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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玉盒逞威 文 / 三姐姐

    第八十章玉盒逞威

    一個數寸小的白玉盒子從雲逍身上飛出來,靜靜地散發著淡淡的溫潤光澤。

    然而就是這個不起眼的漂亮小盒子,讓先前一直足夠冷靜的窮奇終於無法在淡定下去。它下意識地振了振雙翼,長長的狐尾有些不安分地曳動起來,一雙陰鷙邪氣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小玉盒,四蹄不住地刨動,不知不覺間已是退出了一小段距離。

    一聲清澈悅耳的鳳鳴忽然響起。

    朱雀扇動翅膀往金碑的方向靠近了些,鳳目中帶著喜悅地看著從雲逍身上飛出來的玉盒,像是發現了極為讓她覺得親切的東西一般。

    巨猿亦往前邁了兩步,離金碑依然不足百丈遠,它收起手中的玄鐵棍,眼露崇敬地望著金碑上少年身前的玉盒。

    這時,玄冥已經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它死死地盯著那玉盒看了片刻,然後雙眼猛地一震,似是見到了剋星般轉身飛逃。

    窮奇身形一僵,玄冥的反應讓它明確地意識到了什麼,一陣黑風刮過,便再也找不到它的身影。

    朱雀和巨猿對兩者的離去並未在意,倒是遠處的張敬之等人驚奇了一番。

    「雲海師兄……這不是雲逍先前用來煉化小獸的那個玉盒麼?」李青一臉愕然地問道。他怎麼也沒想到,一件看似平凡的法寶,竟有如此威能,將玄冥和窮奇這種強大到自己只能仰望的存在都嚇跑了。

    李雲海又何嘗不意外,只是雲逍身上確實發生了不少古怪和詭異的事情,在他眼中,雲逍從一個小小的螻蟻般的百經樓普通弟子,變成了一個大有來歷的神秘少年。

    既然神秘,那麼在他身上發生一些自己想像不到的事情,便也不是多麼不能理解的事情。

    李雲海心中並非沒有疑惑和愕然,但他更加關心的是……他現在應該如何自處。他不會蠢到認為一段東海沉木就能抵消追殺之仇,而且,雲逍連眼前這個玉盒般逆天的寶物都有,真的會在乎一段沉木?

    身為李木雲的親子,李雲海作為太一門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完全算得上見多識廣,通達世情。如果有足夠的利益,他有足夠的把握化解和雲逍之間的仇怨。就算不能完全化解,至少也能保證兩人間不以生死相見。

    可眼下看來……不容易。

    不是李雲海拿不出能打動雲逍的好東西,而是他覺得代價太大,更關鍵的是雲逍現在還沒有成長起來。

    想到這,李雲海心中已然有了定計。

    一番心念的轉變並不影響他在思考事情的同時回答李青的問題。不管腦子裡想的如何繁複,聽到李青的話之後李雲海只是稍微頓了頓,便回答道:「沒錯。就是那個盒子。李青,越是看起來普通的東西,當它變得不尋常時,則越讓小瞧它的人難以承受。雲師弟……並非常人吶。所幸,他是我們的師弟。」

    李雲海說時還露出了些微笑來,他沒有說破,但在場的都是明白人。李青聽到了比之前更為鄭重的警示,而張敬之又怎會不知道他李雲海和雲逍之間的恩怨呢?

    「雲海說得沒錯,雲師弟絕非池中之物。如今看來,我等以後說不定還須仰仗他一二。」張敬之回頭道了一句,重新看向遠方時,眼中露出一絲戲謔,你李雲海現在裝得冠冕堂皇,要不了多久……

    這麼想著,張敬之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些期待已久的畫面來,嘴角若有似無地掛起了一抹笑意。

    在場者的種種反應說來話長,卻只在數息之間。

    眾人矚目之際,空中那隻小盒子開始逐漸變化。

    這種變化的緊要處不在於大小,而在於形狀。玉盒之上凝光流轉,後瀰漫散開,讓人看不真切裡頭的情形。片刻之後,它已經不再是一個盒子,而是一座玲瓏小塔。

    塔有九層,白璧無瑕,小巧精緻,有淡淡的玄光透射出來。

    奇怪的是,這座玲瓏小塔只有最底下的一層才是切切實實存在的,其上的八層,儘是虛影。

    玉盒現出原形之後,朱雀和巨猿神態間的喜色更甚。就在這時,金碑從雲逍腳下脫離,玲瓏小塔塔門洞開,金碑化作一道神光沒入其中,再無蹤影。

    然而就在金碑飛入塔門之後,塔身的虛影部分變得明滅不定起來,似乎隨時將要消逝。正在這時,兩束黑光從塔中射出,分別指向之前玄冥和窮奇離開的方向。

    「怎麼回事?這兩束黑光難道是要追擊逃走的兩隻荒獸?」李青語帶訝異和懷疑地自言道。

    「如果是這樣……那這玉盒的來頭未免也太駭人聽聞了。慢說窮奇,就是那玄冥,以它近乎極道之能,有這片刻的時間,只怕早已經在萬里之外了。」李雲海皺了皺眉頭,像是在回應李青的話,又像是在自己說自己的。

    此間三人之中,只有張敬之顯得較為淡然。他看了看李雲海緊鎖的額紋和李青深藏著一抹擔憂的眼神,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他和另外兩人不一樣,他樂見此時發生在雲逍身上的事情,因為他知道對他來說,雲逍絕對是友非敵。

    他隱隱有一種預感,未來的太一門……多半會發生些不小的動靜。

    太一門未來有沒有動靜不好說,眼前的動靜卻是狠狠地刺到了三人兩獸的眼。

    伴隨著一聲暴怒的哀嚎,遠處一抹黑芒急速倒射而回。

    龍吟陣陣,出自玄冥之口。

    此時它的嘶吼之聲遠不似先前那般威嚴懾人,而是夾雜著一種無法遮掩的畏懼。

    黑色的光束緊緊地纏鎖著玄冥,如同一條細小的繩,看似無奇,卻讓玄冥始終無法掙脫。玄冥一怒,天空變成大海,狂風捲起,巨浪滔天。一道道藍到徹底的水箭自玄冥口中噴射而出。

    這水箭湛藍無比,性極陰寒,正中黑色的光帶之上,然而亦奈何不得這光帶分毫,突然崩碎。它試圖解開身上的束縛,然而這妖異的光帶根本沒有半點反應,兀自將玄冥絲絲困住。

    一朵零星的水花濺落在地面上,千里成冰,蔓延到遠處太一門數人的腳下。李青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訥訥道:「這……居然玄冥居然……真的被攝回來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玄冥又被拉近了一段距離。此時白玉小塔飛天而起,須臾間變成一座山嶽般巨大,山底一扇玉門洞開,裡頭黑漆漆地望不見任何東西,只聽得「呼」地一聲,玄冥化為一道烏光,被攝入塔中。

    「這座塔到底什麼來頭?足以力壓極道強者的古獸玄冥竟然毫無反抗之力,硬生生被吸了進去!」李雲海沉聲自語道。

    張敬之看了他一眼,接道:「只怕……玄冥是要被煉化了。不過……它也不會寂寞,雲海,你再看看西方。」

    李雲海聞言不禁把頭微微一偏,果然在西面極遠處看見了一陣極為混亂光亮,隱隱有地面開裂和巨樹倒翻的雜響傳來。

    瞬間的回想,李雲海雙眼猛然一瞪,然後他像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緩了一緩,說道:「想來那便是窮奇了。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啊。敬之,你說雲師弟到底出身何處?修為根骨皆如常人,卻屢屢讓人覺得他不似常人。」

    張敬之微微一笑,李雲海話裡說的難以置信,但臉上的震驚神色早已藏在了極深處,看來他也意識到了一些事情。不過……已經晚了。

    想到這,張敬之便回道:「雖然我和雲師弟關係很好,可這種問題他不說我也不好問。管他呢,我只消知道雲師弟不會害我便是。雲海……你莫不是在擔心那件事?木雲師叔不是已經從中調解了麼,而且紫煙長老當時也是在場的。再說,依雲師弟的性子,想來不會多做計較的。雲海你且放心把。」

    李雲海眉頭一挑,旋即搖了搖頭說道:「敬之你誤會了,雲師弟自是大度之人,我李雲海又怎是那心胸狹窄之輩。只是……這件事我等似乎不便對他人提起。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是在擔心雲師弟的事情若是被他人知道了……」

    張敬之把手一抬,止住李雲海的話,笑道:「雲海多慮了。這裡就我們三人,只要我們不說,其他人又怎麼會知道呢。朱雀和那巨猿又不會開口說話。如果我等為雲師弟保密,他定會記下這個人情的。」

    張敬之原本是想穩住李雲海,不想讓李雲海對雲逍產生過多的戒備,但這一番話下來,李雲海不僅沒有放心,反而更加警惕。

    聽張敬之這麼說,李雲海想起了李木雲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往往越是看起來大度之人,一旦觸及逆鱗,必生死不休。」

    生命的終結,最是徹底。對一個人來說,如果試圖置他於死地還算不得逆鱗,這人大概便是那沒有逆鱗之人。

    人有不可觸及的逆鱗。

    獸亦有。

    窮奇不想死,所以它傾盡全力地掙扎。

    寶塔射出的黑光對上窮奇似乎也頗為吃力,雖是成功地將它拽了回來,卻只能拖住,不能攝入塔中。

    窮奇雙翅狂振,口中噴出一道冥河之水,想要將纏在它身上的光帶腐蝕掉,片刻之後終於放棄,它怒視虛空之上的雲逍,冷聲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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