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金陵古城 文 / 傳道者(書坊)
聶千羽疼痛倒地，怒斥柳相思！
面對他的叱責，從地上站起的柳相思彷彿聽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般，笑的前仰後合，身軀都有些抽搐，良久之後，柳相思擦掉眼中的淚花，不屑的看著聶千羽，道：「你以為我是真的喜歡你嗎？別做夢了！李大哥才是我的真愛！」
柳相思的情緒莫名有些激動，她癲狂的看著聶千羽，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神情，惡狠狠的道：「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必來到這個鬼地方遭罪！李大哥想要殺你，你就逃不掉的，天上地下，無路可逃！」
「你說什麼！」聶千羽的神色瞬間變冷，他站起身來，看著柳相思。
柳相思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猶如鬼魅，望著聶千羽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世界上最噁心的東西一般，淡漠森然的說道：「我說你就是個廢物！一個連自己家人都無法保護的廢物，你算算，從小到大這些年，圍繞在你身邊的人有一個得到好下場的嗎？」
「啊！」
聶千羽整個人都咆哮起來，他瘋狂的撲向柳相思，雙掌用力的將她的雙肩抓緊，直接撕裂，隨著一聲慘叫，柳相思的身影徹底消失。
「嘖嘖，看起來挺可憐的。可惜，廢物就是廢物，連裝模作樣都不會！」一個譏諷的聲音穿越濃霧傳來。
「誰！」聶千羽厲聲喝道。
「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聶無夜從黑暗中而來，看著聶千羽，說道：「大少爺，你就不要再裝了，你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再裝下去也沒有必要了！」
聶千羽的心中咯登一下，頓時驚慌起來，彷彿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東西被人扒開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結結巴巴的問道：「什，麼……你，你在說什麼！」
「哼！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聶無夜冷笑一聲，指著聶千羽喝到：「你根本就不是那個廢物少爺，只不過是藉著他的皮囊而活，無論你怎麼偽裝，都無法掩飾住！」
「你胡說，你胡說……」聶千羽神色慌亂起來，大聲說道：「我就是聶千羽！」
聶元秋的頭顱突然閃現在聶無夜的身邊，他的語氣同樣冰冷：「你就不要再狡辯了，即便是我都知道，你是瀟湘尊談莫愁。」
忽而，聶千羽的識海一陣的清明，似乎所有的一切，他的心裡霍然間都明白過來，冷笑的望著眼前兩人。呵呵笑道：「我是誰，你們是怎麼知道的？我有告訴過你們兩人麼？」
聶元秋和聶無夜兩人對視一眼，彷彿是被人揭破謊言，神色頓時變得恐懼不安起來。
聶千羽雙眸漸漸的清明，冷笑說道：「小小的心中執念，居然敢如此膽大妄為的興風作浪，難道以為我真的拿你們毫無辦法嗎？」
話一說完，他雙手掐訣，一股無與倫比的精神力瞬間掃射在兩人的身體上，聶千羽冷聲呵斥道：「孽障！退去吧！」
隨著他的話音，兩道人影頓時化為淡淡的煙霧，消散在鬼氣森然的霧氣裡面。淒厲的慘叫聲迴繞不息。
在兩人煙消霧散的同時，彷彿是幻境破碎。刺在他腹部的匕首已經消失無影，鮮血快速的回流，丹田處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空氣漸漸的扭曲起來，無數黑色的霧氣被摧毀掉，周圍的景致漸漸的清晰起來，天空依舊是灰濛濛的顏色，無數的建築物拖曳著陰暗的影子，影影綽綽的隱藏霧氣裡，繼續回到死氣沉沉的殘城中。
可是等聶千羽環顧四周時，臉色卻不由的大變，原本進入城中的魔道諸宮的武者，可足足有著幾百人，但是現在卻還剩下不足百人人，其餘的武者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半點的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頡利同樣在消失的人群中。
而且那些依舊能夠看到的武者，卻是看起來有些詭異，他們盤膝坐在地上，臉上流露出種種奇怪的神色，生老病死，七情六慾此刻盡顯無疑，所有人都似乎沉湎於夢魘裡不能自拔。
「你到底是誰？」
忽而，有一道溫和如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聶千羽立即側目望過去，卻見盤膝坐在不遠的神道宮聖女，從地上緩緩的站起來，正裊裊婷婷的走過來，望著他的美眸裡泛起好奇的神色。
聶千羽知道，一定是自己快速衝破幻境，被對方看出端倪。他略微沉吟，此時也沒有必要隱瞞，直接將遮掩在臉上的面巾撤掉，抱拳說道：「在下聶千羽，隱瞞身份實在是不得以而為之，還望見諒！」
「嗯，我聽說過你，聶家的『廢物天才』。」神道宮聖女臉上的神色變幻幾許後，並沒有再追究聶千羽隱瞞身份的事情，而是話鋒一轉，說道：剛才那霧氣裡有古怪，我們都陷進幻境裡面，而且還是音律類的幻術！」
「不錯，我確實先聽到了一段音律之聲！」聶千羽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景，重重的點頭道。
「幻術是很奇妙的功法，通過影響武者的識海混淆其判斷力，在幻術構造的幻境裡，所有的感覺都是完全真實的，但卻其實是並不存在的假象。」神道宮聖女看了一眼身後的人，知道聶千羽為何擔心，她詳盡的給聶千羽解釋有關幻術的問題。
說到此時，她稍微停頓片刻，繼續說道：「因此，幻術是不具有任何攻擊力的，但是卻能影響到武者的識海，如果不能戰勝心魔脫離束縛的話，幻境構陷的夢魘便永無休止，直到武者意識海枯竭，精神力斷源，最終肉身腐朽。」
聶千羽的神色稍安，他問道：「如此說來，那些已經消失的武者，都是已經沉淪在幻境裡不能自拔，只有將幻術破除掉，才能將他們完全的解救出來。
「不錯！」
神道宮聖女頷首說道：「我看了一下，消失的人都是一些意志力不甚堅定，最容易被心魔趁虛而入的武者，估計他們是沉淪在幻境裡不可自拔了。」
「啊！」
正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忽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寂靜，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位神姬宮的女弟子瞬間被霧氣吞噬掉，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是根本沒有存在過似的。
聶千羽和聖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憂慮的神色。
很顯然那位神姬宮人肯定也是未能戰勝心魔，同先前消失的數百位武者一樣，都沉淪在無邊的夢魘裡無法自拔。雖然明知是如此，但是兩人卻是沒有絲毫辦法，只好席地而坐默然的等待，只要那些在幻境裡掙扎的武者都覺醒起來，將殘餘的力量全部凝聚起來，也好共同應對以後的難關。
周圍逐漸的黯淡下來，聶千羽抬頭看了一眼被濃霧籠罩的天空，推算了一下時間，大概已經過去了四，五個時辰，也就是說，現在應該是正午時分了，就在這四，五個時辰中，不斷的有人被濃霧吞噬，也不斷的有人醒來！
……
醒來的人在聽到聖女說明情況後，都默默的打坐，繼續等待，就這樣，一直過了整整兩天的時間，魔道十宮中跟著聖女進入此城的幾百人，能夠倖免於幻術的，包括聶千羽和聖女在內，只有五十個人，即便是武師巔峰，如果意志力不是超乎尋常，都很難從幻境中脫身！
他們此時的所在，在鬼霧的縈繞下，除前進的路清晰可見以外，而後退出城的路卻是不見蹤影，除順著路往前走以外，再便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眾人也都明白眼前的形勢，他們能從幻境裡清醒過來，都是心志極為堅韌的武者，自然不會因為困難而往後退縮，而且同宗中還有許多人此時都困在幻境裡難以自拔，自然不能對此漠然不理，解救他們從幻境裡脫困，才是諸位毅然往前的信念。
突然！
所有人的腳步一頓，臉上浮現出震驚的神色，在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座用土壘起來的看起來很是毛糙的土城。
城中之城！
放眼望去，順著土城外一條寬有百里的大河，土城的城牆自東而西長有三百里左右，自北而南寬有一百七八十里，城牆的造型不規則，城牆最高處也只有一丈左右，完全沒有一般古城遺跡中的那樣端莊威嚴。
透過低矮的城牆，土城內的境況一覽無餘，只見到處都是那種保守的古舊的看上去斑斑點點生滿了青苔的黑石宮殿，土城之外，遺跡之內的濃霧中，稀稀拉拉的，順著大河、沿著大山，各種倒塌的房屋隨處可。
偌大的土城內，看不到特別高大輝煌的建築，所有的建築幾乎都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建築的面積有所區別。所有的建築都透著一股子古老到了極點的衰老氣息，遠遠望去這就好似一個處在彌留之際的耄耋老人，正在時間的手底下苟延殘喘一般。
但是仔細的品味土城透出的氣息，在那懶洋洋好似奄奄一息的外形下，隱藏著一股讓聶千羽渾身寒毛直豎的凶厲氣息。似乎這城隨時能從一個命在旦夕的老人變成一頭毀滅一切的巨獸，那城內每一棟建築上每一塊古老的印痕，都透出了這股子特有的凶厲氣味。
就在此時，落寞的餘暉透過重重霧氣，映照在土城的城門上，兩個斗大的金字在餘暉下，熠熠閃光！
「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