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是人是鬼? 文 / 三姐姐
第二章 是人是鬼?
雲逍本來走得就快,旁邊的老李和大眉頭也不慢,他們心繫親人的安慰,再加上尚處於壯年時期,這一走起來也是腳下生風,所以酉時三刻時分,他們便已經到了清水村前。
「仙家,那裡就是清水村了,我親戚家在村尾上,我想先去看看。」大眉頭走到這裡,心情愈發地急切起來,他有些渴望地看著雲逍說道。
「嗯。我也一起過去吧,正好先看下傷者的情況。」雲逍點點頭,跟在大眉頭後面走進了清水村。
剛進村子,雲逍就感覺這裡的氣氛有些詭異,村人的表情都很不自然,一個個木著臉,眉宇間寫滿了憂慮,他這一身白衣飄飄的走了進來,居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俱都在麻木地走著,或者做著自己的事情。
「香妹子,在家麼?我是大眉頭,我來看你來了。」大眉頭走早一間小木屋前,瞧著門喊道。
「眉頭哥你來啦!我還以為你不來看我了。」屋裡頭衝出來一個婦人,三十歲模樣,眼睛裡有幾分媚色,逕直撲到了大眉頭懷裡,嗚咽著說道:「眉頭哥!妹妹好怕,我弟弟他被妖物傷了,你快去看看他。」
「妹子,沒事兒了,別擔心。你眉頭哥請來了青峰山上的仙家,保準兒能救回你弟弟,不會有危險的。」大眉頭拍著那婦人安慰道。
雲逍倒是沒責怪他這麼說,他理解這些村人的心情,在他們眼中,修仙者都是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救個人自然不再話下。
雲逍打小跟著老張頭學過一些醫理,可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治好傷者,只能先去看看再說。
「大眉頭,還不請仙家進去,你妹子那弟弟的命還要不要了!」老李在一旁提醒道,他看這倆人抱在一起,渾然把仙家給落在一旁了。
「是是是。仙家,您請進,我讓我妹子帶您去看看傷者。」大眉頭趕緊推開門,讓雲逍進去。
那婦人引著雲逍走進了左邊的一扇門內,房裡擺著一張竹床,上面躺了個人,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由於有褥子蓋在身上,只露出了一張慘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顴骨已經有些突出了,多半是吃喝不便造成的。他的嘴唇無意識地開合著,頭時不時地左右搖擺,彷彿腦海裡在上演著某些景象。
雲逍走上前去,掀開被子看了看,按說這個年紀的人體格兒都應該比較壯碩,尤其是城鎮附近的村裡頭,常年勞作,不缺吃食,可眼前這個人完全不是這樣,他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露在外面的一雙手骨節枯瘦無比,皺巴巴的表皮緊縮在一起,青筋凸起來格外顯眼。
「啊!啊!啊!」
這人突然一陣亂叫,淒慘無比,好似夢見了什麼極端恐怖的事情,他乾瘦的雙手瘋狂地舞動起來,又抱著頭死命地搖。
雲逍一指點在他昏睡穴處,他便停下了動作,安靜下來。
「弟弟!仙家……這……」那夫人一下就衝了過來,一臉急切地望著雲逍。
「放心,他沒事。我只是點了他的穴道,他現在睡著了。」雲逍抬了抬手虛按一下,示意婦人不要慌張,然後給她解釋了一句。
「哦哦!仙家,您能不能救救我弟弟?我家就指望著他來扛著了,老頭子年紀大了根本下不了地了。我求求你了仙家!求求你救救他!」婦人說到最後啪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著頭。
雲逍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能不能治好這個青年人,他也沒有把我。
「瞎嚷嚷什麼!要你說?仙家特地從青峰山上下來,就是為了這個事兒,有仙家在,你瞎操心什麼?再叫喚就給我出去!」大眉頭一把拉起那婦人,厲聲說著,把目光投向了雲逍。
「好吧。我試試。」雲逍只得答應下來,就算他們不提,他也必須要試試,不解決好這裡的事情,他根本沒法兒跟執事堂交代。
於是雲逍照著記憶中老張頭教的解除驚懼的方法試了試,幾次下來,卻沒有絲毫效果。一旁的老李三人,不禁也有些失望起來,他們以為仙家以來,那肯定是三兩下就整好了,誰知道這仙家看起來好像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他們沒有懷疑雲逍的能力,而是更加擔憂起來,覺得會不會是妖物太強大了。
雲逍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取出青葫蘆給自己灌了一口,腦中靈光一閃,要不試試這酒?他隱約間聽蕭青侯提起過,這不是一般的酒釀,好像有什麼特殊的功用,總之是非常好的東西,堪比靈藥。
想到這,雲逍對那婦人說道:「你去拿個碗來,我再試試。」
「哦,好,我這就去。」婦人趕忙應下。
不出十息,她便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邊子有些缺口的碗交給雲逍。雲逍接過碗來,抬起葫蘆倒了半碗酒,遞回給婦人,說道:「喂給他喝。」
那婦人有些奇怪卻不敢遲疑,端著碗過去,一手捏住竹床上那青年的下巴,一手持著碗把酒灌了進去,然後靜靜地在一旁看著。
不多時,那青年人手指動了一下。「弟弟!你醒了?」婦人眼睛一亮,趕緊握住她弟弟的手道。
青年人緩緩地抬起另一隻手,一雙眼睛也吃力地睜了開來,蠕動著雙唇,吐出了微弱的聲音:「姐……我這是……」
「太好了!」那婦人一下就開心地跳了起來,弟弟終於醒了。
「我們先出去,讓他休息一下。我等下回來有事情要問他。」雲逍沒有急著上前,轉頭對大眉頭和老李說道。他知道這人剛剛醒來,還不一定記得先前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先理清一下思路,恢復一下情緒再問,會好一些,現在還是先去村裡其他的人家看看。
老李兩人跟著雲逍出了門,留下那婦人在裡頭照看,打算去別家看看。大眉頭直接問了老頭子,老頭子六十多歲了,力氣沒了眼睛也不好使了,話倒還說得流暢,他告訴大眉頭,隔壁那家有人被邪物弄傷了。
隔壁是一戶姓張的人家,共有四個人三男一女,一個老漢一個中年人,還有一個後生。雲逍進了房間,傷者是一名女子,才二十年華,眉目清秀,她此時正躺在有些破舊的床榻上,身上蓋著一床紅褥子,臉色尚且紅潤,看來剛被傷到不久。床邊蹲站著一個青衣少年,看上去頗有些英氣,臉上卻掛滿了憂愁和關切。
雲逍問過之後,他的家人也沒給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看來還是得問傷者了。他同樣叫這家的人拿過一隻碗,倒上半碗酒遞給那青衣後生,青衣後生接過酒碗喂與那女子喝下。
不多時,那女子便悠悠轉醒。雲逍見她雙目還算有神,遂上前問道:「姑娘,我是青峰山上下來的修仙者,能不能告訴我你受傷的經歷?可曾記得那傷你的是什麼東西?」
這女子勉強坐起身子福了一福謝過雲逍,開口道:「謝謝仙家,小女子名翠兒,前日晚間回村時,突然被人從背後箍住,力氣大得我闖不過氣來,好在村頭有幾位大哥恰好碰上,把他驚走了。」
「人?翠兒姑娘你是說,傷害你的是和一般人一樣的人嗎?不是什麼妖物鬼怪之類的?」雲逍接著問道。
「這個……應該就是一般的人,不像是邪物,那人的眼睛空洞無神,非常幽暗,然後身上的皮膚十分慘白,就像……就像那死了好些時日的屍體一樣。」翠兒回想起來,臉上出現了一抹驚恐的神色。
雲逍安慰道:「別擔心。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把此間的事情解決掉再走。你再給我說說詳細的情形……」
從翠兒口中,雲逍得知了一些情況。那些傷人的怪人有幾個特點,一是雙眼無神,目光呆滯,二是膚色慘白,三是行動迅速,速度很快,而且力量還非常之大,按翠兒的說法,那怪人只箍了她兩秒鐘,她就覺得無法呼吸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傷人的方法。翠兒被箍住以後,她感到那人朝她左耳處吹了一口氣,吹進耳中,沒多久她就陷入了昏迷之中,直到方才雲逍給她喝下靈酒,才甦醒過來。
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信息了。雲逍回到先前那婦人家中,跟她弟弟確認了一下,得到的消息基本無二,不過她弟弟是直接被迎面一口氣給吹暈的,剛好有幾個同村人路過,便把他救了下來。
雲逍沉思了半晌,這樣看起來,那些傷人的怪物,數量應該不會很多,至少三五個青狀就能將其驚走,估計在清水村,就三四個的樣子。在婦人家隨便吃了些東西,雲逍就帶著大眉頭和老李出了門。
看看天色,現在已經戌時三刻了,由於是初秋,天色已經漸漸有些昏暗了,東向的天空月亮高高地掛著,日頭早已落下。
雲逍帶著老李和大眉頭守在村口,躲在一間房屋地後面看著外頭。
「啊!」
一陣女子的尖叫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