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豪直接從天而降,鬼頭刀直劈而下,一道紅芒襲來。李乘風和蘇子軒迅速向兩邊飛退。紅芒觸碰至地面,地上立刻現出一條巨大的裂痕。宇豪落地後並未停歇,向右掃出一道紅芒,然後全力撲向左側的李乘風。蘇子軒哪敢掉以輕心,全力運勁橫擋,那也是被震退兩步。
宇豪隨即挽出數朵刀花,刀勢範圍十分廣闊,有如一張大傘將李乘風完全罩住。李乘風吃過宇士及一刀,知道血流刀法殺傷力極大,所以不敢托大,注意力高度集中,瞅準每朵刀花的中心連續使出三環套月,一陣刀光劍影,總算是勉強擋出了宇豪的這一波攻勢。
兩人重新分開,宇豪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此時宇豪覺得李乘風的真元必然巨損,自己可以仗著一階六重的真元境界壓制李乘風。他心裡盤算著宰掉李乘風和蘇子軒當中的一個,然後活捉另一個,迫使他交出傳國玉璽。
宇豪旋即使出自己的絕技血流地裂。只見他每劈出的一刀紅芒都比之前紅芒更盛,李乘風連退數步閃身躲避,宇豪亦是揮著刀緊追不捨。只見每一道紅芒劈至地面都是留下一條又深又寬的裂縫,確實給人刀劈地裂的感覺,可以想像人要是挨上一刀那是必死無疑,所以李乘風甚至不敢拿劍去格擋。
幸虧李乘風打坐修行了一晚內家真元,真元比以前多了些,正當李乘風背靠火海,退無可退之時,李乘風的體內真元終於又回升到可以使出一次絕技的量,李乘風哪還猶豫,直接一個疾風突擊,衝至宇豪的背後,然後快步疾奔。
宇豪剛轉過身,一個明晃晃的槍頭便朝著自己的面門直刺而來,蘇子軒及時殺了回來,一個震雲貫日掩護李乘風退回。宇豪提刀已是來不及,於是運力移動身體,並歪斜脖子躲閃,本以為可以輕鬆閃避,豈知渾鐵槍擦著宇豪的耳垂而過竟然擦破了點皮。
宇豪用手摸了摸,那是實實在在的血,確認蘇子軒的渾鐵槍劃破了自己的耳垂。不等宇豪回過神,又是一陣槍影,直攻宇豪的上半身,宇豪全力格擋。正當他全力注意保護自己上盤之時,李乘風疾風突擊蹲身衝至宇豪跟前,猛的刺出一劍,宇豪哪不知機,抬腿頓地向後一個觔斗。
雖然動作一氣呵成,但是小腿仍然被劃開了一個口子,小腿傳來一陣刺痛,那是千真萬確的劍傷。這下連李乘風都傷到宇豪了,如果說之前蘇子軒劃破自己耳垂的一槍有運氣成分的話,那李乘風的這一劍就再沒有什麼借口了。
宇豪吃驚的望著李乘風和蘇子軒,要知道之前在江都城的城東客棧,眼前的這兩小子屬於初哥中的初哥,新手中的菜鳥。只是幾天不見,武技竟然有明顯的提升。
李乘風當然是看出宇豪的驚訝,於是搶先道:「嘿嘿,你這狗奴才沒有料到吧。明瞭告訴你,我兄弟二人已得武仙遠知真人指點,不怕你宇家的血流刀法啦。人家老人家說啦,你宇家的血流刀法擅長搶攻,重攻不重守,只要扛過頭幾招,接下來就是挨打的份。接著打下去,我們兩位爺可就不是讓你宇豪擦破點皮那麼簡單了。」
蘇子軒配合著李乘風道:「莫非乘風打算把宇豪將軍的腦袋砍下來不成?即使你砍下來了,有沒啥用呀。」
「哈,我砍下來當個尿壺還是夠用的。」李乘風繼續風趣道。
李乘風故意誇大其詞,把酒狂客葉法善對武技的講解誇大成是遠知真人所說。宇豪一聽武仙遠知真人,那是再吃一驚,宇豪盤算著這兩小子莫非真的得了道家太乙門的真傳?不然為何武技進步如此神速?
正當宇豪對李乘風和蘇子軒的調侃恨的咬牙切齒偏又不敢貿然再出手時,身後一名傳令官大喊道:「將軍,江淮軍有新動向,似是要突圍,宇士及大將軍命你速速做好迎敵準備!」
此時在一里之外的平原中央,近二百名藍衣武士布成陣勢,以強弓勁箭,緊護著中心處一名身材瘦長,兩鬢灰白的中年人,此人正是江淮王杜伏威。
杜伏威每發出一道命令,負責揮信號旗的三名手下便揮動綁在長竿頂,帶有顏色的旗幟,指揮戰場上己方武士的攻守進退。
杜伏威身後一排站了四個人,只看他們的神態氣度,便知均是高手。
望著戰場東南角,濃煙四起,火苗直竄,杜伏威驚訝道:「奇怪!為何敵人東南角處竟隱隱現出混亂狀?這個時候誰會來援助我們呢?」
站在杜伏威後面四人極目望去,確實發現了戰場東南角有異樣,其中一名大漢欣喜道:「大王觀察敏銳,戰場東南角果然有問題,說不定是佑伯的援軍到了,我們該立刻採取行動。」
另一名穿儒服的中年人謹慎道:「我們從昨晚便急行軍至此,佑伯該不會這麼快就來救援我們,這會不會是敵人的又一個圈套?」
杜伏威又觀察了一陣,緩緩道:「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我也是從遠處的濃煙看出了端倪,不管東南角出了什麼事情,若亂勢擴大,我們可好好利用,解開重圍。」
杜伏威身邊的那個大漢眼中射出景慕神色,恭敬道:「大王思維敏銳,行事果斷,且目光如炬,確是能人所不能。」
「命令全體將士列陣,我將身先士卒帶領大家突圍!」杜伏威終於下了決心。這些年他在江淮地區摸爬滾打,遭隋朝軍隊多此圍剿而不滅,隊伍反而越來越大,靠的就是在戰場上的果敢。
穿儒服的中年人趕忙道:「照我看,我等該先行突圍進行試探,若無埋伏,大王自可率後隊跟上,大王千金之體,實不用以身犯險。」
另一名大漢也是同意道:「此次出征,三當家特意囑咐我們保護大王,曾有言萬事以大王的安危為重,大王怎可身先士卒?」
杜伏威臉上閃過不悅之色,但語氣溫和,淡淡道:「我杜伏威身經百戰,有幾場戰鬥是縮在後面的?身為統帥,臨危時怎可只顧自身,況且兵敗如山倒,我若抵不住宇士及這支精銳隋師,江淮軍就完了。」
話音才下,東南角火勢更盛,隋兵因為懼怕大火,陣型開始混亂。杜伏威立即從敵陣的微妙變化感到對方真的出現混亂,絕對不是什麼圈套。
杜伏威當機立斷,赫然起身,發出了以東南角為首要目標,全軍突圍的命令。杜伏威身後幾名高手掣出兵器,擁著杜伏威登上牽來的戰馬,二百多人馳下小丘,與兩隊各千人的藍衣武士,投入戰場朝東南角發起猛攻,與敵軍展開全面的決戰。
原本李乘風蘇子軒和宇豪僵持著進退不得,忽地隋兵往四外退開,原來一隊藍衣武士策馬殺了過來,登時衝散了四周的隋兵。宇豪見部隊有奔潰之勢,哪還顧得了李乘風和蘇子軒,憤哼一聲返身飛進自己的軍隊,企圖重新列陣阻止杜伏威的突圍。
李乘風見喊殺聲漸近,欣喜道:「嘿,老杜開竅啦。子軒,開路的時間到啦,接下來就看老杜的了,咱們走。」
李乘風喜獲脫困,兼之精疲力盡,後力難繼,無力再戰。趕緊拖著還想追宇豪的蘇子軒返身逃進火勢熊熊的蘆葦蕩內,兩人憋著氣左繞右行,避開交戰雙方兵馬,遠遠離開了戰場。
兩人狂奔到沒有力氣,終於在一個山頭倒下。遠處平原戰場的廝殺聲仍潮水般陣陣傳來,顯示宇叛軍和江淮軍仍然在廝殺。
李乘風緩過神道:「以後再不能這樣單槍匹馬啦,我知你報仇心切,但咱們不是五大宗師。好漢架不住人多,我們雖是不折不扣的好漢,但宇叛兵太多。子軒你下次再也不能沖這麼快啦,我追都追不上你。」
蘇子軒惋惜道:「唉,我知道乘風你說的對,只是可惜啦,本來有機會可以先宰了宇豪的。」
李乘風冷哼道:「他算什麼東西,我敢說我們只要再打多兩場,你蘇子軒保證可以贏他。哎喲……」李乘風手舞足蹈無意中觸碰到了自己身上的傷口,疼的叫喚了起來。
蘇子軒見他如自己般渾身都是鮮血,關心道:「乘風沒事吧,有沒有傷到要害?」
「嘿,你還說我,你自己身上不也有好幾處傷口嗎?再說我體內有三寶玉如意的真元,傷口癒合較快,應該沒什麼大事。」
「嘿,我把乘風會療傷神功的事給忘了。接下來我倆可怎麼辦呢?」
「嗯,宇士及和宇豪已經見過咱們,眼下咱們又壞了宇叛兵埋伏江淮軍的計劃,宇家的人定會全力搜尋咱們,畢竟傳國玉璽對宇家的人來說更重要,他們謀朝篡位已經很久啦。我們明天要全力往江淮軍的地界跑,到了老杜的地盤就暫時安全啦。」
蘇子軒點頭同意李乘風的觀點,隨後兩人開始檢查各自的傷口,確認身上都是一些皮外傷,並無大礙,於是找了棵大樹,互相背靠大樹打起坐來,畢竟兩人嘗到了打坐的甜頭。不一會兩人運氣內息,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漸漸的又自然熟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