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再臨落雨城 文 / 夢生
魯月離開逍遙派之後並沒有繼續西行,交代好一切事宜與黃梅約定三月之後落雨城相見,便隻身來到落雨城。站在落雨城高大的城牆下,古老的詩頌再次展現在眼前:「雨潤蘇柳澤蒼生,北國江南論仙蹤。神仙不知花中美,四季放歌落雨城。」
經歷了無數載歲月的落雨城依舊是原來的樣子,只是這裡的人兒的卻不知去了何方。空蕩蕩的城池之中沒有一個人影兒,宛如黃河谷底的那座神秘之城。魯霜琪,你到底在何方,如今神州各方勢力錯綜複雜,你卻不知所向,你到底在哪兒?哎——!我本是異地之客,心中早已了無牽掛。若不是你苦苦等待,為我守墓十二年,或許我們兩個從此再無任何交集。只是如今我回來了,你……又在何方?
離開寂靜的落雨城,魯月來到奔騰咆哮的黃河之上。當日與血魔在此大戰,跌入黃河谷底。遇到黑佛靈僮之後又在地獄之中呆了二十載,這二十載的歲月又使得魯霜琪再次陷入等待之中。這難道便是蒼天的刻意捉弄嗎?
黃河之水洶湧澎湃,化作一條長龍蜿蜒東去。與血魔的一戰,魯月第一次使出了烈焰焚天的招數。也正是因為這招,才使得他利用強大的威壓鎮住了宋泉潤。
回想當日與宋泉潤的大戰真是玄之又玄。若是宋泉潤看出了自己乃是強弩之末,拚死反撲的話,恐怕自己和黃梅就再也無法重見天日。只是瘋狂的背後也算是有收穫的,最起碼魯月知曉黃梅對自己從此之後再無二心,能夠以掌權之位的傳承來換取他人生命的行為難道不足以打動魯月嗎?
第二次使用烈焰焚天的招數同樣使得魯月對修行之路多了一絲瞭解,大道之途虛無縹緲,任何道法都是修者所創。前車之路可以借鑒,但是想要真正走出自己的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還需要拋卻所有的桎楛,定心鑽研出一部適合自己的功法。烈焰焚天正是魯月利用心中的怒火領悟而出的一記法則,雖然此時還沒有真正的法則之力,但卻早已具備了法則的雛形,假以時日等到魯月修為精進之時,此式不容小窺。
歲月流淌不知不覺,白駒過隙悄然而行。又是一年春花開時,黃河之上的冰稜隨著怒吼的黃水上下起伏翻滾奔騰。回想過往,魯月來到清璃已經超過一甲子了,種種事宜使得他自己也忘記了到底過去多長時間。歲月流逝,卻未曾在他的臉上留下半點痕跡,只是稚嫩的心靈一次次得到洗滌逐漸變得成熟穩重。
落雨城,這個與自己沒有任何絆絀的城池因為魯霜琪的原因聯繫在一起。魯月選擇此地作為群雄再次相聚的地方其一便是因為魯霜琪,其二是因為這裡成為了一座空城,不知什麼原因此地再無一人涉足。至於一直藏匿在自己靈台中的清璃樓旋,魯月現在還不打算讓世人知曉,隱隱約約之中他總覺的這樓旋沒有這麼簡單。
落雨城充滿了神秘的色彩,不僅僅是因為在它的旁邊黃河谷底之內存在著一座一模一樣的城池,而且落雨城消失之後竟然能夠再次重生。千年之前如此,千年之後依舊如此。一座城池突然消失,不出一年的時間,這座城池竟然能夠再次出現在世人眼前。這種種的奇異現象組合在一起,造就了落雨城的威名。
魯月提前來到落雨城,想要探查一下魯霜琪留下的痕跡,奈何此地沒有一絲線索留下,唯有空空寂寞的城池聳立在黃河岸邊。站在黃河之上,魯月將所有的事情梳理一遍之後毫不猶豫的祭出避水珠跳入黃河之中。
黃水渾濁,在避水珠微弱的光芒之下,魯月也僅僅能夠看到周圍二十丈之內的事物。一路下行,漆黑的河底充滿了壓抑的氣息,令人感覺沉重無比。
當日便是從這裡進入落雨古城的吧!魯月駐足在一道漩渦跟前,強烈的拉扯之力使得他身形飄蕩無法立身。漩渦急速轉動,奔騰的黃水在此地也收斂了許多變得溫順起來。看著巨大的漩渦,魯月蹙眉沉思,要不要再次進入呢?此地充滿了古怪,進入之後不知能否平安歸來。若是靈僮再次將自己送入地獄之中不知道是否還需重渡苦海才能夠回到清璃。三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魯月自認為還沒有把握能夠在三月之內回歸落雨城赴約。
正在魯月轉身想要離開之際,乾坤戒中一樣物品突然躁動起來。魯月疑惑的拿出此物仔細觀察,光滑的鏡面上突然跳出一個人影。
從落雨古城之中得到的一面銅鏡殘片此時竟然產生如此異象,這是怎麼回事?
魯月凝神看去,一個絕美的下巴在鏡中不斷變換著方位,似乎在大量自己的裝扮是否完美。白皙的肌膚在銅鏡的映襯下包裹了一層迷人的銅色,朱唇微啟,露出整齊的貝齒。
為什麼只有半張容顏,這銅鏡到底是何人的梳妝之物?魯月心中隱隱泛起一絲絞痛,似乎這鏡中之人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因緣。銅鏡、銅鏡!是否集齊了這銅鏡便可展現你全部的容顏?你到底是誰?為何讓我感覺似曾相識?
看著鏡中的容顏,魯月心中忽然泛起一陣危機感,眼前彷彿浮現出一名貌美的女子正穿著喜紅的婚衣對鏡梳妝。胭脂輕點,朱唇微抿,桂冠繁美,倩影婀娜。一面古樸的銅鏡被素手放置面前,只是這容顏只能夠看到一幅擁有完美曲線的下巴。
「不要——!」魯月忽然聲嘶力竭的無聲吶喊,心底猶如刀割一般絞痛無言。在紅潤的嘴角邊,一條醒目的血痕劃過嫩白的肌膚格外醒目。點點血花濺在銅鏡之上。古樸的銅鏡跟著女子香消玉損。
「是誰?到底是誰下的如此狠手,為何銅鏡之中沒有映出下手之人的容貌?為什麼?」魯月近乎癲狂,將銅鏡的殘片至於胸前,一步一步面色堅定的走向黃河谷底的漩渦。你到底是誰?為何能夠牽動我心底的痛?或許這答案便存在於下面的落雨古城之中。黑佛靈僮,你又知曉多少隱秘?
一陣黑暗過後,魯月再次來到落雨古城。黑暗再次將避水珠的範圍壓縮,魯月借助這微弱的光芒僅僅可以看到面前十丈的事物。寬闊的街道依舊長滿了苔蘚,破損的房門如同一張張蠻獸的巨口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這一次魯月沒有任何猶豫,逕直走向城中的落雨居。冥冥之中,魯月有一種感覺,這落雨嫣似乎與鏡中的女子有所關聯,並且她與自己也有著某種未知的聯繫。這一切,沒有人會告訴自己,只有靠自己一點點兒的揭開它神秘的面紗。
來到落雨居門前,魯月閉目深吸一口氣。再次來到這裡,心中未免多了一絲熟悉的感覺。院落還是原來的院落,竹林還是經久不腐,石桌上已經沒有落雨嫣與神秘男子的幻象,只是這次竹樓之內的那個人卻寂靜無聲,沒有了之前的躁動。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黑佛靈僮去了何方?為什麼這一次他沒有現身?
遲疑中魯月邁步進入落雨居,沿著石徑一路前行,越過假山之後來到花園之中。漢白玉石桌上依舊擺放著未下完的棋局,只是下棋的人不知去了何方。撫摸著黑白相間的棋子,魯月感慨萬千,不知存放了多少年的棋局延續至今,下棋之人是否知曉千年之後會有人來到這裡呢?
魯月單手撫摸棋盤,閉目仔細感悟。落雨嫣的形象再次浮現在腦海之中,依稀感覺她的下巴與鏡中的女子有些相仿,但是魯月卻可以感覺的出她們兩個不是同一人。不是同一人卻有著相同的氣息,這是怎麼回事呢?魯月皺眉思索著久久不語,收回思緒,抬眼看了一下涼亭,古樸的雕刻早已剝落,從繁雜的紋路上依稀可以看出落雨嫣昔日輝煌的榮耀。
落雨嫣,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傳奇的色彩不亞於東婈,古往今來能夠擁有自己一番榮耀的女修士能有幾人?將自己的名字載入史冊流傳千古的又有幾人?
搖頭歎息一聲,魯月轉身離開花園來到對面的竹林之中。魯月越來越有一種直覺,銅鏡中的女子與落雨嫣定然有著某種聯繫,並且這聯繫之中夾雜著自己的一些事情。可是來自於遙遠星空的魯月如何與他們產生交集的呢?
竹樓依舊,破舊的木門上貼著一張封條,上面的文字早已暗淡無光。這裡面到底封印的是誰呢?難道是與落雨嫣下棋的男子?此人到底是誰,比之落雨嫣還要神秘。
在竹樓前靜立半晌兒,沒有得到任何信息後,魯月搖頭走向置放青銅古棺的正屋之內。昔日落雨嫣與黑佛靈僮大戰的殘局展現在眼前,自從魯月被靈僮打入地獄之後,兩人又進行了激烈的戰鬥,從地面的殘局可以看出兩人的爭鬥極為慘烈。
青銅古棺早已脫離了原來的位置歪倒在一旁,棺內沒有一絲動靜,似乎落雨嫣正在沉睡一般。當日激戰而起的泥土將古棺覆蓋,一切都顯得這麼蒼涼。魯月疾步走到古棺旁邊企圖將之扶起,奈何剛一碰觸青銅古棺,一道金色的符文從古棺上閃爍刺得魯月睜不開眼睛。緊接著針扎般的疼痛從手指傳來,金色的符文包裹著魯月進入青銅古棺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