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戰無際 文 / 涼心
不知是酒勁上來了，還是感到自己吃相太差，戰無際的臉色有些發紅，尷尬地對著葉凌一笑，說：「對不起，我已經兩天沒好好吃飯了，所以………………」
葉凌呵呵一笑，說道：「沒關係的，你吃飽了嗎？要不要再點一些？」
「不，不用了。」戰無際連忙擺手，然後壓低聲音，說道：「這裡的東西太貴了，我可不想被他們踢出去。」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桌面，有些緊張地問道，「對了，你，你有錢結賬嗎？」
「錢？」葉凌想了想，說，「要多少錢呀？」
戰無際低頭仔細數了數，額頭上已經佈滿了一層冷汗，說：「要，要上千兩銀子呢。」說這句話時，他已經覺得雙腿有些發軟了，心裡一陣後悔，要不是因為他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要不是因為這個酒樓中就只剩葉凌不認識他了，要不是他看葉凌蠻呆呆的，他才不會過來呢。看著這上千兩的酒菜，雖然自己是最後才吃了一點點，但上千兩可不只是打一頓那麼簡單了，搞不好…………
「哦，那我還是能付得起的。」葉凌毫不在意地說道，還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沓銀票，千兩一張，足足有十數張，是韓若骨下山之前給他的，其實他對錢沒有什麼概念。
戰無際看得有些發愣，那十數張銀票在葉凌手中晃來晃去，晃得他頭昏腦脹，口渴難耐，長這麼大，他何曾見過如此多的錢，在一陣心灰意冷，感歎命運不公後，默默低下了頭，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你怎麼了？」葉凌看他想東西想的出神，所以問道。
「沒，沒…………葉大哥，你是哪兒的人？」戰無際有些慌張，彷彿做壞事被戳穿一樣，隨口問道。
「天劍宗。」
靜，極靜，三個字一出，大廳內頓時一片寂靜，各種喧嘩聲瞬間消失，一個個人如提線木偶般失去了動力，筆直地立在那裡，或舉杯欲飲，或提箸將食，或張嘴欲叫…………各個動作各異，時間彷彿就此停滯，每個人的雙眼都射向一臉隨意的葉凌臉上。
天劍宗，三大仙派之首，江湖中從來都是耳聞不曾目見，傳說其中全是仙人一般的高手，御劍騰飛，道法高強，真正的高手雲集。其中更是靈寶盡有，最普通的朱果就足以增加十年功力，武林中人皆紛紛尋其駐地，但從未有人真正尋得，若不是真正有人見過御劍飛行的天劍弟子，只怕人們會以為這只是無稽之談罷了。
三大仙派弟子，行走江湖均是低調行事，不顯山露水，除妖降魔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因此武林中人並沒有多少見到其真面目，現在突然冒出一個自稱天劍宗弟子的人，怎能不使人震驚。
「哼，就你這乳臭未乾的小毛孩也敢自稱天劍宗弟子？莫不是要借這一名頭混進精魁武院吧，先讓大爺稱稱你的斤兩。」隨著這甕聲甕氣地聲音，一個體態健壯的光頭大漢站了起來，面露猙獰地向這邊走了過來。
眾人也回過神來，目露不屑地看著葉凌，似在嘲笑他的口出狂言，見光頭大漢站出，眾人一副看好戲的興奮摸樣，起哄聲響成一片。
不過尚有幾個人面色凝重，其中就包括醉香樓的掌櫃，他很早就注視葉凌了，聽到葉凌說出此話的時候，他並沒有面露不屑，反而心中有幾分相信，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瑞家五長老瑞安，畢竟醉香樓是很重要的產業，不能出點事情，因此為人精明，處世老練的瑞安就被派了過來，一方面守好醉香樓，另一方面則留心江湖中的各種小道消息，畢竟酒樓這種龍蛇混雜之地，最易聽到江湖中事。
自葉凌身上散發著隱隱約約的氣質以及他推測出的武功水平，年紀輕輕就達到如此程度，瑞安心中信了七分，不敢怠慢，暗自喚來店小二，低語了幾句，店小二領命偷偷跑了出去，這番動作自然瞞不了有心人的眼，雖心中猜疑，卻也溜了出去，將消息傳給本派或本家之人，如果消息屬實，這可是大功一件呀。到那時，金銀、美女還不信手拈來，興許還能學的一身蓋世武功。
葉凌這邊，戰無際看到光頭大漢走了過來，連「刷」一下變白了，聲音有些顫抖，「屠………………屠夫？」
「怎麼？他很厲害嗎？」葉凌聽到戰無際的輕語，打量了一下光頭大漢，一副事不關己地問道。
「他原本是七派中普生寺的伙頭僧，因犯戒被逐出寺內，雖不是正式弟子，但他耳濡目染再加上偷偷學習的幾樣武功，就我所知的就有金剛拳，金佛鐵杉，而且功力不低，普通刀劍很難傷了他，而且他還會幾式普生寺三大秘技之意的戰佛裂龍爪。他第一次進城時，有幾個不長眼的小混混打劫他，被他硬生生撕裂，然後又在抓捕他的官兵中打出一條血路，自此，便無人敢惹，隱隱成了城內一霸，各大門派、世家不屑出手，小門小派又敵不過他，所以他在城內極是猖狂。」戰無際不由呼吸加粗，緊張地不知所措。
聽了戰無際的話，葉凌重新審視了一下光頭大漢，他身形魁梧，極是堅實，外功卻也有幾分氣候，雙臂粗壯，滿佈青筋硬肉，顯得孔武有力，料想是拳腳高手，步伐較其他人來說也較為沉穩，但全身破綻百出，說是高手也太………………
想著這，葉凌不覺啞然失笑，暗罵自己糊塗，自己從小生活在天劍宗內，學習道法都是跟著韓若骨，被韓若骨蹂躪慣了，對於高手的認知自然與普通人不同。光頭大漢見葉凌不但不害怕，反而笑得很愉快，御使惱羞成怒大喊一聲衝了過來。
葉凌對於光頭大漢的凶怒，視若未見，反而頭一低，湊近戰無際，笑瞇瞇地說：「這個大漢雖然武功不錯，但恐怕也不是你的對手吧。」此話一出，戰戰兢兢的戰無際明顯一抖，目露驚異地望向葉凌。
葉凌微微一笑，雙眼微瞇，犀利的目光掃向戰無際，戰無際頓覺芒刺在背，一陣極不舒適之感。
「你右手寬大，掌心處一層厚繭不似勞動所致，應當擅使刀劍，右臂粗壯有力，略比左臂大一分，顯然所用兵器極是沉重，再聯合你身上剛毅卻不凌厲的氣息，所練應是重劍。雖然你的演技很精彩，但你雙眸深處的平靜暴露了你的內心，呼吸雖粗重，但週身散發的先天氣質卻是無法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