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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歷練結束 文 / 傳道者(書坊)

    率先出谷的是魔道十宮的弟子,總共只有四,五個人,為首的一人居然是戰梵殿的少殿主殷鑒,他的身後依舊站著兩個面容冷漠,身材削瘦的青年,彷彿是他的影子一般。緊隨其後的居然是在啟尊銅陵前用「艾薇心經」誘惑過聶千羽,被頡利趁機獵取的紅衣女子,此時她滿頭烏絲散亂,臉色蒼白,一副元氣大虧的樣子,顯得精神頗為不振。

    而剩餘的幾人,也是各個有傷,盡皆掛綵,這些人跟在殷鑒的身後魚貫從飛虹塔中走出,然後慢慢的走到魔道十宮武尊的背後,盤膝而坐,默然不語。

    先後幾百人進谷,居然只有寥寥數人存活,神道宮宮主昭和和幾位魔道宗主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駭交加的神色,只有站在人前的三位武尊始終神色淡然,顯得漠不關心。

    隸屬鑒國神社,也就是古武世家稱之為「拜鬼教」一方的麻生次郎驚詫不已,就在此時兩個鑒國神社的弟子相互攙扶,步履蹣跚的走出了飛虹塔,麻生次郎焦急的走上前去,看著兩名神色慘然,衣衫襤褸,顯得狼狽不堪的弟子前。

    麻生次郎一把抓住一名弟子胸前的衣襟,將他提在眼前,厲聲問道:「黯陂首座呢?他人呢?」

    聽到麻生次郎的問話,兩名弟子惶然低頭,被抓住胸口的那名弟子喃喃說道:「麻生次座,首座他,首座他隕落了……」

    「什麼?」麻生次郎臉色大變,失聲問道:「那本社的聖物八岐大蛇呢?」

    「弟子,弟子不知!」

    那名鑒國神社的弟子被麻生次郎吊在空中,呼吸不暢,臉色漲的通紅,但次座問話,他又不能不回答,不得已他只能閉上眼睛,據實稟奏了。

    「一群廢物!」

    首座隕落,弟子折損,最主要的還是鑒國神社的聖物八岐大蛇遺落,接二連三的打擊,讓麻生次郎徹底的失去了分寸,他將那名弟子丟在地上,臉色鐵青一片,難看到極致。

    對於末法之劫後東瀛島陸上唯一的本土宗門鑒國神社來說,隕落一個首座,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丟失了聖物八岐大蛇,要知道,整個魔道十宮,除了神道宮之外,其餘的宗門加起來,能夠位列宗門聖物的寶物,也絕對不會超過十件,可以說,任何一宮丟失聖物,都是整個宗門難以承受之重。

    就在此時,飛虹塔中流光轉動,入塔試煉的各宗各家的子弟,開始陸續出谷,首先出谷的是風蝕聶家的子弟,兩名風蝕聶家的二代弟子在聶明宇的帶領下,垂頭喪氣的走出塔門,領頭的聶明宇彷彿還沉浸在無限的驚恐之中,他的精神明顯有些萎靡不振。

    急匆匆趕來,站在老祖聶雲飛身旁的聶仲秋臉色十分難看,他雖然還不知道老祖召他過來所謂何事,但此刻看著一半子弟入塔,三人走出的境況,作為家主他的心底的怒火已經到了極致,剛想有所動作,卻被老祖阻擋,滿腹鬱悶的聶仲秋只能選擇按兵不動,不過看聶明宇的神色中卻充滿了殺機。

    ……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中,不斷的有各家的子弟從塔中走出,不過也是各個帶傷,神色憔悴,當柳乾賢和柳相思叔侄二人走出後,過來良久,飛虹塔中都無甚變化,低聲的議論終於從人群中傳來。

    事到如今,作為古武世家宗主的隴西李氏,居然沒有一名子弟走出,由不得這些人不議論,甚至好些古武世家的家主,臉上都不由得泛起了幸災樂禍的笑容,其中就包括聶仲秋。

    心中正惴惴不安的風蝕武尊聶雲飛不經意的一扭頭,正好看到聶仲秋得意的笑容,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聶仲秋得意之源,再看站在隴西李氏旗下臉色泛黑的李搖光,聶雲飛心中無盡的鬱悶轉化為了無窮的怒火。

    怒火「騰」的一下從心底爆發出來,聶雲飛一甩衣袖,直接抽在了聶仲秋的臉上,聶仲秋的身體隨著一聲慘叫跌落在人群之後,被聶雲飛的耳光給抽蒙的聶仲秋,如泥塑木雕般僵立在人群後,一副失魂落魄的神色。

    「嘿嘿。」李搖光冷笑一聲,伸出大拇指,對聶雲飛喊道:「這麼多年不見。風尊依舊是好手段!」

    聽到李搖光的譏諷之言,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聶雲飛的身上,只見聶雲飛神色不變,臉上帶著訕訕笑意,衝著站在李搖光身前的老頭拱手行禮,然後說道:「搖光兄哪裡話,我們聶家一向家教甚嚴,家中子弟各個都要求謙良溫謹。」

    李搖光剛想說話,突然,飛虹塔的出口處開始狂風大作,漆黑如墨的烏雲遮天蓋地般湧來,將整個霍山都完全籠罩在其中,時雖白晝,眾人卻睜眼如盲,四周的景致都變的模糊起來。眾人都被這樣的奇景給吸引住,就見在奇景中三道人影從黑暗中緩緩走來,一人在前,身段婀娜多姿,面容被一層輕紗遮掩,看不清楚;兩人在後,明顯有主僕之別。

    卻在此時,黑幕中突然湧其一縷近乎透明,漸漸亮起的光芒,燦爛的光芒順著塔門的縫隙傳出,迅速擴大,驅散了眼前的黑暗。

    前面的那名女子徑直走入了神道宮的陣營中,正是神道宮的聖女慕容雨薇,而緊隨在慕容雨薇身後走出的兩人,對於場中的大多數人來說,卻顯得尤為陌生,不過也有對兩人十分熟悉的人,在看到他們面容的瞬間,這些人都臉色大變,眼中充滿了震驚。

    還有一人,神色和大多數人都不同,在看到這兩人的同時,此人的身體開始不由得顫抖,神色更是猙獰無比,這人就是隴西李氏一族的天之驕子李霄雲!

    「孽障,滾過來受死!」

    人群之後突然傳來一聲暴喝,隨著這聲暴喝,聶仲秋飛身朝著走來的兩人疾馳過去,人在半空中,他就一拳擊出,目標直指領頭的年輕人。

    看到聶仲秋的動作,一直心神不定的聶雲飛不但沒有阻止,嘴角反而掛起了一絲微笑,可惜他臉上的微笑還沒有完全蕩漾開,就被聶仲秋接下來的話給驚呆了。

    「哪裡來的王八羔子,居然敢在大爺面前撒野!」

    眼看聶仲秋就要擊中年輕人,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來人二話不說,伸起一拳和聶仲秋拚殺在一起。

    「咦?」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影,聶仲秋直接蒙了,他大駭道:「聶千雲,你瘋了嗎?我是你爺爺!」

    「干!老子是你大爺!」來人嘟囔一聲,毫不留情的攻向聶仲秋。

    聽到場中兩人的對話,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笑。聶雲飛只感覺眼前一黑,一股絕望的情緒出現在他的心底,而李搖光的臉色卻越發的陰冷,只有隴西李氏的神秘老者,眼中流光四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轟!

    一聲巨響,場中兩人硬拚一記,雙雙後退,就在此時,另外一名年輕人身體突然一動,再次出現時,已經臨到了後退的聶仲秋身前,他神色不變,拳頭直擊聶仲秋的胸口。

    「啊!」

    一聲慘叫,聶仲秋嘴中噴血,倒飛出去,再次落在了人群之後。

    人群一片嘩然,神道宮陣營中,面容被輕紗遮掩的聖女嬌軀顫了一下,李霄雲看著將聶仲秋擊飛的人,咬牙切齒道:「聶……千……羽!」

    護犢心切的李搖光,剛想衝出去,卻被神秘老頭阻止住,就在此時,天空中的景象再變,前一刻還是烏雲密佈,伸手不見五指,此時卻斗轉星移,黑白顛倒,一輪驕陽高懸在天空中,照亮了整個天地,霍山之巔恢復了剛才的景象,只有那原本矗立在廣勝寺上的飛虹塔消失不見,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雁門楊氏的家主楊雲飛手捋長鬚,搖頭低歎道:「飛虹塔就是個噬人的魔窟,我們七大古武世家進去歷練的幾百子弟,而活下來的只有區區二十餘人,如此損失可謂慘重之極。」

    幾古武世家的家主,自是面有慼慼焉,王添福頷首道:「李兄說的不錯,雖然隕落在內的弟子有不少,武者首重修心,若是心智堅定,則大道可成,經此一劫後,對存活下來的年青一代都是大有裨益。」

    滿腹憤怒的麻生次郎,卻是冷哼一聲,不屑道:「王君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貴家族的弟子雖然只活下來兩人,但是隕落在裡面的卻僅有十人,而本社卻足有一百五十餘名弟子隕落在裡面,甚至首座黯陂君都不幸殞命。」

    被這番話勾起心中痛苦的麻生次郎,甚至扭頭就是兩記耳光,甩在了倖存的兩名弟子的臉上,怒斥一聲:「你們一群廢物,怎麼都不死在塔內?還愣著幹什麼?丟人顯眼麼?都滾回去,在神社內面壁思過!」

    說罷,麻生次郎也不打招呼,長袖一甩,朝著遠處飛去。

    「哼!蠻荒野人,真是不懂規矩!」

    看到麻生次郎遠去的身影,李搖光悍然出手,可憐麻生次郎僅僅只是武師修為,再加上猝不及防,哪裡是李搖光的對手,隨著一聲慘叫,直接被李搖光隔空擊斃。

    自信回頭的李搖光,神色轉冷,盯著站在眾人對面的聶千羽和被頡利奪魂的聶千雲。

    良久之後,他伸手一指聶千羽,冷然問道:「你就是聶千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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