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想做就去做吧 文 / 清茶淡酒
伊凡的話讓妃妮絲有些懵了。
「你是說那個拯救計劃嗎？」
「是的！」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淪為工具，戰爭的工具。」
「戰爭？怎麼又扯到戰爭去了？」
伊凡並沒有直接回答妃妮絲的問題，他反而向妃妮絲提出了問題。
「賭場大火的那個夜晚在旅館發生的事您還記得嗎？」
「是的，我都還記得，我當時在二樓，很多騎士為了保護我和艾琳都受傷了。」
「那麼所謂的敵人有多強，您心裡也很清楚吧？」
「嗯，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也許不只是整個旅館裡的人，恐怕整座城的人都會死在那些怪物手裡。」
伊凡輕蔑地笑了一聲。
「怪物？她們是這麼和您說的嗎？」
「難道不是嗎？」
妃妮絲變得驚訝起來。
「如果不是怪物，又怎麼會那麼厲害？」
「如果說是怪物也沒錯，但他們卻是人造的怪物。」
「人造的怪物？你的意思是有人創造了它們？」
「是的，它們是上古時代的魔法兵器，出於某種目的而被製造了出來但卻一直沒能使用，在地窖裡封存了幾千年。」
妃妮絲微微張開的嘴有些合不攏的樣子，看起來相當吃驚。
「真沒想到，我居然一直和這些怪物生活在一起……那這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拯救人類的那個計劃，其中一環就是尋找這些遺跡中的魔法科技與兵器，並且將它們利用起來。」
「這就是你的任務嗎？」
「是的，我們發現不少遺跡內都有非常先進和強大的魔法兵器，因為它們是那麼的強，可為什麼上古文明要造出這些兵器？應付敵人這點無需置疑，可什麼敵人會強大到需要這些兵器來抵抗？」
「可是上古文明還是滅亡了呢，我也曾經聽到先夫談論起曾曾祖父經常說的一句話，上古文明是在一瞬間消失的，沒人知道為什麼，因為見證歷史的人都死了。」
伊凡點了點頭。
「也許是上古人類製作出的兵器還來不及投入到抵抗外力的作用中去，也許是因為上古人類科技發達但不擅長打仗，但無論是什麼原因，上古文明最終還是消亡了，那麼預見到如此災難的我們自然而然要從歷史的遺骸中尋找一切蛛絲馬跡來證明一切，並且要獲得先祖的科技保護自己，現在的人類文明決不能重蹈覆轍。」
說道這裡妃妮絲反而有些納悶了，她接著向伊凡問道。
「既然這是一件大好事，那你為什麼還要退出？」
「你問我為什麼？哈哈……」伊凡乾笑了兩聲之後回答：「因為原本用於對抗外敵的魔法武器恐怕要先用在自己人身上了。」
「為什麼？」妃妮絲震驚了。
「因為人心的貪慾是招致一切戰禍的根源，在獲得先進魔法科技之後通常要麼被人打，要麼去打別人，就這麼簡單。」
「但就算是你退出了，還是會有人來替代你的位置吧？那最終結果不是一樣嗎？能不能阻止戰爭呢？」
「阻止？根本不肯能，不想戰爭爆發的唯一辦法就是放棄那些上古科技，但無論是梅布萊卡還是其它國家都不會這麼做，因為沒有這些科技到頭來都只有死路一條。」
「那麼就算梅布萊卡不這麼做其它國家也仍然會走這條路吧？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場戰爭都無法避免，那麼為什麼不由自己來掌握主動權呢？」
伊凡有些訝異，妃妮絲看上去只是一個不問世事的旅館老闆，可她的見解卻很精闢，或者說她也能把握到事物的關鍵所在。
「您讓我有些吃驚呢，剛才的想法竟和皇女陛下完全一樣，如果不是剛才的會面外人不能參與，我還真以為您是來當說客的呢。」
「讓你見笑了，其實我認為既然無法阻止戰爭的來臨，那麼我們就應該去面對而不是逃避，作為這個國家的子民來說，沒有什麼比失去自己的家園、失去自己的親人還更加令人絕望的。雖然你不想成為戰爭的工具，但戰爭也不是因你而起，引發戰爭的是人性的自私與貪婪，就算你離開戰爭也不會因此而消失，你的存在只是讓整件事變得快與慢而已。」
『又是催化劑理論嗎？』
妃妮絲的話讓伊凡想起了第二次與卡特琳娜會面時的她給自己的定義。
「或許你討厭戰爭，不想自己參與其中，那麼你可以繼續探索那些深埋地下的上古遺跡，繼續尋找那些未知敵人的真面目，這才是你最初的目的不是嗎？」
也許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吧，伊凡一直在糾結自己退出計劃是對還是錯，卻沒有想到還存在著另外一種解決問題的方式，妃妮絲的話讓他的心境豁然開朗。
「明白了，我知道自己該怎樣做了，既然替學院和皇室尋找遺跡會淪為戰爭工具，那麼按照我的意願去探索這些未知領域就可以了，一切都只是為了我自己和我身邊的人。」
伊凡噌地跳了起來，激動地握著妃妮絲的手說：「謝謝您在我最煩惱的時候陪我聊天，妃妮絲女士。」
也許是很多年沒有握過如此有力、如此溫暖的手，妃妮絲不由地臉紅心跳起來。
「不不！請別這麼說，伊凡不也曾經救過我的命嗎？我做這些並不算什麼，能幫上你的忙我心裡已經非常高興了，呀……」
妃妮絲起身回應伊凡卻沒想到腳下一滑，眼疾手快的伊凡連忙伸出臂膀挽住了她的腰肢，不知該如何是好的伊凡只能維持著一種非常曖昧的姿勢。
也許是妃妮絲近在咫尺的呼吸刺激了伊凡，他的男性本能開始逐漸顯露，這讓早已臉紅心跳的妃妮絲更加窘迫了。
「對……對不起！」
伊凡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連忙將妃妮絲扶好之後退往一邊，正猶豫是否要逃離現場時妃妮絲卻貼了上來。
「伊凡，這裡是邊境城市，也許戰爭爆發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能不能先讓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不會的！只要我們都還活著，就總會有再次見面的一天，我可以保……」
妃妮絲左手攬著伊凡的熊腰，右手卻伸出食指按住了伊凡的雙唇，她含情脈脈地看著伊凡，那紅潤的雙唇中勉力地擠出一句話。
「只是一次，你能滿足我麼？」
試問一個沒有男性可以依靠的弱女子，在得知今後的生存處境非常糟糕的情況下，還有幾個人能夠保持平常心？妃妮絲便是如此，現在的她需要的是活下去的勇氣與信心，甚至可以說她需要一個生存下去的目標和精神依托，眼前的伊凡當然是最好人選。
此刻伊凡的內心非常矛盾，他很早就下了決心不再沾惹情債，不再讓自己的伉儷們傷心，可眼前的妃妮絲卻是那麼柔弱，讓他狠不下心腸來拒絕她。
伊凡半天沒有動靜但卻沒有拒絕的意思，妃妮絲知道他現在的內心十分矛盾，於是乾脆推了一把。
「別……別這樣！」
「這裡是屋頂死角，雖然不會有人來但也別太大聲了，我只希望這麼一次，你就當是我在報恩好了。」
看著伊凡沒有反對，妃妮絲便伸手去解他的腰帶。
「你覺得這樣好嗎？」
伊凡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妃妮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望著他。
「我的丈夫比我大五歲，我們互相深愛著對方，但他的離去給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痛，他去世的那半年我也曾經幾次想要隨他一起去，可每當想到他臨終前給我留下的那句話我就會放棄。」
「什麼話？」
「賣掉旅館，找個好男人嫁了，他在嚥氣前的最後一句話卻是說他對不起我，所以我……」
「所以你就靠著這麼一句話硬挺了過來，這些年來你拚命打理旅館並沒有賣掉它，不僅僅是因為它是先夫的留給你的遺產，而是把它當成了自己活下去的動力，你怕失去旅館之後自己就沒有了生存下去的目標是嗎？」
妃妮絲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麼你想過沒有，他要是知道你生活在痛苦的煎熬中會是什麼心情？他會開心嗎？」
「這……」
「那麼我換個角度來說，他的確是對不起你，把你從少女變成了女人卻沒有履行一個做丈夫的職責，甚至沒有給你留下一兒半女，讓你孤獨寂寞地過完這一生。」
「不！不是的，這不是他的錯，我們誰都不想變成這樣的。」
「那麼你就應該拋棄原來的想法，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這樣他在地下也會覺得安心了吧。」
妃妮絲緊咬嘴唇，半天沒有說話，看上去是在思考伊凡所說的這番話。
「我想要孩子……或許有了孩子我就有了繼續生活下去的目標……」
「嗯……誒？難道說你是想……生我的孩子？」
伊凡這才明白過來，看來他只要遇上女人腦子就會缺兩三根筋，而且這毛病大概一時半會也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