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夢境之人 文 / 夢生
童年的時光是快樂的,童年的心靈是純潔的。
神州腹地的山谷內,月和月欣不久便忘卻了昔日的不快,在桃園中嘻戲著,小狗來回奔跑於兩人之間,時而跑向湖岸,撲向正在梳理羽毛的仙鶴驚起一片水花。
兩人快樂的生活著,除了每日的玩耍便是修行爺爺傳授的月家功法。
月已經十六歲了,挺拔的身姿因為堅持不懈的修煉更加的魁梧,一米七八的身高,全身肌肉紮結,一用力便如蚯蚓般一根根的很是醒目。刀削般俊逸的臉上一雙深色的眸子炯炯有神,鷹鉤般的鼻樑帥氣而又不失堅毅。
月欣已經十五歲了,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纖細的腰身,鵝蛋般圓潤的臉上,一雙眼睛彷彿有靈性般,烏黑的秀髮披到腰際。一身素衣雖然簡樸,但還是遮擋不住青春少女的美麗。
一日月欣將月帶到湖邊。
「哥,你看,這裡有只大烏龜哎。」月欣指著湖中月的倒影處說道。
「哪裡啊?我怎麼沒看到。」
「哎呀,仔細點啊,你看,烏龜也瞪著大眼睛看著你呢。」
「好你個小妮子,竟敢戲耍我。」月知道自己又上了這個小魔女的當說道,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失去了平衡。原來月欣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月的身後,衝著月的屁股就是一腳,結果月來了個大馬趴,直接跌進湖中。
「哈哈,哈哈哈哈。哥,你找烏龜不用跳到湖裡去找吧,你這樣一來烏龜都被你嚇跑了。」看著被月弄亂的湖面,月欣仔細搜索想著月的倒影。
「妹妹,你看那是什麼?」月伸手指了指遠處小溪進入湖水的地方。
「哼,別想騙我,我才不上當呢。」月欣不理會月,轉身想走。
「嘩!」一陣水聲,月從湖中飛騰而起,帶起一片湖水濺在月欣身上。
「你,你,我要告訴爺爺去。」月欣轉身指著哥哥,卻見月正在空中飛向小溪那邊,仔細一看,真的有一個白色的東西向湖中飄來。
月欣騰身而起,也是飛向白色東西。待到跟前時,月已經將之抱起,降到岸邊,竟是一女子。而哥哥正出神的看著她,眼中似有淚花閃動。
「哥,你怎麼了,還不快救人,快把她抱回屋裡。」等月欣看到這個女孩時也是一驚,太像了,特別是那一對耳飾,和哥哥講的簡直一模一樣。
月將女孩抱入房舍,放到床上,用內功將她的衣服烘乾後便出神的看著少女。輕輕的將一縷秀髮撫到耳後,那雙耳飾靜靜的垂在耳旁,晶瑩的月牙泛著淡淡的藍光映襯著少女雪白的肌膚。太像了,太像曾經纏繞在月夢中的女子了。特別是那對耳飾,和月夢中的一模一樣,雖然夢中女子的臉是模糊的,但是那對耳飾確是清晰無比。
如今再次看到這對耳飾,如何能不讓月的心中泛起漣漪呢。慢慢的,夢中的女子面容變得清晰起來,漸漸的和躺在床上的少女重合。母親,這就是母親的樣子嗎?可是她明顯不是母親,這個女孩年紀和自己相仿,怎麼可能是母親呢。月在心中想著,根據爺爺的話,月想著,難道這個女孩和自己的母親有聯繫嗎?
「吱呀」茅屋的門被推開了,月欣已經尋到爺爺回來了。看到月如此專注的看著這個女孩,月欣的心理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麼滋味。哥哥從來沒有這麼專注的看過任何人。(當然之前就他們三個人了。)從此自己就要和另一個女孩一起分享哥哥了嗎?哎!
月看到欣兒帶著爺爺進入屋內,便起身讓爺爺看看自己救回來的女孩。「爺爺,你看,她真的好像,好像……」
月戰天點了點頭,來到女孩的身旁。當看到女孩那張稚嫩的臉龐時,心中也是一震,太像了,太像月兒和欣兒的母親了。「依兒,真的是你嗎?」月戰天呢喃著,但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依兒的嘴角有一顆美人記,而面前的女孩沒有。
月戰天鎮定了一下心神,抓起女孩的手腕,仔細的探查著女孩的情況。
女孩受傷極為嚴重,身體內的經脈都已受損,腦部受到重創,顯然之前曾經發生過激烈的爭鬥。而且對方極有可能是修真者,根據女孩受傷的情況判斷,對方至少是紫府期的高手。
「月兒,她目前受傷嚴重,讓她好好的休息幾天吧,我這裡有幾顆丹藥,你每日給她服一顆即可。」月戰天說完便起身走出了茅舍,女孩的到來勾起了曾經傷心的往事,他不想讓孩子們看到自己傷心的時候便退出了。
「哥哥,快給她喂一顆丹藥吧。我也先走了。」月欣也是心中滋味難耐,悄悄的走出了茅舍。
月細心的將女孩扶起,餵了她一顆丹藥後細細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孩,均勻的呼吸,挺翹的瓊鼻,長長地睫毛顫動著,如此的聖潔,彷彿月宮仙子下凡般,讓人留戀。不一會月也離開了房間,踱步來到湖邊。看到月欣也靜靜的坐在湖邊看著水中嬉戲的仙鶴,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欣兒,怎麼了?」月來到欣兒的身邊,看到月欣紅紅的眼睛問道:「你怎麼哭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哥,那個女孩是不是很像你夢中的女孩啊,是不是很像爺爺說的我們母親的樣子?可是她明顯不是我們的母親,你還對她那麼好。我從來沒有看到你對一個人那麼專注過。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會不會傷心呢。」月欣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看著身旁的月。
梨花帶淚痛心扉,我見猶憐恨負心。
憔顏霧眼心腸斷,誰家姑娘獨泣珍。
「傻欣兒,說什麼呢,我是你哥哥啊。」月輕輕摸著欣兒的秀髮,把她拉到自己的懷中。每當月欣哭泣的時候,月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妹妹。欣兒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調皮愛捉弄人,但是心底卻是十分的脆弱,身為欣兒的哥哥,月何嘗不知啊。
「哥哥,」月欣低估著,心中暗想:「難道只是哥哥嗎?」無聲的靠在哥哥的懷中,聽著他的心跳。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彷彿夢境一般,夢醒了,哥哥就不見了。真的只是哥哥嗎?如果沒有那個女孩的出現,我們一輩子都這樣生活在一起多好啊。
兩人無聲的看著湖面,月何嘗不是不知道自己妹妹心中的想法,可是兩人是親兄妹,雖然大陸上不反對兄妹之間成親,但是月對於妹妹只是親情的感覺,無法向另一個方面發展。
相依相伴的童年,一起快樂過,一起哭過。為彼此的快樂而快樂,為彼此的傷心而哭泣。
月無法忘記,每當自己夢醒向妹妹講述夢境之時,兩人總是相擁著哭泣。妹妹能夠體會到自己的傷心,同樣,此刻自己怎能體會不到她心中的淚滴。
兒時,兩人一起去樹林中抓蝴蝶,欣兒卻在月的頭頂上捅破了馬蜂窩,而她自己卻早已逃之夭夭,惹得馬蜂狂追月數里,直到月跳入湖中才散去,當月探出頭觀察敵情時,卻發現欣兒調皮的坐在湖邊捧腹大笑。頂著滿頭的包包爬上岸,欣兒卻不在笑了,而是哭泣著給自己擦藥,並發誓以後再也不作弄哥哥了。
…………
好景不長,一日月欣拉著哥哥去給小狗皮皮洗澡,本想帶著皮皮到湖中去洗,可偏偏欣兒非要弄個大木桶,無奈之下,月只好找個大木桶,又將裡面裝滿水。一個小狗,欣兒竟然讓月把足有一人高的木桶裝滿水。最後,欣兒竟然讓月帶著小狗去湖中洗澡,而木桶則被欣兒霸佔,弄的月鬱悶了好久。
…………
一年冬天,天空下著鵝毛般的大雪。月和欣兒搓著凍的紅彤彤的小手,看著剛剛堆起的雪人。雪人眨著一雙眼睛,無助的看著兩人,彷彿在說你們真是壞透了。突然,雪人的頭崩碎開來,一隻全身金黃的小狗從裡面跑了出來,迅速的跑回屋中,不理會兩人的惱怒。原來欣兒出鬼主意將小狗皮皮埋在了雪人中。看著沒有腦袋的雪人,兩人一陣嬉笑。
突然笑到一半的月,聲音嘎然而止,原來月被欣兒點了穴道。欣兒跳到月的面前,看著哥哥道:「好哥哥,既然皮皮不配合,那就委屈一下你了。」說完,欣兒崛起小嘴,看了看月的姿勢,重新擺弄了一下,不久一個新的雪人出現在面前。一雙眼中儘是無奈。
…………
想到這,月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兒時的時光是快樂的,因為欣兒的陪伴,單調的生活變得多彩。彷彿感覺到哥哥心中的想法,依偎在月懷裡的欣兒也是嘴角蕩出一絲微笑。只有此刻,才能盡情的在哥哥的懷中撒嬌,才能感覺到哥哥的關心。
如此過了幾日,被月救回來的女孩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每日月都會喂一顆丹藥,之後便是靜靜的看著她,看著那一副耳飾。心中不斷地想著,這個女孩到底和母親是什麼關係呢?
……
亙古匆匆,多少人兒為了夢想而努力,又有多少人兒夢想破碎,只為那流星般燦然的短暫時光,只為那一時的揚眉吐氣,但是世界是殘酷的。月思索著,母親的去世,家族的滅亡,也許月家也是世界之輪的一朵曇花吧。
如今上蒼帶來了一個酷似母親的女子,特別是那一對耳飾,更是有著母親的傳承。這一切如何能不讓月心中起伏。
天意,天意如此。生命的背後彷彿有一雙手在操控著人的命運,命運的年輪無聲的轉動,無情的碾過,碾碎了人們的思念,勾起了傷心的往事。
無情,恨上天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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