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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3回 照殺不誤 文 / 尋歡刀(書坊)

    左邊清一色的根正苗紅的徐州年輕學士,右邊則是鬚眉花白的龍鍾老學究,漢獻帝劉協入府的排場也就這麼大了,沒有中涓之人的趨步跟隨,也沒有帶刀甲士的扈從護佑,劉協左手牽著一個溫婉女子,對於身後象徵性的禮數,也只是看了一眼之後就不作理會,心知肚明如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些能跟他親近的人,不是根基未穩的官場後輩,就是一些只能等著被賀壽,卻也還不知道能被賀到哪一年的半進棺的官場孤寡,不僅大權旁落談不上,就連「有事啟奏」的象牙白笏也不曾得過一塊。呂布將這些人安插在劉協身邊,看似對他尊崇有加,實則也是變相防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陳宮不可能不叫一向缺心眼的呂佈防范。只是這些,在許都看慣了曹家人臉色的劉協眼中,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頂多也是加餐罷了。

    天子駕到,呂布曹植等人急忙出門相迎,足足有尋常百姓家十倍有餘的庭院裡,跪滿了食漢祿、忠漢室的股肱大臣,等得呂布一到,眾人登時朝著那始終步履穩重的年輕天子齊齊山呼萬歲,場面恢弘,恐怕是整個徐州城能入得一定品階的大小官員都到場了,對此,一直面色平淡的劉協只是輕輕吸了口氣,皇家氣度不減分毫。

    「眾愛卿平身!」

    又是一道道萬歲聲,只是這個時候卻是參差不齊,顯然是山高皇帝遠了太久,被陳宮拉出來臨陣磨槍也只練得了前一句平仄齊發的本領,之後就不敢恭維了。不過脾氣一向很「好」的劉協對此置若罔聞,一步步朝著這座城池的真正主人這邊走來。

    許是第一次在萬眾矚目之下得此殊榮,骨子裡終是為人臣者的呂布面泛異色,不由又是一跪,「臣呂布參見陛下!」

    劉協嘴角一笑,順勢拉住呂布,道:「呂將軍不必如此大禮,君靖難有功,朕記得當初你是自領徐州牧吧?」

    呂布神色一動,忙道:「當時臣也是為形勢所逼,曹賊挾持陛下,臣唯有……」

    不等呂布說完,劉協便輕笑打斷道:「呂將軍不必驚慌,朕的意思是,自今日起,呂將軍便是徐州牧了,此事朕已經擬好了聖旨,等得遷都大典的時候,呂將軍與國同慶可好?」

    聞言,呂布心中頓時大喜,當初陳宮也是為此事給他出了上中下三策,下策便是慫恿下邊的人在大殿之上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索官要爵,可這樣一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這分明是伸手要官了;而陳宮的中策則是希望呂布親自進宮,向天子負荊請罪,卸下這徐州牧這甲,欲擒故縱,想必那漢家天子不會不再三挽留,順便給道旨意也是順便的事,用陳宮的話來說,這叫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比起下策,雖然激進了一些,卻坦蕩了許多,奏效也能更快一點。只不過中策比起下策會更好,卻也容易招人話柄,尤其是在這個特殊時期,徐州城能讓外人少一點口舌便少一點最好,安安穩穩的度過這一段,之後的路也就會平坦許多了;中、下兩策手筆一般,格局也不算宏大,可陳宮的這一上策卻要傳神許多,唯有四字真言一般:不言,不動。按照陳宮的說法,要訣只有一個字,那就是等!等著漢家天子自己開口封官賞吏,等著徐州牧的加官表妙筆生花。而照現在的情形看,明顯是上策奏了奇效,對此,呂布心中只道當初還好沒有太心急,否則怎會有現在空手套白狼的結果?

    人心底一硬氣,便容易頤指氣使,此刻的呂布便是如此,心中早已不只將那個當初死活不肯將徐州牧給他的曹操罵了無數遍,呂溫侯翻身為王,曹阿瞞有家難歸,這讓呂布如何不能暢快欲言,「臣呂布謝陛下隆恩!」

    然而,讓呂布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一直被他視作籠中金絲雀的年輕天子又是語出驚人,「呂將軍不必忙著謝恩,除了徐州牧,朕還要加封你為太尉!畢竟朕親自坐鎮徐州,徐州牧也就成了一個虛名,所以拿一個太尉彌補呂將軍,呂將軍不會介意吧?」

    不要說呂布,就連一直注視這邊情形的陳宮也是大驚不已,太尉,那可是位屬三公,不要說當初的董卓自封太師,就說現在的曹操加位司空,也是一步步攀爬的結果,可他呂布居然一步登天,直接從封疆大吏變為朝廷的中流砥柱,可以說是魚躍龍門一般就此飛黃騰達了,雖然是一個虛名天子給的虛名太尉,可即便如此,也是手筆太大,甚至比陳宮的手筆更震撼人心!

    愣在當場的呂布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倒是讓一旁始終被無視的曹植有些好笑,不就一個掛名三公嘛,至於這麼緊張?可不管曹植怎麼想,陳宮早已站了出來,暗暗扯了扯呂布衣袖,同時朝其點了點頭,呂布這才醒轉,又是一個「三拜九叩」的謝恩大禮,這才「勉強」接受了這一殊榮。

    沒有繼續跟沉浸在震驚當中卻又百思不得其解的主僕二人多說話,劉協這才緩緩朝曹植這邊走來,一臉平靜道:「你就是曹植?」

    對上這個即將要成為自己姐夫,實際上卻是自己君主的男子,曹植緩緩行禮,而在此過程中劉協也只是袖手旁觀,沒有一點「免禮」的意思,倒讓一旁的曹節有些皺眉,眼中瞧著這個一直受她疼愛的弟弟不言不語默默行禮,有些擔心的望向身邊的男人,只是劉協始終目不斜視,等到曹植禮畢之後,這才淡淡道:「起來吧。」

    除了只給死去的爺爺跪過墳塋的曹植緩緩起身,第一次跪人,曹植並無想像中的艱難,臣跪君,這種理念,在前世的他眼中,可能只是一種封建禮數,可真正到了自己的跟前,這才明白,這是一種規矩,也是構建中國人千年以來精神領域的重要部分,甚至會和整個時代扯上千絲萬縷的聯繫,忠君忠君,當初認為的很多人之愚忠,到了此刻,曹植才知道忠君對於一個為人臣者來說具有著怎樣的意義,狂悖如董卓,廢君自立有心無力,奸雄如曹操,僭越始終有度,賊心不死似江東孫氏,逢年過節送往許都的賀詞照樣不曾斷過。古人所言守志,其實就跟女子守節一樣,無節者,無以立。所以再愚忠,得武穆謚號,也都無可厚非。

    「許都斬殺張義府,可曾還想過有我這個君?」

    對於劉協見面便舊事重提的問題,曹植也沒打算和漿糊,平靜道:「想過。」

    「可是還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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