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兄的意思是指從這裡以最快的時間抵達瞭望塔頂嗎?這個好說。」李南天一臉興奮,一副吃定李乘風的樣子。
李乘風一把抓住李南天的肩膀,嬉笑道:「李少爺弄錯了,如此比法怎能贏得美人芳心?我的意思是直接從塔頂跳下來。相信李少爺定會同意在下的提議吧。」
李乘風說完不等李南天有商量的餘地直接拍了拍李南天的肩膀,直接出了宴會廳朝瞭望塔而去,臨走還回頭道:「李少爺還猶豫什麼,這可是一跳就能抱得美人歸的好事啊,哈哈。」
此時宴會廳內大家都是轟然一片,如此高的瞭望塔,至少得步入二境的武者才能勉強飛掠而下,即使是李密和翟讓兩人一躍而下都怕是吃力,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姓杜的大龍府家將怎敢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大多數人認為這李乘風是在癡人說夢。
正當李南天駐足宴會廳,眾人議論紛紛時,身手靈巧的李乘風已經爬至瞭望塔頂,還不住的揮手道:「李少爺啊,眾人作證,你要是不來和在下分個勝負,那就只能當棄權論,那可娶不了我家大小姐的哦。」
拿不了主意的李南天轉頭望向李密,而此時精明的李密一直在判斷眼前這個叫杜風的小子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能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在與身邊親信耳語一番後,李密堅定道:「小天,既然有人要尋死,那你就去陪他玩一玩。」
「爹,可是那瞭望塔也太高了。」李南天面露難色道,如今他的武技不過一境第五重,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確實有些為難他了。
「放心,小天,你跳不了,那他就更跳不了。上去之後你讓那小子先跳,我倒要看看這大龍府的家將是不是只會逞嘴上的英雄。」李密最終判斷眼前這個油腔滑調的叫杜風的家將不過是虛張聲勢想迫退他而已,於是孤注一擲讓自己的兒子跟杜風比一把輕功。
李南天得到授意之後,大步向前也上道了瞭望塔頂端。此時所有參加酒宴的人都放下手中的酒杯碗筷,紛紛都來到了瞭望塔下,只為一睹兩個年輕人展示輕功的風采。
兩人正矗立在塔頂,任由夜風吹拂著兩人的衣袂。
「杜小兄先請。」李南天緊急他老爹李密佈置好的,讓李乘風先跳,他後跳。
「嘿,李少爺,這可是在佳人面前展示的好機會,你就願意錯過如此好機會?」李乘風最後笑道。
「哼,還是杜兄弟的先來好了。」李南天當然是把李乘風害怕了,堅持讓李乘風先跳。
李乘風抿嘴一笑,不做任何解釋直接一躍而下。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李乘風有了更大的把握,他首先再次找到了內息像火把般燃起的感覺,然後趕緊屏住呼吸。
真氣從真元發出往來通行全身。小腹的真元猶如一個小漩渦高速運轉,並開始緩緩上提。李乘風下墜的速度開始減慢,他再提一口真氣,配合著雙掌下按,運起反勁,立時生出往上反衝的力道,竟大幅削減了下跌的速度。此次因為李乘風不用花力氣去拽蘇子軒,所以感覺身輕如燕,他的身體在落地前朝上還反升起一丈,順帶翻了一個觔斗,最後雙足點地,完美的結束了動作。
在場所有人,除了王儒信,蘇子軒,翟蓉蓉知道李乘風已從這麼高的瞭望塔上跳過一次,其他人均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所有人都唏噓不已。
大龍府的人爆發出熱烈的喝彩聲,以翟永為首的大龍府的人見李乘風成功安全著地,而且姿態優美,紛紛衝上前去,將李乘風反覆拋起,就好像李乘風是得勝而歸的將軍般。
李密,房彥藻,王伯當,羅士信等人均是吃驚不小,嘴唇微張。而還在塔頂的李南天更是一臉為難之色。要知道他們之前都沒料想到這小小大龍府的家將能有這麼好的輕功,接下來就該輪到他從瞭望塔頂躍下了。
已經躍至地面的李乘風來到翟弘與王儒信身後,兩手搭在兩人肩膀朝還在塔頂的李南天油然道:「這下該李少爺展示輕功啦。」
此時的李南天可謂是進退兩難。跳吧,自己根本沒有多大把握,不跳吧,這麼多人看著,他以後在瓦崗軍還怎麼混?他雙手握拳,呆呆的站在塔頂。
「嘿,翟叔啊,要是李少爺為難的話,就讓他從塔上面下來吧,上面風大,容易著涼。」李乘風假意道。
「哼,我看還是早點回家的好,就這點本事,輕功都沒法和我大龍府的一個家將比,還想取我家蓉蓉,真以為什麼人都可以娶嗎?」翟弘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出氣口,當然是死命的落井下石。
「小天,集中注意力,這一高度你有能力下來。記住爹教你的飛凌度功法,不要丟了咱們蒲山公府的臉面。」即使李密再怎麼愛子,此時他也只能逼著自己的兒子上了。這麼多人不是瞎子啊,都看著呢,不跳別說迎娶翟蓉蓉的事情泡湯,他蒲山公府在瓦崗軍內部的聲望也會大大降低。
父親的話就是命令,李南天知道他老爹的意思,眼下他已經不是為他自己跳了,他代表著整個蒲山公府,拋開他自己是否能安全著地,他要是不跳那勢必丟的是整個蒲山公府的面子。
懷著複雜的心情,李南天望著塔下大龍府的人個個兒幸災樂禍,咬了咬牙,一跺腳凌空飄下。剛開始的三丈,李南天還能保持平衡,看得出確實輕功底子扎實。但到最後兩丈,李南天顯然是真元後勁不足,內息不調,身體失去平衡。
「爹!」一聲驚呼,李南天徹底失控了。
衣袂聲四起,李密,王伯當,羅士信等人此時哪還顧得上面子問題,從人群中一躍而起,試圖接住失控的李南天。然而一切都晚了,一個骨折的脆響在寂靜的現場是那麼的清晰。
「小天!」李密心疼的扶起躺在地上的李南天,而李南天是一臉虛汗,顯然是疼痛異常。
「快,送蒲山公府,找大夫!」李密反應了過來,幾個蒲山公府的隨從趕忙抬起了李南天。
抬李南天碰到他的傷腿時,李南天嚎叫如殺豬一般。
「小子,你居然敢使詐!」王伯當,羅士信見自己少主被人設計摔傷了腿,都摯出自己的兵器,要找李乘風來尋仇。
翟讓見此情景,立刻帶人攔在了李乘風前面。
就在雙方對峙之時,李密略有大將風度的大喝一聲:「住手!還嫌不夠丟人嗎?」
李密轉身朝翟讓拱手道:「犬子學藝不精,獻醜了,今日酒席不如就到此,我們回去看一看犬子的傷勢。」
「以在下的經驗,是一般骨折,好好敷藥調理,以李少爺的身體一兩個月該是能恢復過來。如有需要,在下可以給李少爺開一副方子。」王儒信熱心的給出了診斷。
「先謝過王師爺了,我們走!」李密果然拿的起放的下。
「嘿,蒲山公走好啊,李少爺練好了記得再來挑戰啊!大小姐可等著你呢……哎喲……」望著遠去的蒲山公府的人群,李乘風興高采烈的歡呼時,只覺背部一陣火辣辣的生疼。
轉頭一看,翟蓉蓉正沒好氣的狠瞪著自己道:「誰告訴你我等著他李南天的?這裡有你這個下人說話的份嗎?」
李乘風知道自己得意過了頭,腦袋一縮,趕忙吐舌道:「大小姐息怒,我只是氣一下他蒲山公父子啦。」
噗嗤一聲,翟蓉蓉竟也笑了出來,「想不到你這混小子居然用此招數迫退蒲山公父子,更想不到你只是第二次從瞭望塔下躍下就把梯雲縱掌握的如此嫻熟了。」
見美人轉臉笑迎,李乘風又油腔滑調道:「哈,大小姐這下不用去做那李南天的壓寨夫人了,你可欠了小子一個人情啊。」
「哼,臭小子,你不過也是個學藝不精的傢伙,比李南天也好不到哪去,居然也想討賞?你可否撤去一直搭在我和翟二當家肩膀上的雙臂?」王儒信不動聲色的說道。
李乘風聽後臉色大變且不好意思道:「師伯你都看出來來啦。」
蘇子軒一開始以為李乘風那樣雙手搭在他人的肩膀上是在耍帥,聽王儒信如此一說,迅速反應過來李乘風確實有些異樣,趕忙跑到李乘風跟前,撩起了他的褲腳管。一個腫脹如饅頭的腳踝暴露在眾人眼前。
「唉,小風受苦了,腳踝扭成這樣了,你怎麼也不吱一聲。」翟弘有些心疼道。
「哈,翟叔你說笑了,咱們怎麼能在蒲山公府的人面前示弱,我可是你親點的大龍府家將啊。」李乘風逞強道。
「小軒啊,小永啊。都來幫一把手,把這半瓶子水就晃蕩的傢伙扶回去。」
「王師傅啊,上回你給我制的跌打藥還剩下一些,給這小子弄一點吧?」連一向高高在上的翟蓉蓉此時也關心起了李乘風。
李乘風聽在耳裡,那是蜜在心裡,腳踝的疼痛感飄至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