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果然不簡單 文 / 三姐姐
第十一章果然不簡單
雲逍好奇心起,張平的說法和他先前的想法一致,遂饒有興致地問道:「怎麼個不簡單法?」
張平揚起嘴角:「雲師弟,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即便是有功,也只能給予相應的祿,本門今次新開一例,交百枚上品精石即可入門,你不覺得這有些匪夷所思嗎?讓那些資質太差的人進來,不說對我太一門名聲的影響,就是讓他們修習各種功法,也頂多是法體級打止,我太一門還不興養著這麼些廢物。」
「確實如此。」雲逍點頭稱是,心中苦笑不已,法體級是廢物,自己豈不是連廢物都不如?可他也不想反駁,更沒有理由反駁。
「修行界向來實力為尊,這方圓千餘里,以我太一門獨大,我們今天可以允許他們交一百枚精石入了門,明天也可以找個由頭讓他們滾出去。雲師弟,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是啊,誰的拳頭更大,誰就能一言定人生死榮辱。」雲逍感歎應道,不知為何,他想起了木子城李家,牙齒不自覺地咬得緊了一些。
「話說回來,他們怎麼樣咱也懶得管,倒是雲師弟你,有那位前輩的指點,自然是前途無量,茫茫仙路一片坦途啊。哪天師弟你功成名就了,還請記得多多提攜一下我這個師兄。」張平一臉真誠地看著雲逍道。
「一定一定。張平師兄,我有些累了,休息一下還得去一趟紫煙前輩那裡,這就不打擾了。」雲逍拱手告別,留下張平用那種既艷羨又慶幸的目光看著雲逍的背影。
太一令就是一塊小木牌,呈碧色,樹葉狀。它是太一門弟子身份的證明,有了它,就能在太一門有一方立足之地。正面刻有太一二字,背面則以小篆寫了「百經樓,雲逍」五個小字。
來到一個小屋前,把太一令放入屋門的凹陷處,青光一閃,門便自動開了。這小屋即是雲逍在太一門往後的起居之處,屋不大,僅有數丈方圓,然而內裡則頗有些門道,屋內地面之上,刻畫了一個靈陣,有匯聚天地靈氣之妙用,對修行頗有益處。
陣法分兩種,一種是聚靈用的靈陣,一種則是諸般法陣,各有奇效,不可數盡。雲逍細細查看了一番,又盤腿席地,打坐入定,只覺得此間靈氣遠較外界充盈,但比起長弓城醫館中張文布下的靈陣,似乎弱了很多很多。
想想也是,這屋裡只擺了五顆上品精石,比起十八顆下品靈石布的陣,差得遠也是理所當然的。最主要的是,這只是一個普通的聚靈陣,而醫館中那個靈陣卻別有門道。
搖了搖頭,甩開旁的念頭,雲逍躺上床和衣睡下。
離百經樓十數里外,有一座閣樓,此樓不高,僅有三層,佔地稍大於青州城裡的來福客棧,其造型古樸簡約,似乎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然而雲逍卻格外重視,只因這一處所在紫霞繚繞煙霧迷濛,方圓數十丈皆被煙霞籠罩,天地之間的靈氣在這裡,有一種玄妙的變化,雲逍略有所感,只是無法說清。
待雲逍走上前時,樓門無聲自開,迎面走出來一位白衣仙子,有兩汪秋水蕩漾而至,一點朱紅鑲在了那清潤的溫玉之上,「叮鈴」一聲,以為是南海珍珠輕輕碰上了和家綠璧,卻見了一朵春花悄然盛開。
「阿哥,你來了。」張珊兒俏生生立在門口,眼中染了一絲笑意。
「嗯。」雲逍點了點頭走上前去,與張珊兒一道入了樓。
任紫煙此時正在樓中,眉頭微微有些皺起來,心中很是費解。之前她正在樓中指點張珊兒修煉,就在不久前,張珊兒忽然心神有些起伏,她出言相問,得到的回答卻讓她很難理解。
張珊兒說,她感覺到雲逍正朝這邊靠近。任紫煙大是詫異,一個小小的靈體級修士,就能神識外放,感應天地之間的變化?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可任紫煙又知道張珊兒說的是真話。這倒不是師徒二人之間感情有多深,而是以任紫煙的年歲,能把握好一個純良少女的心思。
更何況,她也找不出張珊兒非要胡說八道的理由。
「難道是牽心術?」任紫煙回想了一遍生平所知,記起了一樣法門,可以令兩個人心神相連,感應到對方的存在和大致方位。
「不對。」任紫煙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懷疑,牽心術可以很具體地在小範圍內感應到對方的位置,而不是僅僅知道個大概。而且張珊兒手腕之上也沒有那道牽心術的專屬印記。
這時,任紫煙忽然把目光轉向前方,停下了思考,她看見張珊兒和雲逍並肩走了過來。
「見過紫煙前輩。」雲逍躬身問候道。
任紫煙「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道:「你們可以出去走一走,等下再來見我。」說完也不等雲逍回話,兀自轉過身去,身影一閃,人已經上了樓。
雲逍剛剛張開的口又合了起來,看了看張珊兒,一副想說什麼的樣子。
張珊兒「噗嗤」一笑:「阿哥不用介懷,師父性子恬淡如水,不說話並不是對你看不上眼。」
「我知道的。」雲逍點頭應道。話雖如此,可他臉上依然略有苦色,在他看來,任紫煙不可能看不出他和張珊兒的關係,就這麼不鹹不淡的,多少讓他有些失落。
「不過……阿哥你第一次來,師父都沒多說一句話,還真可能是對你看不上眼。」
張珊兒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雲逍直接沒了言語。
張珊兒狡黠地眨了眨眼,一副「我很無辜」的表情:「阿哥,我們出去走走吧。」
兩人出了門,在閣樓附近緩步行走,雲逍用一句話總結了這數天來所做的事情:「那天分開以後,我進了百經樓。」
「然後呢?」張珊兒等了半天也沒聽到雲逍的下文,便問道。
「然後?然後我就出來了。」雲逍一臉無辜地看著張珊兒說道,似乎覺得自己概括得這麼精確而她卻沒能理解是一件很不應該的事情。
張珊兒瞬間就明白過來了,惱氣地錘了雲逍一記,倒也沒在這些小事上糾結,而是說了一件正經事兒。
「阿哥,一月之後,有一場考核,如果沒通過的話,就不能留在門中修行了。」張珊兒正色說道。
雲逍默然片刻,說:「這卻不奇怪,珊兒,細細說與我聽。」
張珊兒便把任紫煙告訴她的事情詳盡地告訴了雲逍。原來太一門早就打好了主意,這一次上交精石入門的新人,都要接受考驗,而且這一場考驗對他們來說是極為嚴苛的。在太一門有一處地穴,其中有各種精怪異獸,實力高低不一,這些新人的考核場所便在地穴第一層。
要說這事,本來和雲逍沒什麼關係,但不知為何,那名冊上就有他的名字,而且據張珊兒所說,執事樓特地派了人來過紫霞樓,也就是任紫煙的這處居住之所,將此事報與任紫煙。而任紫煙居然默允了,其中因由張珊兒也曾問過,任紫煙只是說了一句「不算壞事」,便不肯再多言。
「阿哥,你要小心了,這千妖穴第一層中,修為最低的也是化靈巔峰境界的異獸,而且也不缺法體級,我聽師父說,第一層最強大的異獸已經達到了法體第三境化法境界,掌握數種玄奧法術,十分難對付。」張珊兒有些擔心地看著雲逍,鄭重說道。
雲逍略作思索,微笑道:「珊兒,你無須擔心,雖然我也覺得你師父對我並不是多麼看得上眼,但因為你的關係,她還不至於看著我去死,既然她說這不算壞事,想來於我而無有性命之危,多半是有驚無險。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算上整個兒法體三境,我不敢說打得過,但跑得過是肯定的。」
張珊兒一聽,覺著也是這個理兒,只是總歸還有些不太放心,道:「阿哥,這幾日師父一直在指點我修煉,我想我很快就可以突破了,到時我去找你。」
雲逍沒有反對,說道:「珊兒,你可別小心我,我也找到了突破的方向,說不定比你更早進入生法境界。」
張珊兒微笑不語,她心中早有定計,雲逍所說若是真,那自然是好事,若是慰藉之言,她也自會將所學盡數說出。
雲逍見張珊兒不為所動,還以為她不相信自己的話,便說道:「珊兒,你要是不信,我們盡可打個賭。」
「賭什麼?」張珊兒青眉一挑。
「賭……你說什麼就賭什麼。」雲逍一時興起,適才也沒想到什麼賭注,張珊兒答應得如此乾脆,到時讓他沒了主意,只得把球踢給了她。
「好,阿哥,你輸了的話,我就要那柄劍。」
「劍?珊兒,這可是我師父贈予我的,雖然不怎麼神妙,但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是不能輕易給別人的。」雲逍假裝鄭重地說道。
「……阿哥,既然你輸不起,那就算了。」張珊兒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雲逍露出玩味的笑容,上下看了張珊兒幾眼,緩緩道:「我怎麼會輸不起,我是說,你也要擺出相應的籌碼。這樣吧,你若是輸了,就……親我一下。」
張珊兒臉上紅霞盡染,一跺腳,羞惱道:「阿哥,你又說胡話!忒不正經了!」
「我只問你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話說回來,你要是不敢答應,也不算不相信紫煙前輩的實力,因為你阿哥我天賦異稟,就算在沒人指點的情況下,修行快過你也實屬正常,算不得一樁奇事。」雲逍陰陽怪氣地揶揄起來。
張珊兒哪能不知道雲逍打的什麼主意,只是這幾天下來,她對任紫煙的實力有了新的認識,更清楚自己已經突破在即了,是以雖然覺得雲逍必有倚仗,卻也不懼一賭,她自信有八成勝算,雲逍的輕浮想法絕然成不了真,就算萬一成了真……
「嗯,不會有萬一的。」張珊兒心中對自己說了一句,撇嘴道:「阿哥,我便是答應你了又如何。」
雲逍咧嘴一笑,搓了搓手掌,道:「答應就好,答應就好。嘿嘿。」
張珊兒實在看不慣雲逍這猥瑣模樣兒,翻了個白眼道:「阿哥,你就不知道你現在這副樣子,渾似一個登徒子。」
「咳……」雲逍訕訕地放下手來,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沒出息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