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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互相監視 文 / 劍花如夢(書坊)

    第八十六章互相監視

    西園,侯振在林間小道上緩步而行。非是他此刻有閒暇可以悠遊觀賞皇家園林的美景,而是奔波了一天的他,此刻確實有些疲乏了。

    身為劉照身邊的內侍首領,弘農王府的改建也由他一手負責。雖然府中的工程有張勳前後奔走照看,但是還有很多麻煩的手續,要由他親自去辦理才行。

    比如許多傢俱陳設,要從尚方署處申請,而改建林苑所需的工徒,則要去將作署調撥,花費方面,還須稟明何皇后,讓她從中宮私府中再補貼一部分,等等。

    今天下午,他還去掖庭令畢嵐處拜訪了一番,向他請教了一些園林建築方面的知識——當聽到侯振前來請教,不是為了修繕園林,而是如何拆除園林時,畢嵐也是瞠目結舌,不知道該如何說他才好,只是連叫了幾聲「可惜」。

    抬頭一望,侯振看到前方有一處小亭,可以暫時休息一下,於是便抬腳走了過去。身邊的內侍趕忙上前拂淨了一個石凳,服侍侯振坐下之後,又紛紛圍在侯振身邊,捶背的捶背,捏腿的捏腿。

    正在閉眼享受的時候,侯振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聲傳來:「子翼這幾日前後奔波,可實在是辛苦了。」

    侯振抬眼一看,只見段圭站在亭外,朝著他微微而笑。侯振趕忙起身,拱手道:「原來是段常侍駕臨,某適才假寐,失禮了。」說著,侯振親自用衣袖拂了一拂另一個石凳,道:「段常侍請坐。」

    段圭一邊緩步走了過來,一邊謙讓道:「子翼何必如此客氣,我與你義父景隆公(侯覽字景隆)情同兄弟,大家都是一家人,就毋須如此見外了。」

    侯振望著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段圭,心下暗暗惱怒,可是臉色如常,依舊站在那裡,等段圭坐下了,這才入座。

    段圭道:「子翼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出入宮禁,就算不乘車駕,坐一下肩輿也是可以的嘛。」

    侯振繼續默然。皇宮之內,除了皇帝、太后、皇后以及皇太子,其他的外臣也罷,中官也罷,都沒有資格乘車,只能步行。當然,皇帝特詔准許的除外。

    然而,如今中官權勢大盛,皇帝也從不計較他們僭越的行為,所以有權勢的常侍、黃門,在宮中除非是伴駕,否則哪個出行的時候,會不乘坐車駕?至少也會坐一乘四人抬的肩輿。

    段圭見狀,故意驚訝道:「啊呀,我倒是忘了,弘農王門下的規矩大,定然是不允許內侍在宮內乘車的。」

    「前人有云『兢兢自危,猶懼不終』,又有俗語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當年我義父在宮中也算是繁花似錦,地位顯赫了,可是一朝獲罪,還不是身敗名裂麼?殷鑒在前,我又如何敢不謹慎呢?」面對段圭的激將,侯振並不上鉤。

    段圭聞言笑道:「子翼,你我俱是中官,同氣連枝,就該彼此坦誠才是,又何必說這種假惺惺的話呢?當初你出宮侍奉弘農王,所圖的,不就是日後的一份榮華富貴麼?可是弘農王偏聽士人之言,對我等這些日夜辛勞、隨侍左右的內侍,處處嚴加提防。來日弘農王繼承大統,朝廷之上,士人掌權,恐怕我輩就會死無葬生之地了!」

    侯振道:「段常侍危言聳聽了。自古以來,宮闈之中就少不了使用閹人來侍奉主上。若是誅盡我輩,那天子的日常起居,誰來照顧?弘農王自幼聰慧明達,豈會不知此理。」

    段圭冷笑道:「那子翼是甘願一輩子做一名灑掃執役的奴婢了?」

    侯振道:「宮中奴婢眾多,倒也不必某親手執役。」

    段圭熟視侯振半晌,出言問道:「子翼何必故意裝作不懂我的意思?」

    侯振道:「段常侍言下暗含何意,還望指明?」

    段圭見狀,不好再多說什麼,拂袖起身,恨恨而去。侯振望著段圭的背影,嘿然不語。

    晚上,侯謹照例要將內廠匯總的情報,一一讀給劉照聽。在這之前,他照例先粗略的瀏覽了下各個簡冊的內容,好將重要的情報挑出來,放在前面。結果,其中一封奏報的內容,讓他大吃了一驚。

    這封奏報告發的,正是他的義父侯振,奏報中說他的義父侯振,今天下午在西園之中,與中常侍段圭見了一面,二人的對話,也被完完整整的記錄在案。

    為了保密起見,內廠的奏報上,是不會註明告密者是何人的。但是每封奏報上,告密者的負責人是誰,卻是要署名的。侯謹細細一看,奏報結尾的署名,赫然是趙遂。

    內廠的提督雖然是侯振,但是侯振身為內侍首領,工作繁忙,所以內廠的日常事務,由三名校事官負責,這三人便是趙遂、劉靜和霍封。時間一長,所有密探的人選、差遣,便由此三人全權負責,即便是侯振,也很少過問。如今看來,這趙遂竟然是把密探放到了他的頂頭上司侯振的身邊!

    但是吃驚之餘,這份奏報,還是要呈遞給劉照的。侯謹知道,劉照將情報匯總、報告的權力交託給他,既是對他的信任,也是對他的考驗,一旦自己在情報上動手腳的話,那麼一經發現,劉照對自己的信任,就要大打折扣,甚至是疏遠提防了。

    至於說自己在情報上動手腳會不會被發現,對此侯謹毫不懷疑,且不說劉照總是一副「無所不知」的樣子,就說是其他人,又豈會放過自己的一舉一動?這不,密探都安插到了自己義父的身邊,那自己又何嘗不在他們的監視範圍之內呢?

    侯謹將這封奏報放在了最前面,然後捧著簡冊,來到側室劉照的榻前,開始讀情報。

    聽完了第一封奏報,也就是告發侯振與段圭見面的那封後,劉照也微微皺起了眉頭。沉默了片刻後,劉照對侯謹道:「你去將趙遂叫來,我有話問他。」

    侯謹放下手中簡冊,心中忐忑不已,劉照見狀,笑道:「大伴下午與段常侍說的那些話,光明磊落,深明大義,我又豈會因此而見疑呢?你放心,我叫趙遂來,是有其他的事要問。」

    侯謹答應著去了,不一會,趙遂便跟著侯謹過來了。劉照望著眼前這位又黑又瘦,個子又矮小的內侍,問道:「怎麼,你把眼線都派到自己的上司身邊了?」

    趙遂用他那帶著南海口音的洛陽言答道:「啟稟殿下,奴婢的確是派了人負責監視侯黃門。」

    「哦,你為何要這麼做?」

    「殿下,內廠的職責,與間諜無二,既然要用間,就要防止對手反間。因此,奴婢與劉靜、霍封一起商議過之後,決定單獨設立一條眼線,來監視內部人員,上至提督侯黃門以及奴婢等三名校事官,下到廠內各個辦事的內侍,都在監視範圍之內。並非只針對侯黃門一人。」

    「那你們三名掌事的校事官,難道就不會徇私舞弊,壓下檢舉自己的奏報嗎?」

    「啟稟殿下,奴婢三人互派眼線監視對方,彼此都不知道對方所派乃是何人,一旦有所發現,會直接上報到侯黃門處。」

    「很好。」劉照一拍手,道:「想得很周到,以後就將此作為定例,照章實施吧。」

    趙遂走後,侯謹繼續為劉照讀剩餘的情報。讀完之後,侯謹收起簡冊,正要告退,卻見劉照拍了拍床榻,道:「阿謹,坐過來吧。」

    侯謹連忙推辭,道:「雖是殿下抬愛奴婢,但是尊卑有份,奴婢不敢亂了規矩。」

    劉照見侯謹如此說,也不勉強,道:「那去搬個胡床來,坐著說話。」

    胡床就是現在的馬扎,東漢有不少匈奴部族內附,居住在并州地區,進一步加劇了胡風物品在中原地區的流傳。劉宏就是一個非常喜歡胡衣、胡具的皇帝,因此宮中也有不少的胡風傢俱。

    侯謹搬來馬扎,放在榻邊,側身坐了。劉照倚著小几,說道:「阿謹,趙遂他們派人監視大伴,你對此有何想法?」

    侯謹默然,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對答,劉照也不勉強,接著道:「我今天不僅默許了趙遂的做法,甚至還將此做為定例,日後繼續執行,想來你會覺得我疑心太重,連身邊的最親近的人都不放心吧?」

    「奴婢不敢。」

    「哈哈,不敢,那就是有這種想法,只是不敢說嘍?」劉照笑著調侃道。

    望著侯謹急的漲紅了的臉龐,劉照擺擺手,道:「阿謹,開個玩笑而已,不要當真。」

    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後,劉照繼續道:「阿謹,段圭說我門下的規矩大,這倒是實話。無論是宮中的內侍,還是宮外的豪俠,想來對我這個主上,都是頗有怨言吧。但是,不以規矩,則不能成方圓,管子云『君臣上下貴賤皆從法,此謂為大治。』又說『所謂治國者主道明也,所謂亂國者臣術勝也。夫尊君卑臣,非計親也,以勢勝也;百官識,非惠也,刑罰必也。故君臣共道則亂,專授則失。』所以,我可是不得不立這份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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