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大牛的話 文 / 億萬年前

    看著他們擺弄著大爺還算柔軟的身體，為他穿上了壽服，蓋上了黃色的綢布，有一個整容師用怪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好像是說，小子你不怕嗎？

    看著他們做完了一切，我心裡並沒有什麼恐懼感，因為那是我的親人，我要多看他幾眼，在以後的日子裡，想看也看不到了！

    我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主動留下來守靈了，就當是陪大爺多呆一會吧，至於下午的那個班就先放一放吧，這個破班，沒法和人家正式工比，去也行不去也行，反正不會挨處分，我這工作去了人家就給錢，不去就不給錢，相當於鐘點工，反正我也不差這半天的工錢。

    我守了半天的靈，人家家裡的親戚陸續的前來悼念，我在屋裡也沒什麼意思，索性到了他家北門口靠著牆根點燃了一隻北戴河抽了起來，這煙說實在的是不好抽，才兩元一盒，但沒錢又有什麼辦法？以前在給人家打工的時候，碰到了一家有錢人，人家給了我一支蘇煙，那感覺比這破煙好多了，只不過人家的一這支煙比我的這一盒煙都貴，我是買不起。不過這煙還沒花錢，是給人打工補貼給我的呢！

    正當我抽著煙的時候，大牛來到了我的旁邊，他也有些傷感，我大爺在我們這附近很有人緣，大牛在我旁邊自言自語的道：「唉，真是倒霉，農村哪家蓋房子還會摔死人？真是比中大獎都難啊。」

    聽著他的自言自語，我心裡面聽的是格外的不舒服，心想也是，我總覺得這裡面有點怪似的，但怪在哪我心裡也說不清楚，也許是小說看多了，心裡想的多了吧！

    大牛對我說道：「春生，你對你大爺的死怎麼看？」

    「我還能怎麼看呢？死就死了，命中注定的事！」

    「就你小子想得開，我總覺得這事有些怪！」他若有其事的道。

    「怎麼怪了？說出來聽聽。」我斜著眼睛看著他道。

    「我就想怎麼一個好端端的人為什麼在房上坐著自己會掉下去，就算哪怕掉下去，人都是有一個正成反應，用手推一下，擋一下的。結果他就莫名其妙的摔死了，而且當場死亡，你不覺得奇怪嗎？」大牛單腿支撐著地，撐著他微微有些肥胖的身子道。

    「這有什麼怪的？你不會想說他摔在地上之前就已經死了吧？」我不經意的道。

    「你也有這種想法嗎？」

    我疑惑的看著他道：「什麼？我說的什麼啊？」

    他打量著我道：「就是他掉在地上之前就已經死了啊！」

    「暈了，我只是隨口說說，你還當真啊。如果你認為這樣你去報警啊！」我氣憤的道。

    「哼，你還高中畢業呢，就算咱們報警人家警察會管嗎？不管怎麼說，就算他是掉下去之前死的，旁邊也沒別人也是他自己死的，人家會管嗎？」大牛瞪著我道。

    「那你還在這裡磨嘰啥啊？」我也回敬了他一眼道。

    我們兩個就像瞎公雞似的較著勁，大牛被我氣的無話可說，最後他把那張很久時間沒有刷過牙的大嘴湊到了我耳邊說道：「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嗎？」

    「有話快說，有屁別放！」我將他的臭嘴向旁邊推了推道。

    大牛被我氣的兩眼一番白了我一眼，聲音壓得極低的對我說道：「你不覺得這件事很詭異嗎？」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鬼怪在作祟！」

    「去你的，哪有什麼鬼怪啊！你小說看多了吧。」

    「你知道什麼嗎？你在外面上高中那幾年，你大爺摔死的那家空置的廠子裡可是死過人的。」大牛面色正重的道。

    我一聽也來了興趣，問道：「那你說說，那死的什麼人啊？」

    「你在外面上學的時候，那個地方被兩個外地夫妻租用的，他們用來養奶牛發展養殖業。本來兩個人一起掙錢，日子挺好，而且錢也掙了不少，可是有了錢之後，男的就變壞了……」還沒說完，大牛就淫蕩的嘿嘿笑了起來。

    我不明白的道：「你笑啥啊？」

    「我也想變壞，可沒錢嘛！」大牛撓著腦袋憨憨的道。

    一聽這話，氣得我差點起來踹他一腳，笑罵道：「發情的死牛，快說正事！」

    「別生氣，我說還不行嗎？」大牛繼續道：「後來那兩口子總吵架，可不管怎麼吵也沒用，也管不了那男的，最後那女的想不開，有一次男的外出的時候，在那裡上吊了，自從那女的死了，偶爾就聽到女人淒慘的哭聲，後來那男的自己也做不下去了，怕是冤鬼找上門，就將奶牛全賣了，自己拿著錢走了，上哪去咱就不知道了，只是這夜裡的哭聲偶爾還有，現在這兩年幾乎沒有了！開始我以為她是隨那個負心的丈夫走了呢，可現在你大爺發生了這樣的事，讓我首先想到了這女鬼的事。會不會是她沒有走，是她害了你大爺呢？」聽完大牛一口氣說完了這些事，我的後背有些發寒，雖然我不相信什麼鬼怪的，可是真的發生了，又由不得人不相信了，不然半夜女的哭聲是哪來的？如果沒人聽到不會這樣傳出來的。

    當然為了確定一下我心裡的想法，我還是問了一下大牛，我開玩笑的道：「你就吹吧，哪裡會有鬼？編故事騙我玩吧！」

    「小狗騙你，你這人我怎麼說你才相信呢？」大牛認真的道。

    「那你說有女的半夜哭，你聽到過嗎？」我看著大牛問道。

    大牛苦著臉道：「我是聽到過，只是不敢出去看，一聽那哭聲汗毛根都立起來，誰敢去看啊，大半夜的一聽那聲音，我就把被從頭蒙到腳了！」

    我撇了撇嘴道：「就你那點出息，沒準是哪個婦女想外出打工的男人才哭的，至於把你嚇那樣嗎？」

    「快得了吧，咱們村裡就這麼幾戶人家，誰家裡什麼情況，你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哪怕就是誰家的狗叫，我都能聽出是誰家的。哼，不信拉倒！」大牛氣憤的道。

    「如果真像你說的，你敢和我半夜一起去看看嗎？」我開玩笑的道。

    「得了吧，我怎麼能和你比？雖然下沒小，但上有老，想去你還是自己去吧，我還想多活兩天呢！」大牛說道。

    「真不夠朋友，哼！」我假裝生氣的道。

    「夠朋友，也不能一起去找鬼玩吧，你這人，和你說什麼都較真。」隨後他把嘴向我靠近了一點道：「不過你要是真去了，可以準備一些黑狗血什麼的，那東西可是避邪，到時可別怪兄弟沒和你說。」

    「咱們村哪有黑狗啊？」我問道。

    「春生啊，你還真想去啊？如果你真去，黑狗血我幫你找，最起碼也算是兄弟對你的支持了！」大牛講義氣的道。

    「那好吧，你找去吧，我看你去哪找？」其實我是滿心好奇，反正我也是光棍一條，沒什麼可怕的，要說不怕是假的，就想借要黑狗血的事說事，萬一這要是沒有了，也不是我不去，在大牛面前吹一下，也有面子。

    這該死的大牛卻說道：「春生哥，我真的是佩服死你了，我對你的佩服那就像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又像……」看著他的大嘴還在向外噴著那已成歷史的古老台詞，心裡難免有些反胃。

    我打斷了他道：「你倒底能不能找到黑狗血啊？」

    「這個，沒問題，你忘了咱們村西頭老趙家就有一隻黑狗，全身沒有一根雜毛，那東西的血質量絕對合格，比那個什麼9001認證還要合格呢！」

    看著這傢伙認真的樣子，我怎麼把老趙家的黑狗忘了，那東西有一次差點還把我咬了呢。當大牛的面我是把嘴吹出去了，唉，就讓他去找吧！最好那黑狗多咬這傢伙幾口，不過萬一要是找不來挨咬算他活該了！

    這時，我大爺的家人們開始帶人到我大爺出事的地方準備去沾魂了，我們這個地方有一個規矩，如果人死在了外面，還要舉行沾魂的儀式，要說具體的怎麼弄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他們隊伍的後面跟著走，我也顧不得和大牛瞎扯了，跟在沾魂的隊伍後面，正好也可以見識一下，大爺慘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