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章 憋屈的頡利 文 / 傳道者(書坊)
鏡中緣！
法家傳人李斯鑄造的神器，位列先秦傳國神器第三。
僅次於千古一帝嬴政的傳國玉璽和縱橫家蘇秦的陰符！
聶千羽前世作為國度末期有名的學者，被人稱為「瀟湘尊」，鏡中緣的資料自然是瞭然於胸了，而他之所以失魂落魄，正是源於此。
據史料記載：戰國末期，「殺尊」白起長平一戰坑殺趙國四十萬降兵，一時間腥風血雨，天怒人怨，秦帝國國運衰卓。
為了帝國統治的長治久安，嬴政不得不下令誅殺白起，以鎮國運！
不過，有著「殺尊」美譽的白起，修為自然不一般，戰國四大名將白起、廉頗、李牧和王翦，其中白起的個人修為最強，本身就處在尊者境界的巔峰。
為了確保能夠殺死他，始皇命法家傳人李斯採擷東海靈水，西山珍礦鑄就一面銅鏡，將白起困如銅鏡陣中。
但令嬴政和李斯始料未及的是，白起的修為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被困鏡中的白起，經歷地火水風重重磨礪，雖然元氣大傷卻至始至終都沒有隕落。
僵持幾年後，為了防止白起脫困報復，李斯親取敵將趙括心頭精血五滴，在銅鏡中佈置了「滅煞五行陣」，鎮壓陣眼的五人則是長平之戰中被坑殺的趙國兵將的遺孤，他們懷著對白起的怨恨自願獻出生命，力求讓白起永世不能超生！
這就是鏡中緣的由來！
聶千羽剛才也看清楚了，裡面確實有五色祭壇。令他毛骨悚然的是，被祭壇圍困之人居然還活著……這……殺尊白起，那可是無法無天的人物！
聶千羽自認即使他的修為重回尊者境界，都不一定能夠勝過對方。
一時間，他的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彭！」
銅鏡凌空飄起，鏡面上驟然出現了絲絲裂痕，一隻白骨嶙峋的爪子就突然抓破鏡面探了出來。
隨著爪子所指的方向，聶千羽胸前的衣衫被打得粉碎，胸口也感到一絲絲疼痛。
他不由得驚呼一聲，一個閃身就向後退出了十幾步。以他如今的身體強度，居然能夠讓他感到一絲疼痛，這一擊的威力絕對相當於武師巔峰的全力一擊了。
連續兩次偷襲！
可惜卻沒有給聶千羽造成實質性的重創。相反，隨著利爪的出現，反而將聶千羽心中的憂慮掃去，如今看來已經無法善了，他必須選擇面對。
凝神朝著銅鏡看過去，這次聶千羽終於發現了端倪。
首先，鏡中的中年人一直盤坐，並沒有站起來；其次通過他的手掌，聶千羽大概猜測的出，此人的身體，恐怕大半都變成了嶙峋白骨，唯獨面孔保持大致完好。
最主要的是，這次聶千羽終於看清楚了對方的衣著，蒙古族服飾，這和先秦古人的衣著服飾完全不同，那麼……
聶千羽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
「小傢伙，還要多謝你將這『滅煞五行陣』的陣眼破除掉，讓我得以重見天日！哈哈……」鏡中中年人的眼睛終於睜開，眼眸中精光四射。
「哼，以大欺小豈是武者作為？」心中有所猜測的聶千羽，故意裝作少不經事的樣子，怒氣沖沖的說道。
「嘿嘿，還要多謝你的幫忙！不過嘛，我堂堂尊者的感謝，恐怕你也承受不起。既然如此，那就把你的肉身交出，奉獻給我吧！」中年人依舊盤坐地上，蔑視的眼神不再隱瞞，流轉於面目之上。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聶千羽步步後退，臉上顯露出害怕的神色，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中年人冷哼一聲，道：「小子，我堂堂武尊不跟你動手，實在是怕一出手就傷了我未來的肉身，如果早些年遇見我，興許我會給你一場機緣。可惜，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你有一具我如今迫切需要的肉身，既然你自動送上門來，我實在沒有錯過的理由！」
中年人臉上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但不管他嘴巴上說得多麼冠冕堂皇，聶千羽心中明白，此人絕對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可怕，他絕對不是一個狀態全滿的武尊。否則他大可一手擒拿住自己，何必要說這麼多的廢話？
要知道，聶千羽如今只有武師三品，和武尊之間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
聶千羽之所以還在這裡和中年人糾纏，是因為他心中的一個猜測，如果能夠證實，對於他來說就是一次天大的機緣。
反觀鏡中的中年人，心中實際上同樣苦澀不已，正如聶千羽猜測的那樣，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叱吒天下的武尊了，最主要的是，剛才聶千羽和黑影之戰的奪舍之戰，中年人看的一清二楚。
看著那道意識剛剛進入聶千羽的身體，轉瞬之間灰飛煙滅，中年人潛意識裡已經承認了聶千羽的實力。
以中年人武尊的見識，面前的這個少年能夠躲過那道意識的奪舍，無論怎樣，都表明此人有強大的意志和心性，有如此鋼鐵意志，對於奪舍的人來說，聶千羽簡直就是一個打不死的蟑螂，沒開打就先懼了三分。
不到萬不得以，中年人絕不想跟聶千羽交手。
所以，儘管武尊對一個三品武師的少年偷襲顯得很沒品。但比較起直面聶千羽，鏡中人更寧願沒品一點。
……
嗡！
一股奇異的力量瞬間補滿整個屋中，聶千羽的心神一緊，不過他並沒有抵擋，反而凝聚心神，保持靈台不滅。
任憑對方的精神力在自己的身體內肆虐。
瞬間控制住聶千羽的身體後，中年人心中大喜，他暴喝一聲，意識幻化成人影出現在銅鏡之外，朝著聶千羽飛撲過來。
「不要妄圖抵抗，這樣對你，對我都好。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現在可以告訴我，我一定替你完成！」中年人一副和藹的樣子，對躺在地上不動的聶千羽說道。
聶千羽深吸一口氣，暗暗提聚真氣，運轉無礙，但身體卻無法動彈，顯然已經被對方禁制了，他沉聲說道：「既然要我死，那麼請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而死，你究竟是誰？」
這句話一出口，聶千羽心中無比緊張。
裝模作樣這麼久，甚至一著不慎就有可能賠上自己的性命，都是為了這一刻，他怎麼不緊張？
「嗯？」聶千羽的這個問題，明顯出乎中年人的預料，他愣了一下，然後眼神中浮現出追憶的神色，緩緩說道：「原因很簡單，告訴你也無妨，我和人爭鬥之時，被對方所擒，但他也殺不死我，所以就將我困在這面銅鏡之中，如今我肉身盡毀，唯有奪舍重生了！」
「你是誰？」聶千羽追問道，同時他的真氣凝聚，隨時準備有所行動。
「我？哈哈……白雲蒼狗，烏飛兔走，浮漚生滅形難久！想我一世英名，最終卻落得肉身盡毀，奪舍一個少年人，可笑，可悲，可歎！」
聽到聶千羽的追問，中年人仰天長歎，悲天憫人一番後，淡淡說道：「本尊啟民可汗之子，咄苾！」
聶千羽神色微變。
咄苾看著聶千羽，淡淡道：「你的執念我都已經回答完了，所以你就別掙扎了，還是乖乖的躺著等我奪舍，等我把你的肉身揚光大，揚名天下豈不是更好。」
咄苾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然後緩緩的躺倒在聶千羽的身旁，兩人天靈相對！
身體雖然無法動彈，聶千羽腦海中卻運轉不已，他不停的搜索著腦海中的記憶，查找著有關咄苾，或者啟民可汗的史料記載！
突然，他眼中精光暴漲！
聶千羽心中大笑不已，這一招他終於賭對了，這人不是白起，而是被唐宗李世民囚禁的草原鷹尊頡利！
想明白這一切後，聶千羽悍然出手！
《大荒西經》猶如潮湧般運轉，瞬間突破頡利佈置在他身體內的禁制，他猛然從懷中掏出一件物品，朝著頭頂頡利意識幻化的身體砸過去！
頡利正在凝聚意識，打算強行泯滅聶千羽的魂魄奪舍的時候，忽然感應到身體之外變的熾熱起來，像有一輪太陽正在炙烤著他議案！
甚至，頡利都能感到他的意識在不斷的消亡中所產生的疼痛感，一時間，他有些茫然，震駭：「怎麼了，生什麼事了！」
同樣關注著形勢的聶千羽，看見頡利意識所產生的異變，心中大喜。
轟！
聶千羽砸過去的物件終於臨近頡利的意識體。
頡利的魂魄臉色蒼白，尖叫聲劃破寂靜的房屋，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就在這時，那物件散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瞬間籠罩了頡利的整個身體，隨著光芒的籠罩，頡利的魂魄開始瘋狂尖叫：「大羽箭！該死，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的尖叫聲是如此的淒厲，如此的像鬼蜮所傳出的群鬼惡嚎！
大羽箭！
頡利肯定不陌生，這是唐宗李世民的隨身弓箭，常伴帝王左右，自然不免沾染了李世民的氣息。
雖然這僅僅只是一簇箭頭，卻一樣令肉身隕落的頡利感到心神膽顫，驚恐欲絕！
大羽箭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不斷的吞噬著頡利的意識體，開始頡利還能組織力量拚命的阻擋，漸漸的，伴隨著他的意識不斷的被消耗，他的反抗也越來越顯得徒勞無功！
長身而起的聶千羽，看著已經縮成一團的頡利的意識體，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的微笑，武尊作到如此憋屈的地步，頡利還真是千古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