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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回 喪家之犬 文 / 尋歡刀(書坊)

    「什麼?呂布也到了白馬城?」

    曹植一臉驚愕,沒想到自己一直苦等的消息竟是會是這樣。

    亭下斥候忙道:「稟公子,呂布並沒有親自出兵白馬城,而是其麾下兩員大將,宋憲和魏續早在數日前便從徐州出發了,如今大抵也該到了白馬城。」

    曹植揮了揮手,屏退斥候,腦中不斷運轉起來,原本早就在六年前就被斬殺的呂布因為自己的介入,改變了一些歷史因素之後,居然也活了下來,而應該在下邳背叛其主的宋憲和魏續也還尚未反水,而且還幫著呂布去取白馬城了。而這歷史上原本該命喪白馬城顏良手下的二將,如今去了白馬城會不會遇上宿命之敵顏良呢?又會發生一些什麼與歷史不同的事件呢?

    到了現在,就連曹植也無法按照正常的邏輯去推演這段歷史了,如今的三國已經因為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因素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所以,眼下曹植只能將目光放在賈詡身上了。

    曹植知道自己是靠著了先天優勢在「未卜先知」一些事件,所以也只能在某些事上趨吉避凶,可一旦歷史的軌道發生變化之後,饒是一向自詡腦子還算不錯的曹植也不禁犯起了難,畢竟他可從沒有學過晦澀難懂的各種謀略。所以,為今之計,就是請教這個憑著真才實學才可以對一切變化做出判斷的毒士了。

    「先生,可有什麼說法?」

    賈詡停下一直輕輕敲打席案的手,看了曹植一眼,道:「公子問的又是什麼?」

    曹植不由一陣腹黑,有點才的人架子都不是一般的大,怪不得諸葛亮都得劉大耳朵三顧茅廬之後才從後門「回了家」,而這一點距離,就走了整整數日。

    不過曹植一向對那些恃才傲物的人也沒什麼反感,畢竟是人家本事,不給點架子端著,怎麼顯得有學問,更何況曹植對於面子這種事情一向看的很淡。

    「先生,嘿嘿,我也沒啥好問的,就是你覺得典鬍子還能不能砍了顏良的頭回來?」

    賈詡聽聞曹植這話,嘴邊的兩撇小鬍子頓時一抖,忍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道:「植公子問的端得是好大事!」

    曹植又是一笑,道:「典鬍子砍了那顏良,怎能不是大事,樹倒猢猻散,既解了白馬之圍,又報了劉大人對先生的一番恩情,在許都那邊你也好看些,不至於和我一樣,弄的跟沒家回的流浪狗一樣,嘿嘿,這還是好聽點的說法,不好聽點來說,就是喪家之犬啊。呵呵,曹植和典鬍子頂這個帽子就夠了,拉著先生下水就是曹植的不是了。再說典鬍子一旦斬了顏良,想必鄴城和許都的膠著狀態就算是開瓢了,這對狗咬親家也該出些能擺上場面的牌了,小打小鬧也該結束了,這不就得問問典鬍子能不能斬了顏良嘛。」

    曹植說的嬉皮笑臉,可聽在賈詡耳中,卻是一番震動。難道此子發兵白馬城,根本不是為了解圍,而僅僅是幫自己報劉延的恩情?一想到此,賈詡心頭不禁又是一震,按照自己和此子的一番相處,大概也清楚了他凡事均是率性而為的性格,如此則就是完全有可能了。而再仔細品味曹植這一番話,賈詡更確定了心中想法。

    當年此子被排擠出許都,獨自一個人待在長安不言不語,八年之間從未有什麼關於曹四公子的話從長安城中傳出,像是徹底沉寂了一般,倒是叫自己對當年那個膽敢親率輕軍襲擊宛城的少年有些惋惜,只是沒想到八年之後,當初那個稚嫩少年一鳴驚人,雖然這名聲是不好,是宰了當今天子諸侯眼中地位最為尷尬的漢獻帝之黃門侍郎換來的,可好歹還不算是一下就被擊倒的廢柴。可沒過多久,曹植再次被轟出許都城,與八年前不同,上次是曹植自己離去,而這次卻是被明明白白的一個「滾」字趕了出來。賈詡還一直想著曹植就算是自怨自艾一些,自己也能放得下身家賭一回,賭一個八歲就能率軍攻城的少年絕不是庸碌之輩,賭一個八年間無聲無息的人是經得起時間考驗的。

    也許,賈詡在出許都城的那一刻還在思索著,自己這這個賭到底有多大勝算,因為以往的賭博中,他從來都是出最少的賭注,贏得最大的利潤的賭徒,可這一次不同,他賭的甚至是自己的一輩子,或者說是一段歷史的歸屬者。然而在聽了曹植這幾句其實根本不痛不癢的話後,賈詡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已經開始相信這個賭可以贏,而且會大贏。

    一個不問天下大勢的主子是沒什麼出息,但一個只問天下大勢的主子卻是很沒出息!

    一個只問小小瓜葛的主子是沒什麼出息,但一個把所有小瓜葛都換算成天下大勢的主子就很有出息了!

    於小事得道,於小人成佛。

    此子不可限量啊。

    然而最讓賈詡感慨的,卻不是曹植那一點自己只要深思就能看穿的小心思,說實話,這年頭,非池中之物不可限量的人海了去,但凡一方巨擘,你就都能從他小時候的故事裡打聽到某個大學者驚訝不已的表情,而如今能諸侯並起就是這樣的一個證明,可是這些從池子中跳出來的人,能走在最後的,大抵不過十之一二,百之一二,乃至千之一二,所以曹植的這些許心思跟天下掛起勾來,也就不怎麼出眾了。可讓賈詡感慨的,是曹植的身上總有一種一向被自己看不起的東西,用曹植自己的話來說,大概就是義氣了。

    亂世之中,親人兄弟之間都有廝打仇殺的事,那四世三公的袁術兄弟可不就是典型的代表?所以對於兄弟義氣,在能被稱作毒士的賈詡的眼中,從來都是不屑去想的玩意兒,否則他也不會屢次擇木而棲了,而他的世界中,只有十個字:

    學得武藝,貨與帝王家。

    明碼交易從來都是最叫人放心的來往,見識過了太多的背叛和謀殺,賈詡深深的清楚,殺人最無形最致命的,往往就是看不見的軟刀子,而手拿這把軟刀子的,大多就是曹植一直極為重視甚至可以去為兄弟搏命的義氣!當年何進被其姊誤害,後來袁術給袁紹使絆子,雖然稱不上自相殘殺,可一旦跟人情掛了勾,賈詡從來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賈詡,今日卻叫曹植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給說的半晌無語。

    出兵白馬城不是為許都城裡的那個血脈相連的父親,而是為了他這個不過萍水相逢再相逢的屬下謀士。即便自己狼狽的滾出了許都城,還能言笑晏晏的給他這個在別人看來背叛過舊主子無數次的人賺一個說得過去的面子。

    喪家之犬,這個帽子他賈詡何曾就沒膽量去戴了?

    賈詡忽然輕輕一笑,對著曹植道:「回公子的話,在下覺得典鬍子定能砍了那顏良狗頭,喪家之犬咬閨中家犬,總多了一些野勁不是?」

    曹植有些意外賈詡態度的突然轉變,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了,就是可能更對胃口了吧,但一向對此不多麼在意的曹植也不深究,只是打趣道:「回公子的話,嘿嘿,先生,你剛才說話的口吻可像極了高小姐。」

    賈詡不由好奇道:「誰是高小姐?」

    曹植陰笑道:「你該問我高小姐養狗的閨房在哪兒?」

    賈詡難得追問到底道:「在哪兒?」

    「最是青樓能**,高家小姐閨房處。」

    「靠!」

    「先生,學我說髒話可不好!」

    「滾!」

    「好好好,我滾我滾。先生,莫要忘了叫那個小戶曹到我房中來一趟,關於戶籍方面的事我得問問他。」

    「公子,小戶曹今日胃口還不錯,我一定轉達!」

    曹植猛地醒悟過來了什麼,大聲罵道:「我靠!」

    賈詡終於陰險的笑道:「公子,說髒話可不好。」

    曹植微微一笑,背著手走出了門,繼而忽然抬頭,張目對日!

    陽光灑在身上的感覺真是舒服啊。

    喪家之犬做到這個份上,還真不賴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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