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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回 娘們 文 / 尋歡刀(書坊)

    進入太守府,曹植青著臉,第一句話便對賈詡道:「先生,即刻派人通知典鬍子,不必再管白馬城,令他馬上撤回來。就跟他說,醜的腦袋我不要!」

    賈詡眼中神色微變,卻又聽曹植沉聲道:「若真將白馬城的戰火引過來了,那也無妨,做落水狗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大不了我們跑路便是,但白馬城的七百人,能回來一個算一個。」

    見曹植態度堅決,賈詡只是微微歎息了一聲,什麼也未說,便吩咐事情去了,等到他再邁入議事大廳的時候,卻見一大一小兩個人正互相裹甲,公子雙手插袖,讓那條原本野性十足的小青蛇乖順的繫好戰袍,最後將衣角褶皺處捋了捋,輕聲道:「好了。」

    曹植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紅色的袍子,道:「記住這個顏色了嗎?」

    小青蛇點了點頭。

    「一會兒躲在它後面,可別跟丟了。」

    猶豫了一下,小青蛇還是重重的點了頭。

    將一頂碩大的頭盔一把蓋在這顆倔強的腦袋上,不等小青蛇反抗,曹植便道:「不許摘!」

    聽到這句話,小青蛇便也真的沒有動手去摘,任由頭盔甚至要蓋住她的臉。躲在裡面呼吸都有些沉重,但她還是一句話都不說,默默的繫好兩條帶子,將這塊黑鐵和自己的腦袋緊緊的綁在一起。

    曹植看在眼中,也沒多說什麼,儘管答應了小青蛇親手放走了袁紹的愛子袁尚,就此失去了威脅袁紹的棋子,但曹植也不覺有什麼可惜。打從他第一天進入東郡城,表面上看似平靜如水不動神色,但實則天生怕死怕的要命的曹植怎麼會粗心到連這等事情都不知道,那些看似老弱病殘的守城軍士,哪個不是對曹植的有意無意的看酒而感恩戴德,當下守起城來,竟是比往日的那些後生晚輩更加盡心盡力,曹植來東郡城的這段日子,沒誰會像以前夜晚戍城的時候偷懶打瞌睡,一個個老骨頭皆都生龍活虎,不說是為了自家小命,就是為了報答公子不嫌棄自己等人的那份心意,他們也不能疏忽職守。所以,在那個少年頻繁出入東郡城且形跡可以的時候,曹植便已然知曉,今日看似無意的遊走城內,實則也是為了此事,讓那個倔強的小姑娘一人離家出走數日,曹植再沉得住氣,也沒那個臉皮繼續鳩佔鵲巢了。

    只是讓曹植沒有想到的是,堂堂袁紹的小公子居然會對一個小小太守的女兒情有獨鍾,不說這是不是歷史所遺漏的橋段,單論小青蛇能在瞬間拋卻殺父之仇放袁尚離開這點,曹植倒是對這潑辣的小姑娘有些刮目相看了,所以放走那個注定在歷史上只能做個小丑角色的袁尚,曹植也沒太在意。所以當賈詡聲色嚴厲的跟曹植說明戰略意圖的時候,曹植第一次拂了這個毒士的意。也許他曹植一輩子都沒可能成為一個歷史梟雄,但該堅持的一些東西,他從不會放棄。

    至於這條可憐的小青蛇心中還存留幾分關於那少年的單純,曹植不想問,也不願意問。死於自殺還是謀殺,那些美好,再過十年甚至根本不需要那麼久,也都該煙消雲散了。

    一切準備就緒,曹植也不再去管身後的女孩,只是冷著聲對賈詡道:「走,出去看看這條汝南白眼狼變成了喪家之犬後,還有多少威風!」

    東郡城下,除了一千鐵騎裝備還算精良,剩下的兩千步卒則就寒酸太多了,雖然是一夥殘兵敗將,但一聽說東郡城這尾鮮美肥魚居然是座空城,一個個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尤其是在他們的主將慫恿之下,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著強盜入門前的貪婪神色。為首一匹白馬,馬上之人神色冷俊,從汝南被趕出來以後,他的心頭一直壓著一塊沉重的石頭,不要說匡扶社稷扶危漢室,就連自己的立足之地也堪憂,汝南一戰,他沒想到曹操居然會親自帶兵,完全不管北方戰事,竟是直接颶風出青萍,犁庭掃穴般將汝南打掃了個乾乾淨淨。此次轉南戰北,若再不能拿下一座根據地,當真是天下之大,再無容身之處了。

    劉備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當年那一句「兩條好耳」彷彿至今猶在耳邊,想到此,這個流亡多年卻依舊矢志不渝的梟雄對著東郡城冷哼了一聲。你曹孟德叫我家破人亡,兄弟妻子盡皆失散,我帶兵欺你之子也無話可說!更何況此子跟我可算是故人了,當年小沛不吝賜教了「兩條好耳」,今日劉備便再送你兩把好劍!

    三尺三寸雌劍海外寒鐵精英,三尺七寸雄劍白金玄鐵!

    雌雄雙股,吹毛短髮!

    只見城頭上,曹植一臉揶揄道:「他倒是將汝南打掃乾淨了,白馬東郡也不用管了。」

    一旁的賈詡神色平靜,抬頭往遠處瞅了瞅,長河落日,誰家天下?

    見賈詡一言不發,曹植搓了搓手,悻悻道:「先生還在生曹植的氣?」

    賈詡歎了口氣,搖搖頭。

    這亂世,氣死的人可還少了?

    曹植突然拉起賈詡的手,二人倒是同時一驚,賈詡驚的是沒想到曹植會忽然這麼做,而曹植則是疑惑明明是仲夏之際,即便是雨天剛過,可這手怎麼也不能這麼冰涼吧?若不是他故意學著那些上位者去跟手底下的人推心置腹,開場白之前先拉近彼此距離,怎麼也不會知道毒士賈詡,竟是陰冷到了骨子裡。

    掩飾過這一絲異色,曹植輕聲道:「先生,你認為許都那位,鄴城袁紹再加上城下這位,誰更能在日後鶴立雞群一些?」

    賈詡狹長的眼縫裡看不到一絲神色,口吐天機一般,道:「袁紹傍有四世三公,曹公起於青萍之末,劉備乃帝室之胄,後來者可居上!」

    曹植眼睛一瞇,微微一笑,他娘的,完全聽不懂啊!

    不過仗著自己熟知歷史走向的優勢,曹植還是腆著臉笑嘻嘻道:「那先生覺得,曹植對上他們,有幾分勝算?」

    賈詡臉上頓時抽搐了一下,看了一眼曹植,終於語重心長道:「一分也沒有。」

    曹植不以為意的嘿嘿一笑,朝著賈詡豎了一根大拇指,讚許道:「聰明!」

    賈詡立刻翻了個白眼,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阿斗兄,對不起,叫你提前出鏡了。)

    曹植撫著賈詡陰冷的手,收斂笑意,緩緩道:「先生,跟自己的主子這麼說話,以前你敢嗎?」

    賈詡一怔,看了一眼曹植,卻發現自己第一次有些看不清這個一直沒正行的公子了。

    「說實話,叫我跟袁紹劉備甚至是先生一直不看好的呂布對上,我一點勝算也沒有,說不定見到他們拔腿就跑了,不嚇尿褲子就算本事了。但是先生,您為什麼看好劉備?是韜光養晦的功夫比我做的足嗎?」

    賈詡再次一驚!

    曹植舒了口氣,自嘲的笑道:「也許是曹植畫虎不成反類犬了,給先生看笑話了,不過劉備能和關羽張飛稱兄道弟榮辱與共,我曹植豈不能和七百同袍同甘共苦了?叫典鬍子撤回來,用我心中一個偉大的人話來說,那叫失地存人,人地皆存。換個方式就是存底失人,人地皆失了。再說了,先生當初何以出了許都城來投奔曹植這個愣頭青呢,不過是在我這裡能毫無壓力的發揮自己所長罷了,也許先生從一開始壓根就沒打算跟著我青史留名,要說先生有野心,大概也就是善始善終了。但我想跟先生說的是,在這樣一個亂世,生存便已經是最大的野心,而我曹植一直就是個從娘胎裡出來就怕死的膽小鬼,那麼跟著我,先生恐怕就不會像你想像的那樣輕鬆咯。」

    頓了頓,曹植又道:「民心不是人心,人心卻能換來民心,曹植看似出身不錯,有個執掌國器的父親,但先生也該清楚我現在是什麼下場,再說我從來也沒打算大樹底下好乘涼,所以爭取人心,我比城下這位更急!先生跟我能實話實說,足以可見我這點功夫還是不錯的,起碼先生對曹植的戒備鬆動了不少,這一點先生不必否認,當我自作多情也是無妨的。不管怎麼說,典鬍子他們能回來一個算一個,這個命令先生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到時候引來河北仇恨,開門揖盜的這份苦先生可還得跟著曹植一起吃啊,嘿嘿,事先說好,大家都有個心裡緩衝,先生啊,曹植就先這廂有禮了。」

    一把掙開曹植的手,賈詡唸唸有詞道:「像個娘們!」

    後者聽到此話,卻又是很沒臉皮的開懷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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