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章 雙經合一，突破 文 / 傳道者(書坊)
整個風蝕城中大大小小的家族勢力，在這一天都面臨滅族的危險，反而是普通老百姓，由於有虛耗的約束，傷亡並不大。
首當其衝的聶家自然不例外，除了一開始就慘死在鐵臂熊王腳下的聶千帆外，聶家的嫡系第三代中依然有幾十人在這次的獸潮中命喪黃泉。
不過，這一切和聶千羽都沒有關係了。
有虛耗的保證，他一路暢通無阻的拎著聶千雲逃出了風蝕城，看著背後依然遮天蔽日的妖獸，聶千羽長歎一聲，瞅準方向，向著遠處飛馳而去，一路上之上，看著周圍隨意倒在道路兩旁荒草中的屍體，聶千羽心中暗歎。
興亡，都是百姓苦！
一路疾馳，幾個時辰後，聶千羽已經遠離了風蝕城，就在這時，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座小鎮，聶千羽略一思索，打算在這裡歇息一下，再做打算。
團柏。
這是這座小城的名字，黑石切成的城牆，讓小城顯得很質樸，看著城內升起的裊裊炊煙，聶千羽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下來。
城門前並沒有一般城市中所有的護衛，城內也顯得很安靜，聶千羽放緩腳步，慢慢踱步進入其中……突然，他的身體一頓，整個人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前方。
屍體！
小城的街道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那些屍體上明顯有被妖獸撕咬後的痕跡，殘臂斷肢和著血水，噴灑的滿地都是。
「這，這……」聶千羽走在這座小城的街道上，看著散落在街道上，小巷中，乃至家門前的屍體，這些屍體有老人，有婦女，有壯年，甚至有孩童。
這一刻，聶千羽的心中充滿了悲涼，雖然這些人他並不認識，但同屬炎黃子孫的血脈，還是讓他的心底升起一絲蒼涼。
「嗤嗤！」
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聶千羽循聲看過去，幾隻藏獒似得的妖獸正在撕咬一個嬰兒的身體，那小小的嬰兒雙眼微張，卻失去了本該有的童真，沒有絲毫的神采。
「啊！」
一股熱血帶著戾氣瞬間充斥了聶千羽的腦海，剎那間他整個人宛如瘋了一樣，化作了一道閃電衝向了那些妖獸，一拳，兩拳……無數拳，所有的妖獸已經被聶千羽生生砸成稀巴爛，他依然沒有收手，不停的砸下去！
將滿腔的戾氣全部發洩完後，聶千羽長身而起，一抹紅色在他的手中閃爍，那柄被黃金小獸稱為「情殤」的軟劍出現在他的手中，他飛速的在小城中遊蕩，尋找著落單在這裡的妖獸，將它們盡數滅盡。
小城不大，轉眼之間逗留在這裡的妖獸就被聶千羽屠殺乾淨，看著那些躺倒在血泊中的妖獸屍體，再看看周圍遍地狼藉中的人類屍體，聶千羽苦笑一聲，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當他因為虛耗的緣故，而逃脫聶家之手的時候，說實話，聶千羽的心中充滿了喜悅，甚至還暗暗感激虛耗，可是，當他看到這遍地狼藉，支離破碎的家園時，他的腦海中卻浮現出先秦大能安期生的一句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一刻，聶千羽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他也想明白了，為什麼安期生在看到羌泯的瞬間，就搶先出手，甚至拼著自身殞命也要將對方斬殺了。
「其心必異！異族，異族！」
聶千羽喃喃自語，他的心靈卻在發生著蛻變！
他靜靜地看著周圍一切，腦海中完全可以想像到，神州這片蒼茫的大地上一定有很多地方和團柏小城一樣都陷入了水深火熱中，這一切，對於全體人類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長歎一聲，聶千羽轉身離開了小城，因為他知道，哀怨、哭訴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人類要想避免類似的災難再次發生，只有自己強大，他要去修煉，苦修，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打鐵還需自身硬！
……
一處荒廢的山洞中，聶千羽盤腿而坐，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聶千雲，沒有絲毫猶豫，雙掌在對方的脖頸處一扭，就結束了對方的性命。
殺人者，亦會被人殺！
作為武者，都要有這樣的自知之明和心理準備。
嗡！
隨著聶千雲的殞命，一道黑芒從他的體內飛出，在空中凝聚成一面黑色的玉珮，玉珮懸浮在半空中，漫無目的得滴溜亂轉。
聶千羽欣喜若狂的伸手，外放真氣緩緩將玉珮裹住，再徐徐的往回收，往自己的手裡收懾。
玉珮爆發出一層黑色的光芒，在空中搖擺不定。
這時，一縷金色的光芒從聶千羽的手上泛起，剎那間，聶千羽感覺到身體內的大荒西經和這黑芒同時輕顫一下，整個頻率完全一樣，一種極是動人的渾然一體的感覺，就如此油然煥發。
黑芒立刻收入掌心，收攏為一團宛如星河運轉的彌蒙之色，絕對絢爛迷人。
短短數息，如同數天數月一樣漫長，聶千羽就好像過山車一樣，整個人如同被拋上天，再摔下地。情不自禁的就把堵在口鼻中的一口氣吐出來，而今如釋重負，大感喜悅！
黑色玉珮和他腦海中的金黃色玉珮漸漸的融合在一起，組成一面新的金黑兩色的玉珮，竟無一絲一毫異樣之處，憑誰都絕難從這看出什麼不同。
重新組合的這面玉珮散發著一種令人癡迷忘返的玄奧氣息，彷彿蒼穹的氣息彷彿天道自然的氣息，博大精深而且深邃得令人生出高山仰止之感。
「果然沒錯。」聶千羽心潮澎湃：「我的猜測，果然沒錯！武藏山經真的是法則功法！」
腦海中的玉珮渾然天成，沒有絲毫破綻，隨著他的心意流轉，玉珮化為點點星辰般的光芒，悉數湧入意識海之中，大量的鳥篆字在他的意識海中悄然湧現！
「大荒北經，終於拿到了。」聶千羽用力握拳一揮，出了口大氣：「大功告成！」
隨著大荒北經的融合，一股濃郁至極的心氣突然出現在聶千羽的身體內，聶千羽臉上浮現出大喜的神色，趕緊盤腿坐在山洞中。
「如今是我心氣最旺最烈之時，是衝擊境界的絕佳時機。一旦錯過，怕是又要蓄養氣勢和決心重新來過。」
聶千羽甚至沒有留意到，外面的天色已是漆黑下來。
他專注於修煉，沉浸在空靈心境中：「武徒九品，是淬煉經脈；武師九品，則是熔煉筋骨；那麼武尊就是重塑肉身了！」
武尊，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對道的運用，而道的運轉，必須要有極其龐大的天地元氣做支撐，所以，武尊才需要重塑肉身，讓身體更加的強大，能夠容納的天地元氣更多。
重塑肉身，一般要經歷三個階段，重新經歷一次這三個階段，是一種極大的痛苦。
從經脈中不時傳出的撕裂感，再到熔煉筋骨是從骨髓中傳出的非人之痛，以及最後淬煉血肉之軀那種百味陳雜的痛苦……可以說，這其中的每一步都讓人痛不欲生，可是，聶千羽卻要同時經歷三者組合的痛苦，對於他來說，這簡直就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了。
不過，聶千羽卻沒有絲毫的逃避，相反，越是痛苦的煎熬，他反而越清醒，聶千羽唯一不缺的就是對武道孜孜不倦的追求之心，以及強大的精神意志。
這也是前世他能夠以平民之姿，成為天下人敬仰的「瀟湘尊」的原因，這種野蠻的突破，對於那些世家子弟來說，簡直是不可想像的！
一鼓作氣！
聶千羽將三個階段的非人痛楚一一嘗試，他的臉上和全身早已不堪痛楚，多處都爆了血管，所坐之處，更是被汗水凝出一個水灘。
重歷三個階段，他分明感應到一種最真實不過的存在感。
甚至在真氣運轉時，聶千羽都能感覺到血肉瘋狂滋生，感應到初生血肉與空氣發生接觸時，帶給他的那種強烈的摩擦感。
經過了最痛苦的自虐，他原本就極可怕的意志力又上一層樓，反而感到全身心的快樂和愉悅。
極痛之後，就是極樂，痛並快樂著！
如果意志稍差的人，恐怕會迷失在這種極樂當中。
好在聶千羽意志頑強，迅速就拔出來：「現在完成了大半，還差把五行之氣趁機交融在一起，那才是真正完成重塑肉身的過程。」
聶千羽無比的專注，全身心都投入到了五行之氣相融的過程。
如今，他已經有了《武藏山經》中的西經和北經，也就是說，他現在先要融合的就是西方銳金之氣和北方葵水之氣。
凝定心神，聶千羽緩緩攝入天地元氣中的這兩種真氣，然後將它們慢慢的往一起交融……
嗡！
兩股五行之氣融匯的剎那，聶千羽的身體內猛然傳出了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響，就好像有幾萬把錘頭狠狠砸在他身上一樣，伴隨著這聲響，他身體上的氣勢猛然暴漲，修為更是一路飆升，武師六品、七品……武師巔峰！
就在聶千羽認為突破已經結束的時候，浩瀚的氣息從他的意識海中瞬間傳來，兩滴分別泛著金黃和淡藍色的液體融入他的丹田之內。
啪！
猶如弓弦斷裂的聲音響起，聶千羽身上武師巔峰的氣勢猛然一漲，突破到武尊境界，接著又瞬間跌落，轉回武師巔峰，一漲一消，反覆無常……良久之後，他身體內的氣勢漸趨穩定。
半步武尊！
又修煉了幾個時辰，當體內的真氣運轉通暢之後，聶千羽緩緩睜開了眼睛，雙目張開的剎那，聶千羽就感應到一絲不同。
他曾經傲立在武尊境界，所以對於武尊的各種神奇異能，自然是心知肚明，但，現在他僅僅是半步武尊，卻有一種宛如比前世更加強大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法則功法的神妙之處？簡直太強大了吧？」聶千羽陷入沉思，良久之後，依然沒有任何結果，他選擇了放棄：「不管了，終歸沒有壞處！」
聶千羽長身而立，瞬間揮動拳頭，空氣中傳來「斯斯」的破空聲，隱約能看到空間崩裂得痕跡，熟悉了一番修為暴漲後所帶來的不適感，聶千羽扭頭看向躺在地上的聶千雲的屍體，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想法。
「嗯，該讓他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