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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哭殿 文 / 劍花如夢(書坊)

    第七十八章哭殿

    劉照的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滴水不漏,不僅盧、王兄弟聽了,暗自點頭表示贊同,就算是馬日磾,聽了這一席話,也不由得動容。

    如果說中官弄權這些事情,劉照身在宮中,還有機會見到的話,那麼天下百姓生活疾苦,淪為盜賊的事情,以及太平道尾大不掉的情況,就不是深宮中的皇子能輕易接觸到的了。如今劉照對此有清醒的認識,這說明,要麼是劉照有心,留意了這些事兒,要麼就是劉照身邊的臣屬,時常向劉照反映這些情況。無論是皇子關心民間疾苦,還是皇子的近臣敢於直言不諱,這都是馬日磾所樂見的。

    但是,馬日磾很快又反應了過來,適才劉照引述的那些典故,表明他對戰國、前漢的歷史典故十分熟悉,按理說,劉照讀了哪些書,自己這個老師應該最清楚才是,如今看來,自己的這位學生,還是偷偷藏了一手。

    學生聰明好學、知識淵博,做老師的本該高興才是,但是馬日磾卻沒這個心情。相處了大半年之後,馬日磾本以為自己對劉照的「妖孽」程度,已經有了足夠的認識,可是沒想到,驚喜還是無處不在的。

    只是,一個人太過「妖孽」,在儒者的眼裡可不是什麼好事兒,皇帝或者嗣君太過聰明,更是儒者所不願意看到的。

    因為一個人如果太過聰明的話,他的心態就難免會自我膨脹起來,看不起其他人,自然也就聽不進別人的意見了。然而,一個人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永不犯錯,孔子尚且說「吾日三省吾身」呢。但是聰敏人平日裡正確慣了,也就沒法正視自己的錯誤了,甚至會因為面子問題,愈發堅持認為自己是對的。

    如果這個人恰好是至高無上,大權在握的皇帝,那就更糟糕了。

    儒家用「禮」將君主置於權力的巔峰之上,相應的,自然要用「德」來給予君主種種規範和約束。包括盧植、王允、馬日磾在內的一批儒者,在驚艷劉照的「天生材質」的同時,也一直憂心忡忡,怕劉照成為了脫韁的野馬。有才之人為惡,後果可比愚笨之人嚴重多了。

    想到這裡,馬日磾肅容道:「殿下的這番話,說得很好。只是這世上,能行之士,必能言之,能言之士,卻未必能行,所以孔子才說要『觀其言而揆其行』。殿下的話,臣牢記於心,就看殿下日後的做為,當不當得起今日所言了。」

    劉照道:「先生放心,我知道我身上的擔子有多重。就算沒有先生以及盧師、王御史諸位的寄望,哪怕是為了自己,我也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否則到時候天下大亂,漢室傾頹,我身為皇子又將何以自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馬日磾聞言,欣慰的笑了一笑,他坐起身來,道:「今日的這一篇《孟嘗君傳》,就先講到這裡罷,殿下先休息一會兒,下節課我們接著講《春秋》。還有,我聽人說,殿下曾對袁伯溫(袁基)說過一句話——『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這話說得甚有道理,以臣之見,不妨再加上一句『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日後,臣會從各類史籍中選擇一些篇章來,為殿下講解。雖說殿下年少聰明,只怕史籍已經看過了不少,但是從中能得到哪些教訓,臣願與殿下一起商討。」

    定下了授課的事宜之後,馬日磾宣佈下課。劉照出了大殿,剛在院中散了一會步,鬆了口氣,卻見侯振匆匆趕過來,道:「殿下,天子遣人傳召。」

    看來又要去過劉宏那一關了。劉照讓盧愷代自己向馬日磾通稟請假,自己則立即動身,奔西園而去。

    到了猗蘭殿外,卻見郭勝在殿門口候著。見劉照來了,他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弘農王覲見!」然後湊過來,悄悄的對劉照說:「殿下放心,老奴已經讓人去通知皇后了。」劉照點點頭,也悄聲道:「弁在此謝過郭常侍了。」

    來不及再和郭勝說更多的話,劉照進了大殿,向劉宏下拜問安。問罷安,劉照剛剛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就聽劉宏發問道:「阿弁,你門下的劍客刺殺朝廷大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劉照趕忙俯身趴在坐席上,手伸進衣服裡,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大腿側的嫩肉,他畢竟不是經驗豐富的影帝,能說哭就哭的,只好借助一點外力了。誰知道掐大腿這種事情,劉照也是菜鳥一個,由於怕下手太輕,起不到效果,所以手上使得力氣很足,結果一掐之下,一陣劇痛湧上心尖,讓他忍不住要叫出聲來,於是劉照又趕緊咬緊了牙齒,想把叫痛聲憋住,誰知道一不小心,又把自己的舌尖給咬了。

    伴隨一聲沉悶的「嗚啊」聲,劉照淚如泉湧,這回可哭的是貨真價實。然而,哭了幾聲之後,劉照想起自己以前何曾這般作踐過自己,這一切的一切,還不是因為自己妙明奇妙的穿越引起的麼?再想到自己後世的父母,劉照終於忍不住悲痛,真真切切的哭了起來,哭到情切之處,劉照放聲嚎啕,把心中的思念、不捨、憂慮和委屈,盡情的宣洩了出來。

    劉照這一哭,滿殿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怎生一個「囧」字了得。平日裡人們看慣了劉照風度翩翩,似乎總是胸有成竹,遇事不慌的大人樣,如今再看到劉照一副符合他「五歲孩童」身份的嚎啕大哭的樣子,眾人一時都恍惚起來,彷彿眼前的一切都不大真實似的。

    看到劉照哭了,劉宏的心腸在零點零一秒之內,就軟化的一塌糊塗了。兒子終歸是自己的好,何況是正當可愛之時,還沒長到人憎狗嫌的年紀呢。

    再者,一大早,劉宏這裡就接到了不少的奏疏,大部分都是彈劾劉照的。劉宏大看了一下,除了盧植和馬日磾是上疏請罪,說自己沒有教導好弘農王之外,其餘的三公諸卿,只要是有資格上疏的,差不多都在了。

    最初,劉宏還很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自己的兒子深得士人之心,廣受推戴,這讓他也有一點小小的嫉妒。如今看到群臣上疏彈劾劉照,他未嘗沒有存看熱鬧的心思。

    但是,這點心思,如今被劉照的一陣哭聲,驅散的毫無蹤影了。反過來,他對自己兒子的處境,是心有慼慼焉,當年他十二歲登基,面對一干元老大臣,戰戰兢兢,有了過錯,也是這般,奏疏如雪片一般蜂擁而至。這種滋味,至今難忘,如今看到自己的兒子也遭受了這般的境遇,他立刻就護起短來。

    下面劉照哽咽著,斷斷續續的說:「兒臣……兒臣……實在是……不知……道……」

    劉宏趕忙一揮手,道:「罷了,阿弁,我又不是要責怪你,來人,趕緊打水來給弘農王洗臉。」

    內侍趕忙答應一聲,去取洗臉的各種用具去了。郭勝過來,扶起了劉照,一邊把手巾遞給劉照,一邊輕輕拍打著劉照的脊背。

    劉照結果手巾,抽泣著正要擦淚,卻見郭勝大驚失色,道:「殿下,你的嘴角怎麼流血了!」

    廢話,舌頭都咬了,能不流血麼?劉宏見狀,更是關切,趕忙讓人叫侍醫過來處置。

    正在慌亂間,卻聽人傳報道:「皇后駕到。」

    劉宏心下叫苦,抬頭一看,何皇后扶著一個侍女,挺著肚子,快步走了進來。劉宏見狀,趕緊起身,道:「皇后,你是有身子的人,要慢行!慢行!千萬小心腹中的孩子!」

    何皇后聞言,站在當地,冷笑一聲,道:「我兒就要被人治罪了,叫我如何能夠慢行!腹中的孩子又如何?我連長大的孩子都保不住,還要腹中的這塊肉做什麼?不如讓我們母子一起死了,黃泉之下,總算也有個伴兒!」

    聽著何皇后尖利的話語,劉宏又氣又愧,無處發洩,只好狠狠的瞪了蹇碩一眼。蹇碩看看四周的情況,知道今日已經沒有什麼招數好使了。何皇后嘴上雖然說得哀怨無助,但是有誰會相信?如果何皇后真是那種感情用事的人,他拼著讓劉宏起疑,也要再推波助瀾幾把,如果真能讓何皇后又氣又憂,流了腹中的孩子,他當然樂見其成。可惜,何皇后是什麼樣的人?對劉宏,她是妖精,是禍水,對其他威脅到她地位的人,她就妥妥是蛇蠍,是毒蜂了。此時,如果還在劉照身上繼續糾纏的話,何皇后肯定會有各種後招,一一施展應對。

    何況,此時劉照的一哭,已經哭軟了劉宏的心腸,只要劉宏不起疑,不猜忌,死區區一個議郎,又算作什麼?多大點事情?

    劉宏走下台階,親自扶著何皇后,來到了劉照身邊。看到劉照哭得雙目通紅,聲音嘶啞,氣都喘不順的樣子,雖然明知劉照是按照自己的吩咐去演戲的,但是何皇后還是覺得心口一疼,忍不住紅了眼圈,淚水湧了出來,旁邊劉宏見了,趕緊尋過一條手巾來,替何皇后擦拭眼淚。

    那邊蹇碩看著劉宏的一舉一動,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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