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李乘風一喊,蘇子軒意識到這一斧子確實與程咬金先前的斧法有些不同,僅僅肉眼感覺威力就十分強勁,誰會傻到與力大無窮且準備充分的程咬金如此硬拚這一下?兩人人心有靈犀的同時向後筆直的翻了數個觔斗正好翻至一個巨石前,以躲避這絕無勝算的一擊。
程咬金正要下落,他已絕對沒可能命中李乘風,蘇子軒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因為兩人都已脫離了他的攻擊範圍。
「嘿,程將軍這勢大力沉的一斧可惜啦!」李乘風得意忘形的說道。
不過程咬金並沒有因蘇伍的這番話動氣,出乎意料的是還在高空向下落地的他臉上掛著一絲笑容,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般。
程咬金終於落地,月牙開山斧重重的嵌入地面數寸。就在大家都以為程咬金劈空的時候,奇特的事情,開山斧前的地面開始震動並出現裂縫。
「不好!」眼尖的李乘風迅速雙手推開一邊的蘇子軒,同時自己向另一側躍出。
轟隆一聲,等李乘風再爬起來回首望去時,開山斧到巨石之間的地面上一路碎裂,就如同被耕地被犁了一遍般,而他們兩人人剛剛背靠的巨石上也留下了一道巨大的裂痕。而程咬金的身體與動作都沒有改變,他還是在幾丈之外。
望著眼前這一景象,蘇伍嚥下一口水,他驚歎三板斧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而且這還只是第一斧,剛才要不是他心生警兆及時閃躲,那後果不堪設想。
程咬金顯然也是吃驚不小,他感歎的是李乘風的反應之快,居然完全閃過了三板斧中的第一斧——開山裂土。
就在此時,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跳了進來,來到程咬金跟前,朝他耳語了一番。程咬金立刻隨這軍官朝遠處望去。順著方向,李乘風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在襄城徵兵的大鬍子軍官翟弘。程咬金聽後微微點頭,軍官離去。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既然能在我的三板斧下活命,那就的確有那麼兩下子,日後勤加練習定能成就一番事業。今天就此作罷,改日再指點你們幾個臭小子。」不知程咬金是原本就要放過他們幾個小子,還是剛才大鬍子軍官耳語所致,程咬金竟然就此罷手。
程咬金飛身上馬,一拉馬韁來到兩個小子面前:「嗯,確實是好苗子,可別讓老子失望啊。」猛的抽了馬一鞭子,揚起一圈塵土下山坡而去。程咬金就這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消失在眾人的視野。
李乘風此時才重舒一口氣,要知道程咬金剛剛顯然是才開始使出自己真正的本領了,三板斧第一斧就已如此了得,後兩斧定能要了他兩人的小命,所幸切磋就此終止了。
「你,還有你都跟我走!」大鬍子軍官點了李乘風和蘇子軒,讓他二人跟隨他前去翟弘。
兩人均不知福是禍,只得跟著大鬍子軍官與大隊人馬背道而馳朝另一方向而去。
兩人隨大鬍子軍官騎馬趕路,漸漸遠離了榮陽軍營。蘇伍覺得甚是奇怪,為什麼他們兩個被叫離了新兵隊伍呢?這翟弘又能有什麼事?
「哈哈,兩位杜小兄別來無恙啊,你們一來我瓦崗軍就跟老程動上手了,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兩位請隨我來。」說罷就給兩人各牽了一匹馬。
「翟叔,咱們又見面了,不過你這是要把我們帶到哪兒呀,一會兒該是開伙的時候了,我們還想吃飯吶。」李乘風以吃飯為借口詢問跟隨翟弘目的地。
「兩位少俠莫要擔心,你們幾個的身手已遠遠超過了我瓦崗軍勝衣的標準,委屈呆在軍營做一名普通兵卒實在可惜,而且當內軍也是大材小用,我這是帶你們去榮陽的大龍府,直接為大龍頭效力。」翟弘笑著解釋道。
李乘風眼珠子一轉,心想聽楊老大說著家將比內軍的待遇還要好啊,這是他娘的是跳級了啊,至少不用直接上前線拚死拚活了,這種好事該叫上楊立萬,以後各種規矩方面的事也好誘人提醒,於是李乘風趕忙作揖感謝道:「多謝大叔提點,敢問大叔是否可再加一個我們同鄉兄弟,為人忠厚,也是把好手。」
「哈哈,杜小兄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明日派人把你那同鄉兄弟也喊來就是了。」大鬍子軍官爽朗的答應道。
李乘風心中大喜,原來是大龍頭翟讓的親弟兄這麼爽快,心想這下可攀上一把手的親戚了,以後的日子定是舒坦。
蘇子軒倒是沒有太多在意這些,他虛心的問道:「翟將軍,小的有事請教。」
「杜小兄怎麼客氣,你們幾個還是叫我翟叔親切一點,有什麼問題但講無妨。」翟宏倒是一點架子都沒有。
「請問翟叔,之前你講的勝衣是怎麼一回事?」
「小軒果然好學,你這個問題問的好。我瓦崗軍之所以能力挫當朝各路名將,多勝少敗。靠的就是我瓦崗軍的內軍,這內軍可是我們的王牌部隊。而我們瓦崗軍的內軍在普通士卒的選拔上也是很講究的。大龍頭要求入伍者,必須能全身披甲,頭戴鐵盔,身背50支箭矢,一桿重矛,一把佩劍,一張弓。在此基礎上能在一個時辰之內行軍10里地,然後能立即投入戰鬥,這叫勝衣。在下已前年也為內軍挑選兵士。」介紹起瓦崗軍選兵卒這一事的時候,翟宏顯得非常自豪。
「瓦崗軍果然名不虛傳,如此選拔出來的兵卒定能以一敵十,難怪當朝名將張須陀之流也不是瓦崗軍的對手。」李乘風進一步奉承道。
「那是自然,除開最近前來投奔的義軍,我瓦崗軍自己招募訓練的內軍兵卒都能達到勝衣標準。不能達到勝衣標準的新兵,我們要麼讓他在常規部隊當差,要麼讓他擔任二線非戰鬥任務。如此戰力的部隊,就是大隋的十二衛府軍來,也不是對手。」
兩人聽的都是有那麼些不是滋味,連農民武裝都直接叫板衛府禁軍了,大隋不亡才怪。
「原來瓦崗軍選人有這麼多道道。」李乘風為了氣氛不至於太尷尬,趕忙在一旁感歎道。
「哈哈,那是自然。」翟宏一陣大笑,然後繼續道:「說實在的,小風與小軒你倆小子一身正氣,還有兩下身手。我在襄城見著的時候就新生歡喜。但是不知你倆耐力如何,今天你倆不但順利過關,而且與老程動手起來居然幾個回合都沒讓他佔到便宜,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啊,哈哈。」
「翟叔過獎啦,只是運氣較好而已,以後還要翟叔多提點呢。」李乘風心想原來您老早就盯上我兩小子了啊,於是趕緊謙虛的回復。
「放心,一會兒見過大龍頭,你們以後就是我翟家的家將,以後誰敢欺惹你們就是不把我和大龍頭放在眼裡。如果有瓦崗軍其他營寨的人來欺負你們,你們定要告訴我。」翟宏說到其他營寨的人的時候,顯然透出了一股惡狠狠的味道。
「都聽翟叔的。」兩人一同回答。
在一路談笑之中,三人抵達了大龍頭府。大龍頭府座落於榮陽城的內城中心,為以前城官的太守府,到了翟讓手裡時,又加以擴建,本已宏偉的府第,更氣象萬千。府邸內男青年人人身著青一色勁服,胸前右側都繡了一個「翟」字,以顯示都是翟家的人。
當晚,因大龍頭翟讓赴瓦崗軍大營議事,所以不在府內,兩人人無法拜見,在府內總管的安排下住進了供家將休息的雙人房間。
「乘風,我有事問你。這瓦崗軍的內軍應該不比常規軍,紀律嚴明才對,怎麼會出現像翟叔說的互相欺侮的情況,即便各個營寨之間的兵士有小矛盾,惹是生非,那惹誰也惹不到大龍頭的頭上呀。」裴子軒顯然對翟宏之前的說辭感到奇怪,只是在人前不方便說,現在房裡只剩他和李乘風,所以他把自己的疑問搬了出來。
「哈,小軒你這個問題問的好。我開始也覺得奇怪,但是仔細一想便明白了。像你之前也只知道李密,全然不知瓦崗軍的創始者翟讓,這說明李密最近風頭太盛。就我估計,肯定是蒲山公李密的人與大龍頭翟讓的人私下誰都不服誰,起了些小矛盾,雙方人馬互相排擠就很正常啦,翟叔才會有之前的那一套說辭。」李乘風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嗯,乘風還是你分析的透徹,你這麼一說我就理解了,該是這回事。」蘇子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管他娘的呢,反正我們以後再也不用睡帳篷啦,咱們吃好喝好才是最重要的,咱們不參與人家內部鬥爭啦,這也是我為啥要讓翟叔把楊老大也拉過來和咱們搭伙,楊老大見的事多,有他在我們以後也方便。」
「嘿,還是乘風想的周到!」
「對了子軒,你叫杜軒,我叫杜風。為了以後避免錯口,你管我叫小風,我管你叫小軒。可不能說漏嘴了,不然瓦崗軍也要咱們拿傳國玉璽和神兵寶庫那就完了。」交代完,李乘風快樂的將鞋一飛,直接撲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