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職場校園 > 三國之風流曹子建

正文 第六十七回 惡小孩 文 / 尋歡刀(書坊)

    尋常巷陌中,人道尋常,總有一副細膩的風景人物畫難以被丟卻。

    稚子努嘴瞧,美人捏花笑。廳外老叟輕搖扇,一筆一墨,紙上畫長安。

    關於長安這座被後世累計達到十三朝古都的城,向來籠罩著歷經千年不曾散去的帝王氣,雖然也承受了太多驕奢自矜的詬病,可在如今天下人的心中,這座早就退出末日王朝視野的古老城邦卻依舊是留有著無可比擬的帝王姿態,再衰敗,再淪落,總是狼狽的貴族比一夜暴富的土豪更優。

    當初墨守陳規畫地為牢於長安城八年,曹植除了讀關於這個時代的史書典籍,更是每日不輟的勤練武藝,這種被後世工業明吞噬之後淪為「微末之技」的童叟鍛煉之法,曹植卻是不得不日夜修煉,從最基本的站樁開始,扎馬步,騎術,射術,步戰馬戰均是逐一練習,不避寒暑。

    亂世以武爭雄,平亂以武蕩寇。

    即便曹植再無和天下群雄一較長短的志向,許都城中的那一雙雙眼睛也逼著他不得不夜以繼日的學習生存的手段。

    更何況,不在這個亂世之中中折騰出些浪花,曹植絕對沒有臉面對追讀關於自己無限意`淫事件的眾多好漢,若是偶爾閃現出幾朵羞花,曹植豈不得大發王霸之氣掙掙人品?

    閉門造車了八年,曹植不敢說憑藉著前世對於基礎武道的微末見解,再苦練幾年就能跟典鬍子這等戰鬥機器一較高下,可一如他出長安入許都,舉手投足之間打到幾個諸如曹楊手底下的壯漢還是不成問題的。然而曹植也清楚,面對眼前這個誇張點來說百戰不殆的槍王,自己絕對沒有機會翻手之間就能逆襲成功。

    但即便如此,曹植還是選擇了起身,站在趙軍的前面。

    當年宛城之戰,曹植站在城頭,親眼看著張繡槍挑那一身鐵甲如鴻毛,雖然趙軍從來不跟自己或者說沒有機會說,可曹植心中明白,趙軍之所以忍住這麼多年沒有將殺兄仇人抽經剔骨,多半是因為自己的突然出走,他不得不和小六子留下來。既然現在趙軍出手了,敗了,他曹植就沒有理由繼續袖手旁觀下去。

    更何況,那張被槍王槍挑的鐵甲,曾和自己在校場埋刀挖刀誓言生死與共!

    趙鐵,乃吾之同袍!

    曹植輕輕一句話,眾人皆驚!

    誰也沒想到曹植竟沒有叫典韋出手,而是自己親自上陣單挑成名已久的北地槍王,即便有公子的虎皮大衣護著自己,可那槍王何時是一個善茬了?若是生死之間,難保一向草菅人命如尋常便飯的槍王來個「一著不慎」,恐怕從此許都城就該徹底沒有曹植這個人物了。

    除宗廟,滅己身。

    這曹植當真是膽大包天!

    張繡緩緩低頭,道:「我不跟你打!」

    一直提心吊膽的賈詡暗暗舒了一口氣,僥倖張繡的帝王病沒有發作。

    曹植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我還不夠斤兩?若是如此,就算我曹植自己找抽,怨不得張將軍的。」

    轉過身,曹植對著面上狼狽的趙軍笑道:「心裡怨了我很久了吧?當初說走便走留下一大堆爛攤子給你們,倒也不是我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說到底是自己的一點小毛病罷了。好不容易回來了,去了曹丕的府,卻沒能將你拉扯出來,到頭來還是厚著臉皮跟曹丕的老爹張了嘴。曹洪拿了你們家眷,我沒有帶人親自將他們風風光光甚至在我的預想中是耀武耀威的從曹洪的兵營中迎回來,是我曹植不講究,被兄弟們暗地裡罵幾句,不冤枉。更兼當年宛城之戰後,在荒山野嶺隨意尋個地就草率的埋了那些說好共富貴的兄弟,甚至到了現在我還不知道他們當中到底誰沒娶媳婦兒,誰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到現在,更是還被曹丕斬了虎豹營和飛熊軍的旗號,跟著我這沒帶給你們任何榮耀的主帥淪為許都棄子,趙軍,若是想罵兩句,曹植聽著。」

    曹植始終微笑,說出的話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這個尊卑有序甚至是等級觀念嚴重到深入人心地步的時代,一軍主帥明著面給一個部下說致歉的話已然匪夷所思,趙軍哪裡還會想到曹植竟還叫自己罵出口。

    「咚!」

    趙軍當場跪下,沉聲道:「末將不敢!」

    曹植歎息了一聲,搖搖頭,扶起趙軍,呢喃道:「愚忠到了這等地步,不下汝兄趙鐵啊。」

    曹植驀地想起自己的本名曹耿,那個忠心耿耿的耿。

    可有些人,名字如鐵,死時賤如螻蟻,壓在心中,卻是一輩子的沉甸甸。

    重新面對槍王張繡,曹植緩緩挽袖。

    打得過要打,打不過被揍。

    早在前世的軍營中就學會的道理,面對這個時代一樣合適。

    關鍵是,有些事,明知是一條不歸路,也必須磕死在南牆根下才算數。

    更何況,那些個死在宛城的兄弟在九泉之下喝酒打屁的空暇間,會不會偶爾往上邊瞅瞅呢?

    曹植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霍然出手。

    「彭!」

    毫無懸念,一拳砸在張繡的胸膛,歷經八年洗禮的拳勁怎會輕鬆,可張繡只是微微一抖身子,即刻便站穩,紋絲不再動!

    曹植驀地快速砸出數拳,拳拳到肉,一拳不曾留情。

    從大廳到院落,從院落到府邸大門,張繡一退再退,卻始終不還一拳一腳,抹了抹嘴角滲出的血絲,只是微微一笑,重新站起,拍了拍膝蓋上的土灰,高傲如斯,鬚眉始終帶著榮登北地槍王之冕的王者氣。

    眾人一直從議事大廳跟隨出來,曹植甩了甩拳頭,終於不再出手,對著趙軍一臉無奈道:「沒辦法,俺也揍不過他,人家站著給我打也打不殘啊。」

    曹植語氣頗為無奈,沒辦法,北地槍王的名號他就是再練八年也不一定能奪過來。再說了,即便張繡就是肯一直挨下去,他曹植又怎能像一個傻`逼一樣小孩打架一樣揍下去呢?

    曹植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當初那個一樣倔強如鐵,站在老人身後跟自己叫板要魚的小魚人,即便在高頭大馬蹄下嚇尿了還是撅著屁股、撅著嘴巴不肯放過罪魁禍首的自己。

    好孩子,從來都是倔強的像一個惡小孩吶。

    曹植歎了口氣,看著嘴角噙笑的張繡,無奈搖頭。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