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一路艱辛 文 / 清茶淡酒
莉莎果然是個嬌生慣養大小姐，徒步旅行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走不到一個小時就要休息二十分鐘，第一天的行程差不多都是被她給拖慢的。
傍晚紮營莫扎選擇了一處靠近溪流的開闊地，這樣不僅取水方便而且還比較安全。
「好疼啊！」莉莎坐在行李上，不停地揉搓著自己那酸麻的小腿，伊凡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在這件事上依著她了。
「伊凡，你就幫莉莎小姐按摩一下好了，紮營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來做，如果沒有好好處理她明天大概連路都走不了。」
「可是……」
「別可是可是的了，莉莎大概也不喜歡別人摸她吧，這事只能你去幹。」蘭斯不由分說地搶過伊凡手裡的營具並推了他一把：「別愣著啊！該幹嘛幹嘛去。」
伊凡走到莉莎面前屈下了身子，莉莎卻死也不肯把鞋子脫下來，伊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要！我才不要在這麼多男人面前脫鞋呢！」
「少囉嗦！給我老老實實呆著。」
「求你了，別脫……走了一天會有味的……」莉莎壓低了聲音哀求著，可伊凡才不管那麼多，抓起莉莎的小腿就開始脫鞋子，莉莎雖然有千百個不願意但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呆著。果然就和伊凡預料的一樣莉莎那細嫩的腳掌上磨起了血泡，有些還磨破了，把鞋底染成了紅色。
伊凡這才明白莉莎為什麼一直想要休息，並不是她體力有限而是腳底磨出的血泡疼到不行，可她卻一直忍著，堅持走完了一天。
「怎麼不早說？」
「說了就會被你趕回去吧……」
伊凡就像是打翻了五味壇，什麼滋味都有，自己招惹的麻煩沒能解決還要連累莉莎一起吃苦，心裡別提有多愧疚了。
「伊凡接著！」莫扎從袋子裡取出一個小瓶子拋給伊凡：「這藥給莉莎塗上，休息一晚就會沒事了。」
「謝謝！」伊凡接過瓶子馬上動手給莉莎上藥，雖然藥膏的氣味相當難聞，不過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唔……」莉莎表情痛苦卻沒有叫出聲來，伊凡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問道：「很疼嗎？」
「不！不疼！」
「胡說！疼就說出來，憋在心裡沒有好處的。」
「是……很疼……火辣辣的疼。」
「那說明藥起作用了，忍耐一會就好。」伊凡咬了咬牙繼續上藥，這下莉莎終於忍不住了，一個勁地在那喊疼，但不知為什麼伊凡聽見莉莎喊疼的聲音心裡卻舒緩了許多，也許是他不願意莉莎過於隱忍的糾結心態吧。
上完藥之後伊凡怕莉莎裸露的腳掌和傷口會感染所以又給纏上了繃帶，活像個雙腳受傷的傷殘人士。
「我這樣要怎麼走路嘛！」莉莎一邊蹬著小腳丫子一邊發著牢騷，可伊凡才不管她那麼多。
「今晚禁止你四處走動，還是說你打算明天留在這裡等我回來？」
被這麼威脅的莉莎馬上就噤聲了，伊凡起身打算去幫莫扎，可回頭卻只見搭好的帳篷、燃著的篝火和裝滿食物的背包，莫扎和蘭斯不見了蹤影。
「他們兩個去哪了？」
因為莉莎不能四處走動所以伊凡只好陪著，一直等到天黑莫扎和蘭斯才回到營地。
「你們兩個去哪了？」
「去探查周圍的環境，看看有沒有野獸出沒的痕跡，不然晚上就會有麻煩。」莫扎一邊放下肩上的木柴一邊回答著，而他身後的蘭斯卻不怎麼安分。
「你們兩個氣氛那麼好我們不迴避一下怎麼行呢？」
「你……」莉莎小臉漲得通紅，一直保持沉默的莫扎終於忍不住訓斥了蘭斯。
「蘭斯！收斂一點，莉莎畢竟是位女士。」
「是……」被莫扎喝斥之後蘭斯立刻噤若寒蟬，一言不發地蹲在一旁。
莫扎往篝火裡添了些柴禾，接著又從背囊中拿出了食物和水分給大家。也許是對麵餅和肉乾吃不習慣的關係，莉莎這頓飯吃的很艱難。
「對了蘭斯，這河裡有魚嗎？」
「當然有啊，怎麼了？」
「要不要來比比誰抓的魚多？」
面對伊凡的挑戰蘭斯哪還有吃飯的心情，他放下手裡的食物連忙跳了起來：「好啊好啊！比什麼都行！」
兩個男生脫掉鞋子就往水裡跳，在齊膝深的小河中摸索著，不一會岸邊的石灘上就躺著大大小小十多條魚。
「好了你們兩個，這麼個比法比到天亮也比不完。」
伊凡和蘭斯把莫扎的話當成了比賽結束的哨聲，兩人興致勃勃地數起了各自的收穫。
「我抓了十一條！」
「哈！我贏了！十三條。」蘭斯非常興奮，可伊凡卻並不在乎輸贏，他抓魚另有目的。
「這些魚都可以吃嗎？」
「有的能有的不能，像這些……」蘭斯從自己的收穫中挑了一些：「像這些可以吃，而且味道還不錯。」
「那麼這些就夠了。」伊凡說完便把其它的魚都扔回了河裡。
「你這是要幹嘛？」
「烤著吃啊，你當我是抓來玩的麼？」伊凡回到篝火邊，而莫扎早就做好了烤魚的準備，不一會那些原本還活蹦亂跳的魚就都變成了香噴噴的燒烤。
「好香啊！」蘭斯一邊嚥著口水一邊盯著篝火邊那香味四溢的烤魚，伊凡忍不住吐槽起來。
「難道我不提議你都沒想過去抓魚吃麼？」
「那種小事別在意嘛！怎麼樣？烤好了沒？」
「應該差不多了……誒！等一下，那條還不行……」還沒等伊凡說完蘭斯就搶過了一條魚烤魚大嚼了起來。
「燙！燙！燙！」
「叫你等一下的，又沒人跟你搶。」
「好……好香啊！」看著蘭斯那自我滿足的樣子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莉莎，這給你。」伊凡取下了一條香氣四溢的烤魚遞給莉莎：「吃的時候小心燙。」
「嗯……」莉莎接過烤魚細細地嚼了起來，雖然沒辦法去掉那濃重的魚腥味，不過比起像石頭一樣硬的麵餅和肉乾要美味的多。
雖然吃完飯馬上運動是非常傷身體的，可蘭斯就是那種天生就安靜不下來的性格，上次比賽時伊凡的走位步法引起了他的興趣，於是拉著伊凡研究起格鬥技來。
對於伊凡來說這也是個不錯的機會，能從戰士身上學習到正統的格鬥技，莫扎饒有興趣地看著兩個小子練習著，而莉莎卻無聊至極，只好抓著馬爾科一起聊天。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當他們停下來休息時卻發覺已經到了深夜，這幾個傢伙實在是太投入了。
三人回到帳篷邊一看，原本那熊熊燃燒的篝火早已變成了星星點點的火苗，莉莎也不知什麼時候枕著馬爾科睡著了，也許是因為篝火熄滅的關係，莉莎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團。
莫扎和蘭斯馬上找來了柴禾重新燃起了篝火，伊凡則輕輕地推了推熟睡中的莉莎想把她叫醒。
「莉莎，莉莎，到帳篷裡去睡，這樣會生病的。」
可是莉莎半天沒有回應，被當成枕頭的馬爾科抱怨著：「你這麼叫醒她太殘忍，也不想想看這一天下來她累成什麼樣子。」
伊凡乾脆抱起莉莎走進帳篷，在給她蓋好毯子後又溜了出來，這時的莫扎和蘭斯也打好了地鋪準備休息。
「你還出來幹嘛？早點睡吧。」
「你們就這麼睡嗎？」伊凡看著單薄毯子裹身的兩個戰士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睡的啊，帳篷什麼的才不習慣呢，你也是趕緊睡覺去，明天一定要穿過暮色森林，那地方可不像這裡適合睡覺的。」
被蘭斯和莫扎這麼一攆伊凡也只好返回了帳篷，看著莉莎睡的那麼香甜，他也打起了哈欠，鑽進毯子裡呼呼大睡去了。
第二天的路程要比第一天難走許多，森林裡到處是低矮的灌木和腐爛的樹葉，蒼天古樹的濃密枝葉遮擋了大部分陽光，讓整個森林都陷入一片昏暗之中，所以才有了暮色森林這個名字。
在暮色森林裡完全沒有了時間概念，除了太陽的升起和落下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差別，如果是陰天或是下雨森林裡的白天和晚上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分別。
走在鬆軟濕滑的腐葉上就意味著要耗費更多體力，尤其是對背著沉重行囊的莫扎和蘭斯來說。不過也並非全是壞處，比如像莉莎這樣傷口初癒的人踩在柔軟的地面上可以大大減輕腳掌的痛苦，況且她還在自己的身上施展了輕量化魔法，更不會因為陷入鬆軟的地面而耗費體力，所以她這一天下來輕鬆了不少。
「還有多久才能走出森林？」
「應該快了！」
像這樣的對話蘭斯和莫扎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原本還是很有自信的莫扎現在卻也有些迷惘，按理說曾經走過一次的他是不會迷路的，可現在卻遲遲沒有看見出口的樣子，眼看森林裡的光線越來越弱，一旦到了夜晚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他們想要再走一步都是非常困難的。
「等等！」看著突然叫停的伊凡其餘三人都覺得有些莫名。
「怎麼了？」
「噓！別出聲……」知道伊凡要做什麼的蘭斯阻止了莉莎的詢問，頓時樹林中只剩下樹頂傳來的沙沙聲。
伊凡屏息靜氣地感受著那一絲絲微弱的氣息，雙眉緊皺的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要先聽哪個？」
蘭斯真想掐死伊凡，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有心思說笑，不過既然伊凡還有說笑的心情那就說明他們的處境還不算太糟。
「那就先選壞的吧。」
「我們身後一直有東西跟著。」
「是野獸嗎？」
「不！我能感覺到它們身上混亂的魔力。」
「你說是它們？有多少？」莫扎明顯感到緊張起來，看樣子這些被魔界之花狂暴化的動物數量還不少，如果是以群體行動的話他們四個人就要吃大虧了。
「先別急，就目前來說我們還算安全，它們跟在後面好一陣子了，剛剛我只是想確認一下這些傢伙是在監視我們還是打算攻擊我們。」
「那麼說這會它們也停下來了？」
「沒錯，所以只要不刺激它們也許就不會有太大危險，這個地方可不適合我們戰鬥。」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感覺到了一絲新鮮空氣從右邊飄來，估計離森林的邊緣不遠了。」
莫扎看了看自己走的方向，正好和森林的出口形成了一個九十度的直角，原來他們四個一直都在順著樹林的邊緣走，難怪一直沒能走出去。
「真是抱歉！」
看著有些愧疚的莫扎伊凡連忙勸解道：「別這麼說，其實我們已經到了樹林的邊緣只是還沒找到出口而已，算不上是迷路。」
「那我們趕緊走吧，只要出了樹林就不用擔心了。」
「嗯，不過動作要輕點，別刺激了後面那群傢伙。」
莫扎改變了行進方向並且小心翼翼地在前面開路，蘭斯和伊凡負責警戒，莉莎在每個人的身上施加輔助魔法，準備應對著任何有可能出現的突發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