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幫手 文 / 清茶淡酒
窗沿上傳來了輕輕的敲擊聲,伊莎貝拉雖然已經是心靈空虛的狀態,可這不代表她的感官也都失去作用了,所以對於這種異常的敲擊聲還是比較在意的。
「這裡是四樓,一般的小動物是靠近不了的,而且窗前也沒有足夠高的大樹和枝葉,這麼規律的敲擊聲難道是盜賊?」
想到父親剛剛從布爾魯斯那裡得到了一筆不菲的財物,伊莎貝拉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盜賊,警覺起來的她伸手去摸自己的魔杖,可她似乎忘記了魔杖早已被父親收走的事,否則自己也不會被困在這個小閣樓裡了。
「是誰在那裡?」
『伊莎貝拉!是我,伊凡!』
內心還處於緊張狀態伊莎貝拉一下子就被震懵,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天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伊凡!真的是你嗎?」
『噓!小聲點,當然是我,不信你到窗邊看看嘛。』
伊莎貝拉再也按捺不住內心迸發出來的熾熱情感,想到伊凡在自己如此絕望的時刻出現,真的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了一樣。
伊莎貝拉跑到窗邊一看,伊凡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在窗外清晰可見。要說熟悉是因為伊莎貝拉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這個讓她魂牽夢繞的男人,要說陌生則是這一個多月來的分別讓伊莎貝拉更加驚訝伊凡『氣』和『質』上的變化。
『真的是你!』
伊莎貝拉奮力打開那扇阻隔著兩人的窗戶,並且將這個讓她深愛著的男人迎了進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這一個多月讓你受了不少委屈。』
伊莎貝拉喜極而泣,此時此刻她早已將什麼身份地位、家族榮耀拋諸腦後,義無反顧地撲進了伊凡的懷抱,現在的她只是作為一個女人深愛著一個男人。
『你……瘦了!』
伊凡撫摸著伊莎貝拉那消瘦的臉龐,那早已隱去的憐憫之心又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無限愛意的湧入讓他再也抑制不住,對著伊莎貝拉那有些蒼白的雙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伊莎貝拉也激烈地回應著,唇舌之間的交纏化作一股股電流刺激著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讓她那死寂的心在片刻之間又恢復了活力。
**蝕骨的熱吻之後,伊凡將顫抖不已的伊莎貝拉摟在懷裡,撫慰著她內心那猶如海嘯般澎湃的情緒。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已經都知道了,包括你面臨的處境。』
因為伊凡有言在先,所以伊莎貝拉只能是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當然,我這次並不是來參加婚禮的,這點你可以放心,說不定我還會把新娘拐跑,讓布爾魯斯家的臉丟到湖裡去。』
『討厭!都這時候了你還沒個正經的……』
伊莎貝拉一面向伊凡發出微弱的抗議,一面向他的胸膛擠的更緊了有些。
『其實我也想過要一走了之,可我放心不下母親,而且我也無處可去,所以……』
『這我明白,如果換做是莉莎恐怕早就逃出來跑我那撒嬌去了,你的性格太認真,所以才會左右為難。』
伊莎貝拉無言以對,就在這時伊凡用極度認真的表情向她說道。
『你願意放下這裡的一切跟我走嗎?』
『我……』伊莎貝拉欲言又止,當她考慮了一小會之後毅然回答道:「我願意!」
愛是義無反顧沒錯,但絕不是昏頭盲目,伊莎貝拉之所以會考慮再三也正說明了她依然還是很理性地看待這件事,那麼她既然答應了下來,伊凡心中一塊大石也就落了地。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現在終於可以放手大幹一場了。』
伊莎貝拉瞪大雙眼看著伊凡:『你要做什麼?』
『這個你別管,總之最後我會給你家族一個交代的。』
久別重逢的兩人非常纏綿,雖然伊凡也想多和愛侶溫存一下,可離婚期卻只剩兩天,而他還需要做很多準備,權衡再三之下伊凡只好鳴金收兵、打道回府。
『這就要走了嗎?』
看著伊莎貝拉那有些失望的眼神,伊凡有種想留下來的衝動,但現在卻不能這麼做,正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還要去準備一下,在婚禮當天,我會把你從大群賓客面前大大方方地帶走。』
『為什麼不現在就帶我走?』
『現在帶你走只會讓你背上私奔和不孝的臭名,這並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可我不在乎。』
『可你父母呢?你這麼不聲不響地走了,你的父母一定會受到牽連,就算不考慮你的父親霍利夫曼,那多少要顧及一下你的母親珂莉特絲吧!在我看來,她只是一個謹守本分妻子和母親而已。』
伊莎貝拉像是第一次認識伊凡那樣,有些吃驚地看著他,為什麼他能如此準確地把握到自己的家庭情況?莫非……
『你見過我母親了?』
『是的,還有你父親,下午的時候我來拜訪過,還提出了要見你的要求,不過被拒絕了。當然,我是以校方代表的身份來訪的。』
『原來是這樣……』
『我還托你母親轉達一段口訊,似乎沒有轉達到呢!』
『什麼口訊?』
『我們已經見上面了,所以那個也就不重要了。』
伊凡整理了一下衣襟,正準備踏上窗沿時,伊莎貝拉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他。
『要我等到婚禮那天會憋死的。』
伊凡輕撓了一下鼻尖之後笑著說。
『那我明天午夜再來,希望伊莎貝拉小姐別因等我而著涼感冒就好。』
『討厭……』
『還有,飯還是要吃的,覺也要睡的,我可不想迎娶一個面黃肌瘦的新娘回去哦。』
『嗯,我答應你,你也要遵守諾言,在婚禮那天堂堂真正地娶我過門。』
要是布爾魯斯知道他花重金籌辦的是別人的婚禮,不知會作何感想。
伊凡在和伊莎貝拉吻別之後便離開了宅邸,當他回到旅館時已經過了午夜,可迪納姆和安扎爾卻依然坐在大廳裡,似乎像是正在等著伊凡。
「你回來了啊?」
安扎爾嬉皮笑臉地看著伊凡,那臃腫的臉上卻不見一絲醉意。
「兩位還沒睡啊?是在等我嗎?真是抱歉,我在外逛的有些晚,以至於找不到回來的路……」
「我還以為你會在她房裡過夜呢,沒想到這麼早就回來……」
暗影長槍從伊凡的手中射出,以微妙的距離擦過安扎爾的臉頰,而坐在一旁的迪納姆卻依然是懷抱劍鞘紋絲不動,任憑長槍把安扎爾身後的椅凳擊成粉碎。
「開個玩笑,別生氣嘛!」
安扎爾依然是那副嬉皮笑臉的表情看著伊凡,這讓伊凡對他的評價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我有點弄不明白,擁有一流身手的盜賊為什麼會落魄到要去街邊做拉客的工作,不知道你能否解釋一下?」
伊凡收回了暗影長槍,拉了條長凳坐在安扎爾對面的位置上。
「別這麼說嘛,盜賊什麼的我早就洗手不幹了,現在確確實實是一個幫人跑腿拉客順便打聽消息的小角色而已。」
「那麼我想,迪納姆閣下應該也不只是一個小小的旅館老闆這麼簡單吧?」
迪納姆冷哼一聲,將懷中的重劍往桌上一放,用有些不屑的口氣說道。
「我以前是怎樣的你沒必要知道,而我現在的的確確也只是一個破敗旅館的老闆而已,至於你……」
聽到迪納姆的話音出現了轉折,伊凡心頭不由地一緊,如果迪納姆想要阻止自己的話也許現在就應該把他殺了,但這之後怎麼辦?安扎爾、芬妮、耶羅還有酒館老闆怎麼處置?也要一起殺了嗎?
就在伊凡腦海中飛速閃過一種種可能和處理方式時,迪納姆把話接了下去。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來自哪裡,想要幹什麼,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別把火燒到這裡來,因為這裡是芬妮和耶羅最後的棲身之所。」
還在往壞處想的伊凡一下子沒能轉過彎來,他的腦筋似乎打上了結。
「請等一下,只是這樣嗎?」
「當然,這是最低限度的要求了,這你都辦不到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你不打算阻止我?」
「我為什麼要阻止你?要做什麼事都只是你個人的自由罷了。」
迪納姆說完便起身離去,在走出大廳的最後一步時卻停了下來。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你好自為之吧。」
接著迪納姆就消失在了漆黑的走廊之中。
「你用的是什麼魔法?高來高去的真方便啊?」
安扎爾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伊凡,可就連伊凡這種高手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看來這個五短身材的肥矮胖子的確有那麼點斤兩,加上剛才伊凡射出的暗影長槍他連躲都沒躲,出眾的眼力和遇事不驚的定力可就不是一年兩年能夠練就出來的。
「你剛才不是喝醉了麼?又怎麼會跟蹤我到宅邸去的?」
「哈哈!你太小看我安扎爾的酒量了,那麼幾杯酒頂多給我漱漱口,要灌醉我至少要三大桶的陳釀才行。」
「哦!看來你的本事還挺多,那你願不願意幫我?」
「出多少錢,辦多少事,這就是我安扎爾的行事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