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真相 文 / 三姐姐
第九章 真相
「怎麼了?知道怕了?怕就老實點,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出來。」雲逍挑了挑眉毛,看著羅昂說道,臉上滿是鄙夷的神色。
一旁的柳瓊音看著這少年鬼靈精怪的樣子,著實有些好笑,不過她倒是忍住了,萬一一不小心笑了出來,雲逍苦心營造的氣氛就破掉了。她的纖纖玉指輕掩著嘴,沒有發出聲音來,只是看她嘴角處好看的弧度,就知道她此時的情緒。
羅昂把頭一揚,說了一句:「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雲逍怎麼聽都覺得羅昂有些色厲內荏,既然這人要做最後的掙扎,他也不介意展現一下自己無情的一面。
「嗖」地一聲,一個數寸大小的白玉盒子出現在雲逍手中,他拿到羅昂眼前晃了晃,說道:「這個盒子叫鎮龍盒,我師父得到它的時候,裡面曾跑出來一條巨大的青色蛟龍,被我師父三下兩下就解決了,後來把這盒子送了給我。知道它幹嘛用的嗎?」
雲逍問完也不待羅昂回答,而是把那白玉盒子湊到羅昂耳朵邊上,注入一絲靈力。
羅昂只覺得耳邊一陣陣慘叫聲傳來,那聲音他非常熟悉,每日裡相處的師弟們,他又怎麼可能不熟悉?
是的,這就是那三名被關在鎮龍盒裡頭的開山門弟子,也是羅昂的師弟,此時雲逍注入靈力開始煉化他們,讓羅昂聽聽他的同門面臨死亡時的哀嚎,試圖放大他心中的恐懼。
羅昂的臉色漸漸的蒼白起來,雲逍見狀,手中銀光不斷閃爍起來,十息過後,一聲淒厲的慘呼傳到羅昂耳中。
羅昂聽到這聲音,額頭豆大的冷汗不斷流出,他有足夠的勇氣面對死亡,卻不敢想像通往死亡的道路將會如此漫長。
他臉上的肌肉抽搐著,眼睛一閉,終於是崩潰了,喃喃地開口道:「我說……我說。」他說話的時候,雲逍明顯感覺到他的牙齒都在打顫。
羅昂說完之後,雲逍一劍把他給了結了。從他口中,兩人得知了青州無魂人事件的始末。
開山門想要把青州地界的大部分人人都變成那種無魂人,以此來絕了青峰劍派的仙苗來源,同時用一小部分人暗中掌控整個青州的常規勢力,牽制青峰山上的力量,甚至於潛入青峰山,為其埋下隱患。然後等待何時的時機,一步步蠶食青峰劍派的力量,最終把青州收入囊中,當然,青峰山上的仙家勝地也不能放過。
他們的險惡用心當然引起了劍派的注意,根據柳瓊音的說法,劍派並不是只派了雲逍前來,雖然她是自行下來了,但還有其他人,也被安排下山執行這一次的事務,具體是誰她不知道,以她的性格,沒去瞭解過也實屬正常。
雲逍這時才明白,看來是有人要暗算自己了。劍派中和自己有仇怨的,就只有青雨峰的那幾人。雲逍心中冷哼一聲,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只是此時尚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從羅昂口中,雲逍得知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就在昨日,開山門的其餘九名內門弟子帶著「攝魂鈴」離開了青州,前去開山門在懷州城中的駐地。
那「攝魂鈴」便是解救無魂人的東西了。根據羅昂的說法,所有無魂人的魂魄全都被收入攝魂鈴中,得不到攝魂鈴,就無法讓那些無魂人恢復過來。至於被控魂符所控制的正常人,他們都已經被做了手腳,開山門的人徹底抹去了他們的意識,就算救醒,也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
開山門行事之狠毒決絕,讓雲逍怒火中燒,就連柳瓊音,眼中也滿是憤怒的神色。殺了他們,簡直一點也不冤,甚至雲逍都有些後悔,為什麼沒把那些人折磨一番就給殺了。
「瓊音,我們在此歇息一晚,養精蓄銳,明日一早立刻出發,前往懷州城。」雲逍猶有些不甘地說道。
「嗯。」
柳瓊音點點頭,兩人便在這荒野小廟中和衣而睡。
夜涼如水,殘燈剩燭發出的淡淡火光,被清冷的寒風吹滅,柳瓊音扭了扭身子,不經意間蜷在了雲逍的懷中,她嬌美的臉頰上,攀上了幾許溫暖的顏色,似乎不再覺得寒冷了。
一夜無話。
晨風漸起,吹入這破敗的小廟之中,柳瓊音長長的睫毛忍不住輕顫了幾下,小巧好看的鼻子皺了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看到自己竟然縮在雲逍懷裡,瞬間俏臉通紅,柳瓊音趕緊抬起白皙的雙手捂著臉,看了看熟睡中的雲逍,他的臉上沾滿了灰塵,看起來有些狼狽,衣服也是普普通通的麻布所制,一雙眼睛卻如同天上的朗朗星辰,凸顯出他的不凡來。
這人……倒是俊得緊。
這念頭一起,柳瓊音又是感覺一陣發燒,趕緊從雲逍懷裡鑽了出來,出了廟門。
雲逍醒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柳瓊音手裡持著兩截竹筒朝自己走來。
柳瓊音走到雲逍身邊,蹲下身來把裝著清水的竹筒遞到雲逍眼前,說道:「雲遙,先洗把臉吧,你還說別人不照鏡子,自己也不是沒照鏡子麼?」
「嗯。」雲逍接過竹筒,突然覺得有些愧疚,瓊音對自己毫無戒備,自己卻連名字都要瞞著她,可如果告訴她自己叫雲逍,她肯定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知怎麼,雲逍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就是那個仙書棄徒,少年的心思頓時有些不平靜了。
靜靜地洗完臉,雲逍忽然抬起頭來問道:「瓊音,如果我是一個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人,你會怎麼看待我?」
柳瓊音聞言一愣,旋即說道:「在我眼中,我只和你有關。我覺得你很厲害,而且……長得也還不賴。」柳瓊音說道最後臉頰有些泛紅,可她覺得這個少年應該對自己多一些信心,所以儘管有些羞澀,卻還是說出了後面那一句。
「在她眼中,她只和我有關……」
雲逍狠狠地被感動了,他認真地看著柳瓊音道:「瓊音,其實我叫雲逍。」
柳瓊音呆了一下,忽然輕聲地笑了,有些玩味地看著雲逍道:「好傢伙!你敢騙我!說吧,你準備怎麼賠償我。」
雲逍臉色一暗,聽了前半句,他以為柳瓊音知道自己就是那個仙書棄徒以後,也和別人一樣看不起自己,可聽到後半句,再看著柳瓊音臉上動人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誤會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這……我不是故意想騙你的。現在我知道了,瓊音你和蕭前輩一樣,都是真心對我的。要怎麼賠償,我都認了。」
柳瓊音聽到那句「真心對我」時,一顆芳心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旋即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眨了眨眼睛,對雲逍說道:「這樣吧,你叫我姐姐。我就不怪你了。」
「啊?」
雲逍有些詫異地看著柳瓊音,不知為何,他心中不想喚她作姐姐,可他又不忍拒絕她的要求,只得低著頭輕聲喚道:「瓊音姐姐。」
柳瓊音小嘴一撇:「好啦好啦。不情不願的,叫不叫隨便你。」她這麼說著,其實聽著雲逍叫她姐姐,心裡也有些怪怪的,隱隱有那麼一點點不舒服的感覺。
雲逍見她沒有生氣,笑著說道:「瓊音,我們出發吧。」
「嗯。」柳瓊音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出了小廟。
還沒走出幾步遠,兩人突然齊齊回頭,望了一眼這荒野中破敗的廟宇,然後發現了彼此的默契,在那一刻,無聲地注視著對方的眼睛,旋即往大路上走去。
雷洲是凌雲國最小的一洲,方圓足有近萬里,下轄青州,懷州,錦州,而青州又是三州之中最小的一處,只有兩千里方圓,懷州則有方圓三千里,錦州最大,將近四千五百餘里方圓,其境內的鐵扇門,便是雷州三大派的最強門派。
青,懷,錦三州三向而立,青州城距離懷州城約有兩千多里遠,雲逍和柳瓊音在青州城買了六匹寶馬,日行八百里,一日一換,這才在第三日戌時正,趕到了懷州城附近的王家鎮。
王家鎮離懷州城還有三百里遠,由於天色已晚,雲逍便和柳瓊音說打算在鎮上先找處客棧,先休息一晚。一來趕了幾天路,身子有些疲憊,二來他們的馬已經不行了,明日去懷州城,還得再買兩匹。
倒不是不能運足靈力趕路,以兩人的實力,從王家鎮到懷州城,不出小半個時辰就可以趕到,而是這樣一來,會消耗一部分靈力。兩人覺得接下來肯定避免不了和開山門的人短兵相接,多保存一分實力總是好的。
「兩位客官請進,本店有好吃的好喝的好住的,價格絕對公道。」
王家客棧前,店小二把手中的白毛巾往肩頭一甩,走上前來迎向正往這邊走來的雲逍和柳瓊音兩人。
「嗯。先上點吃的,有什麼招牌菜只管上。」雲逍說完當先走了進去,耳邊傳來店小二熟悉的應和聲。
雲逍找了個靠窗的座位,用袖子撣了撣,讓柳瓊音先落座,自己才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柳瓊音此時已經不復那楚楚動人的仙子模樣,在雲逍的建議下,她扮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少女,和一身麻衣的雲逍倒是挺登對。
柳瓊音不愛吃葷,便點了些素菜,就著白米飯低頭吃起來。吃了幾口發現有些怪怪的,抬頭才看見對面的雲逍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頓時俏臉一紅,趕緊把頭埋下去,當做看不見雲逍,專心用飯。
雲逍撐著下巴看了一陣,覺得柳瓊音漂亮的嘴唇吃飯的時候,一張一合的,煞是好看,直讓雲逍心癢癢。後來終於覺得這麼看著柳瓊音有些不好,才對付起桌上的飯菜來。
「掌櫃的,還有上房嗎?」
吃過飯,雲逍和柳瓊音預備休息了,便去問那掌櫃訂房間。
「兩位客官,上房還有的。請這邊走。」掌櫃的看起來約莫五十多歲的樣子,一撇小鬍子留在嘴邊,臉上堆著笑容,見雲逍付了錢,立馬把兩人往樓上領。
那掌櫃的將兩人送到門口轉身就下樓去了。留下一臉錯愕的雲逍和滿面飛霞的柳瓊音。
柳瓊音覺得自己認識雲逍四天以來,臉紅的次數加起來比之前十八年都多,她低聲地說道:「雲逍……怎麼就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