李乘風沒有想到王興發居然如此無恥,他知道此時再不亮明身份,王興發一定會繼續騎在他頭上拉屎拉尿。
於是李乘風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道:「我說王老闆,以前你怠慢我,我不怪你。可現如今我已考取功名,貴為今年十二衛府選試雙甲頭名,你還要如此待我,可別怪小爺以後不念鄰居之情。」
當王興發聽到李乘風自稱考取功名,而且是選試頭名,還是雙甲之士,確實全身一個哆嗦。不過王興發眼珠一轉,旋即又恢復了奸商樣,輕蔑道:「入士十二衛府?今年的頭名?還是雙甲之士?我王興發在這江都城什麼消息不清楚,今年有望獲得頭名的是宋家的宋元霸,何時輪到你這李傻子?你以為換件新衣裳就能來騙人啦?去去去,沒錢就趕緊滾,當心我喊夥計來打斷你的狗腿!
李乘風心想不好,這王興發是擺明了看不起自己,又不知道自己確實考取了十二衛府的功名。自己如果去把榜單拿過來,說明情況後,再去參加十二衛府的宴席,定會遲到。於是有些無奈道:「你還要多少錢才能還我手鐲?」
王興發得意的看了李乘風一眼,旋即又換了一副嘴臉道:「我說李乘風啊,你知道我王興發不缺錢,你曉得我想要什麼。」
李乘風看著一臉淫笑的王興發,暗罵王興發真不是東西,他心裡當然知道王興發想要的是素素。李乘風在現代就最反感別人盤算自己的妞,到了古代這脾氣當然不會改變。
知道與王興發多說無益,李乘風直截了當道:「手鐲今天還我,十兩金子我明天晚些時候定會還你。」
「嘿,你明天來,可就不是十兩這個數嘍。」王興發朝手鐲又吹了一口氣,拿絹布小心的擦了擦。王興發知道自己抓住的不僅僅是個手鐲,還是李乘風的一個命門。他暗示如果明天來贖手鐲,他還要漲價。王興發這是看準了這個手鐲對李乘風很重要,所以故意來刁難他。
「你說什麼?」李乘風終於忍無可忍,將劍重重的拍在櫃檯上。
「你想幹什麼?想打人行兇啊?小的們都給我出來。」王興發見李乘風直接把劍都擺出來了,立刻喊自己當鋪內的夥計們出來幫忙。
一時五六個夥計拿著板凳,棍子從店舖內堂衝了出來。
「好啊,你李乘風沒錢贖回物品,居然就來硬的,還持劍威脅本商。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狗腿,再到官府告你一狀,讓你蹲牢房?我明瞭告訴你,江都郡太守那可是鄙人的好友。」王興發開始反口污蔑李乘風。
李乘風覺得這種小人,不打絕對不行。暗自聚集體內真元打算好好教訓王興發。
正當李乘風暗自聚集真元之時,一隻大手突然拍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股無形的力量透體而入,李乘風體內的翻滾的真元立刻重新恢復了平靜。
李乘風大為驚奇,心想這是什麼功夫?而且此人來到離自己背後這麼近的地方,自己竟然毫無察覺,心想此人的武藝定是高了自己幾籌。
啪,一聲響,李乘風還在吃驚中。此人另一隻手將一錠十兩金子拍到櫃檯上。這時李乘風才緩緩轉頭,看清楚,來者是一個錦袍大漢,面貌平凡,但骨節粗大,臉色帶著奇異的紫紅色,雙目炯炯有神,眉毛上揚,一副威嚴的樣子。李乘風記得在十二衛府選試的時候遠遠見過他幾趟,回憶起此人乃今年十二衛府選試,主考官之一的右屯衛府大將軍獨孤盛。
還未及李乘風開口問好,獨孤盛揮手打斷李乘風,率先張口道:「你不用說,事情經過我獨孤盛都看在眼裡了。」
然後獨孤盛轉頭對著王興發緩緩道:「這十兩黃金夠不夠李乘風贖回手鐲?」
此時王興發是完全摸不著頭腦了,這獨孤盛他是有過幾面之緣的,知道是十二衛府的大將軍,可是獨孤盛是怎麼與李乘風扯上關係的呢?自己在江都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李乘風家跟獨孤盛家有什麼關係啊。
「我問你這十兩金子夠不夠!」見王興發愣神毫無表示,獨孤盛厲聲又問了一遍。
王興發這才反應過來,趕忙賠笑道:「獨孤將軍說笑了,您的錢我怎麼好意思收?將軍若喜歡,我這手鐲送給將軍都無妨。」
這獨孤盛乃是朝廷命官,比江都太守的級別還要高,王興發平時巴結還來不及呢,哪敢要他的錢。
啪,又是一聲響,獨孤盛一掌閃電拍在櫃檯上,大理石製成的櫃檯面立刻出現數道裂縫。
「本將讓你收下!」獨孤盛再次厲聲訓斥道。
王興發和自己的夥計們嚇了一跳,王興發哆哆嗦嗦對夥計說道:「獨孤將軍說收下,就趕緊收下……」以王興發的精明,已經意識到獨孤盛和李乘風的關係絕對不一般,不過已經晚了。
李乘風也是吃驚不小,本以為自己重生到這個年代,意外得了三寶玉如意的真元,腦袋裡還裝著各類武俠網游的武功秘籍,自己怎麼著也算一個小高手,但見獨孤盛只是一掌就能將大理石檯面拍出裂縫,頓時感到這個隋唐世界高手無處不在,這十二衛府的大將軍果然不是蓋的。
「一兩黃金當給人家,讓人家十兩黃金贖回。王老闆真是好買賣,生意都做到我十二衛府頭上來了,改日我定讓我十二衛府的兵將多多造訪你在江都的各家商號。」當李乘風接過手鐲時,獨孤盛十分不客氣的說道。
這句話中的兩點王興發聽得很清楚,第一,這李乘風是十二衛府的人,王興發大感意外並後怕起來,他萬萬沒想到李乘風真的考入了十二衛府。
第二,獨孤盛說以後要讓十二衛府的人常來「關照」自己的生意。這一意思讓王興發背後直冒冷汗,這十二衛府都是虎將狼兵,若是十二衛府的將士天天披甲帶劍的來自己的各家商號,那誰還敢進店做生意?這哪是來「關照」生意的,簡直就是要讓他王興發破產關張。
奸商王興發飛速的思索完這一切,臉色變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立刻撲通一聲跪倒地上低三下四道:「獨孤將軍萬萬使不得啊,小人狗眼看人低,不知乘風少爺已入士十二衛府。」
「哼,士農工商,你們商人排老末,我獨孤盛最看不起你們這些商人仗著自己有幾個臭子來欺壓人。若換平時,欺負普通百姓也就罷了。你連我朝的雙甲之士都敢欺辱,你王興發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獨孤盛繼續厲聲痛斥。
「啊,雙……雙……雙甲之士啊。乘風少爺,我王興發有眼不識泰山,看在多年鄰居,我也時常接濟你李家的份上,一定饒了小人這一回,您行行好,給獨孤將軍說說好話呀。」一聽到李乘風不僅入士十二衛府,還是雙甲之士,王興發全身據震,知道自己這回栽了個大跟頭,闖了大禍,所以轉向李乘風又磕頭認錯。
「你接濟我李家?王老闆你可真會說話。哼,你這接濟怕事用心不良吧,要不是為了我家素素,你能接濟我李家?」這王興發欺壓周邊百姓有一陣年月了,今天有獨孤盛撐腰,李乘風自然不會放過,新帳舊賬一起算,更何況王興發居然還敢打李乘風家女人的主意。
「乘風啊,時候不早了,隨我一同前往望江樓,萬不可遲到,讓各位將軍久等。」獨孤盛準備攜李乘風一同離開,顯然不打算與王興發多說一句話。
「全聽獨孤大將軍的安排。」說罷,李乘風就跟在獨孤盛背後一同前往望江樓。
留下王興發一人在後面長跪不起,不斷討饒。王興發想想自己一個不小心惹怒了朝廷命官,在江都經營多年的產業很可能付之東流,竟然放聲大哭,最後在眾夥計的攙扶下居然哭暈了過去。
當獨孤盛與李乘風來到望江樓時,酒樓內已站滿了身著十二衛府便裝的大漢,表明此樓已被十二衛府包場了。
李乘風隨獨孤盛來到二樓,已有不少人抵達,其中就包括老將來護兒。大家紛紛作揖問好,然後坐定。李乘風第一次見如此場面,當然是不敢隨意說話,只是一個勁的與和他打招呼的人回禮,當然其中大多數人他都不認識。
不過僅從相貌以及衣冠打扮,李乘風就知道這些人在十二衛府的軍階都不低。
「小風啊,來,坐到我這邊來。」來護兒在遠處招呼自己坐到他一桌。
在場眾人無不側目,要知道在十二衛府是講資歷,講級別的。主桌都是衛府大將軍們坐的,至少也得是衛府上將軍的級別,李乘風剛剛入士十二衛府,便被邀請入席主桌,這是絕對不正常的,可以預想李乘風的前途不可限量。在眾人一片羨慕的目光下,李乘風默默的來到主桌坐下。
既然十二衛府的元老級人物來護兒老將軍開口,那其他人當然就都沒有意見。
「左武衛府,右武衛府,左監門衛府,和左屯衛府還沒有來人嗎?」來護兒再次張開道。
李乘風這才注意到主桌還有四個空座。
「哼,他宇家架子越來越大了,居然要我們這麼多人等他們。」獨孤盛是個直脾氣,與宇家在朝堂上有關係不和,見宇家的兩個人遲遲未到便有些生氣
「哈哈,獨孤將軍言重啦,我們宇家怎敢勞煩各位久等!」此時樓下響起一個中年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