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米萊拉問過唐森有沒有家徽之類的,當時他心裡沒有什麼想法,所以沒有答覆。後來一直有思考過這問題。
自己是重生來到這個世界,前世關於鳳凰,有涅槃重生的說法,加上這具身體本身屬火,於是他心中就有了個大致想法。
這時帕特麗夏問起來,他便說出了這個名字。
火鳳家族?
帕特麗夏視線微微向下,在腦中搜索著想要找到這個名字,以鳳為符號的,好像沒聽說過有什麼大家族啊。
身後半天沒有聲響,唐森笑了一下說道:
「你現在肯定是沒有聽說過。不過我想用不了多久,應該會慢慢開始有名吧。」
「這個家族姓氏是什麼?族長是誰?」
「姓氏司馬,族長……正是在下!」
唐森繼續走著,頭回過來笑了一下。
帕特麗夏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這個世界不像前世社會思想那麼開放,每個人都很有**進取的個性。豪情壯志,即使是說一說誇誇海口,在這裡一般人也是不會去說的。
在大多數普通騎士都在想著如何依附於勢力更強大的大家族時,還有人會想著要自立門戶!
「你的隨從呢?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了?」
「那是同伴,不是隨從。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快到蓋亞帝國了吧。」
「為什麼你親自引開追蹤?這樣危險太大。你可以讓你的隨……你的同伴去,你既然是族長,就不應該以身犯險。」
帕特麗夏現在似乎成了唐森的事後軍師。
「別的家族我不知道啊,在我的家族……雖然現在用這種談論大家族的口氣來說自己,有些抬高自己的嫌疑,但在我的家族,族長並不單意味著就是指揮這個指揮那個,讓別人去賣命。族長最大的屬性是責任。我當然也想有無數忠於我的人供我驅使,但前提是,我得擔負起我自己的責任,有些事,我必須自己做!」
唐森現在傷口縫合好,再沒有那該死的箭頭像攪屎棍一樣讓人痛苦,雖不是一點都不疼,但著實輕鬆許多,所以他也不介意多說幾句。
「你不怕死?」
「怕,怕得要死!」
「那你還……」
「我也很矛盾……」
「沒有矛盾,你只要做出決定,選擇一個護衛讓他去做就行。」
「可在我眼裡,這就是矛盾!這件事明顯很不安全。我不想有危險,難道別人會想有?我的命是很重要,別人的命就便宜嗎?因為我是族長?我是騎士?哼……或許等我成了個大人物的時候,我會更多從利益得失的角度去決斷,其實我自己不想成為那樣的人,但到時候,很多情況估計由不得我依個人情感去做……呵呵,那些都還很遙遠,就說現在的話,我總是把自己陷入矛盾之中,當我知道有人追蹤的時候,我在想,是放棄所得財物,趕緊輕裝撤離,還是不放棄?我們之中,我的實力是最強,但我又是核心,要引開你們,是讓我的同伴去還是我自己去?這些都很難抉擇啊!而且看來似乎我確實對於選擇很不在行,或許因為我是……雙子座?」
「雙子座?」
「呃……以後要是還有機會,我再和你講雙子座的故事吧……」
帕特麗夏不再發問,她在消化唐森說的話。
自己出身高貴,從來沒有過像他這樣的想法。自己所接觸的人,也都沒有這樣的想法。是像他這樣身份地位一般的人會這樣想,還是就僅僅是他?
瞭解一個人,只能通過真心實意的話。
帕特麗夏覺得,他沒必要在這種情況下對自己說違心的話。
……
……
按照神官布恩所指的方向,行走小半天後,唐森帕特麗夏來到了一座城鎮。
塔爾卡,看起來比帕布多和貝多噶鎮要大些,外圍有了城牆,不過並不高大,而且城牆現在到處都有破損,燻黑的痕跡隨處可見,看來這座城被戰火摧殘地不輕。
走進城中,確實有不少戰爭留下的痕跡,斷壁殘垣到處都是,看不到一個人。
不會已經是座廢城了吧?
不過還好,一路走過,毀壞程度越來越低,人也越來越多,到了城市的另一頭,基本上還算是完好了。
估計當初隆頓軍攻打的就是自己進來的那個城門吧,至於為什麼還留了半個城,要麼當時侵略軍有別的什麼幹活,要麼是毀城毀累了懶得再繼續了,誰知道呢。
讓唐森感到奇怪的是,街頭竟然有一隊人像是在巡邏,看他們的衣著,也不像是軍隊的樣子。
進城之前,他便解開了捆帕特麗夏的繩子,看著她腕上紅色的勒痕,他還真有些不舒服——某些方面,還真是不能平等對待女性啊。明明是敵人,就因為她是女人,綁了她把她手弄成這樣,自己就有了罪惡感。換成個男的,估計不會吧?
這是心思不夠狠練,還是純粹因為她是美女自己見色起意了?
嗯,不是後者,不是後者。
而且,這紅色之中還隱隱有些血絲,與旁邊雪白柔嫩的皮膚一對比,簡直就是一副完美畫捲上被人從中間亂塗了一刷子,太不和諧太破壞美感了。
他們找到一個旅館,唐森專門給帕特麗夏手腕上擦了些藥,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帕特麗夏先是很驚訝,他不僅要了兩個房間,而且自己這個房間連一點防備措施都沒有,難道不怕自己逃走嗎?
不過想到一路上和他的交談以及自信於自己的判斷,她又覺得這挺正常。這人不能歸類於一個純粹的惡人,對有的人可以下狠手,對有的人又下不去手。大概和他自己說的一樣,十分矛盾的一個人吧。
而且自己這一路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抗,估計他也相信自己了?
她摩挲著腕上的勒痕,有些疼,但這疼痛中,似乎有些奇怪的感覺,加大力度會更疼,這種感覺就越強烈,這是怎麼回事?
唐森確實是相信這女人了,相信她目前不會想著再要殺了自己。
這就夠了,本來當初劫持她,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現在她若要走,那是理所當然,自己又沒打算再綁架她去找她的侯爵老爹要贖金什麼的。
帕特麗夏沒有決定要走。雖然得到了一些治療,但情況也不是一片大好,自己仍然用不了什麼魔力,這樣一個人長途跋涉,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現在安全就行。剛才在路上看到信驛了,與其自己走,不如通知自己的人來接。
不過她並不打算現在就這麼做。
……
……
「外面那些是什麼人?是在巡邏嗎?」
唐森在旅館一樓餐桌邊和夥計聊著。
「客人是剛到塔爾卡吧?他們是辰星兵團,是莫亞大人請來守衛城鎮的。」
兵團?這一路,可真是沒少見兵團吶。不過既然是被請來守衛城鎮的,那應該不是和那些什麼狼的一樣是偽軍強盜,而是正規的僱傭軍吧。
「這個莫亞大人……」
「莫亞大人可是個大好人,願真神保佑他。他是我們塔爾卡最富有的人。戰爭結束,塔爾卡的官員和城衛軍都沒了,他就組織起城裡的富人請僱傭軍來抵抗那些強盜兵團。」
確實是好人,不管他是僅僅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家業,還是為了全城的人,他站出來組織大家,那就是主動去擔負了社會責任,那就值得讚賞。
「辰星兵團也是個正義的兵團,他們守衛塔爾卡有好幾個月了,都沒有讓強盜佔到任何便宜。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他們的戰死的人越來越多,怕是再堅持不了多久了。」
那是不太樂觀。
這時,一隊腰間佩劍,穿著大致相似皮甲的人走了進來。
這大概就是辰星兵團了吧。
「客人你看,他們就是辰星兵團!」
一共進來八人,個個都是短髮,臉上都沒有留過長的鬍鬚,行動起來動作頗為簡練一致。從這一點上來看,確實不是那些強盜偽軍能比擬的。
為首一個藍發藍眼,兩腮下巴上青色鬍渣,膚色古銅,身形和唐森差不多,精悍結實,放在前世,這就是個真漢子型的帥哥。
真漢子眼睛裡血絲不少,眼眶也略發黑,似有疲憊的樣子。
沒辦法,人員越來越少,從接受塔爾卡的僱傭起到現在,一共擊退了三個兵團了,現在正在於第四個交鋒。
這些強盜兵團來犯,可不是一次沒打過就再不敢來了。這完全是和戰爭一樣,就是一方進攻,一方防守,對付一個兵團就是一場戰爭,每一場都有數不清的戰鬥。
赫克托和另一戰隊的成員剛守完黑夜,結束了這一班崗巡,十分疲倦。他本不是這一戰隊的隊長,但魔血兵團上一次來犯,這個戰隊的隊長受了重傷,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他除了巡自己的崗之外,還主動替受傷的隊長巡崗。
「瓦利恩特隊長,真是辛苦你們了,食物馬上送來!」
夥計非常熱情地迎了上去,那熱忱之情不是商家見了客戶戴起的歡喜面具,而是真真切切發自肺腑的。事實上,這家店的老闆也參與了僱傭辰星兵團,兵團的戰士來這裡吃飯是不收錢的。
普通百姓都很單純,誰對自己好,自己就會好回去。辰星兵團是在保護全城人不受強盜侵擾,大家自然都以對待英雄的方式對待他們。
「他們好像對你很感興趣。」
帕特麗夏轉過視線,看著背對那兩桌人,早已回過頭在吃飯的唐森說道。
「都是男人,有什麼好感興趣的?」
唐森只是眼珠子轉起來看了她一眼說道,手上勺子裡還在繼續往嘴裡送食物。
「呀!有人和我之前一樣喜歡偷窺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