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文 / 沈鶴衣
夜如稠墨，月光靜淌，蟬聲一片。
唯有錦華樓內燈火通明人聲喧響，一片鶯鶯燕燕絲竹之聲。
門口掛著兩盞華麗精緻的燈籠，裡面的燈泡被做成了蠟燭的造型，朦朦朧朧有些曖昧的感覺。
幾個穿著古裝的女人身姿嬌媚斜倚門口，招攬著過路的客人。
「誒喲這不是劉二爺，奴家好久沒有見到您了，是不是把小花兒給忘了呀~~~」
「……」
「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奴家想你很久了~~」
「……」
兩個男人色瞇瞇攬著迎上來的女人走錦華樓內。
「稀客啊稀客，這兩位好俊的公子哥瞧著眼生啊，第一次來錦華樓啊。」
站在對面的公子穿著一身月白的綢緞袍子，腰上掛著一個魚戲蓮花的玉珮，劍眉星目，丰神俊朗，偏生嘴角掛著一絲玩世不恭。
他身後跟著另外一個公子馬上怒斥：「胡說，我們二少爺怎麼會是第一次來錦華樓呢，你新來的吧？」
「讓姚韻兒快些出來接客！」
站在門口的女子有些驚訝：「韻兒姐姐是我們錦華樓的花魁，不隨便接客的。」
兩個公子卻不再理會她，直接往裡面走。
「哎喲喂，這不是趙二少爺嗎！您大半個月沒來我們錦華樓。」老鴇十分誇張的叫了一聲，正待走過去。
「卡——陸循你出鏡了，再往桌子那邊走兩步。」導演坐在一個角落裡，對著陸無淵喊道。
陸無淵依言往前走了兩步，站好之後，導演又轉頭對身邊的高承略和何小琦道：「待機準備！」
「！——」
「哎喲喂，這不是趙二少爺嗎！您大半個月沒來我們錦華樓。」老鴇面容嬌媚，神情誇張朝著陸無淵方向走過來。
陸無淵展開扇子，一臉無趣地看著她：「姚韻兒呢。」
「韻兒……她……身體有些不舒服。」老鴇面露窘意，支支吾吾。
「哦？她病了？那本少爺更要上去慰問慰問了。」陸無淵冷哼一聲合上扇子，不理老鴇直接往樓梯口走去。
「誒，趙少爺，別上去！韻兒的病氣過到您身上就不好了，等過些天我讓韻兒跟你好好賠禮道歉……」
「病來如山倒，生老疾病不受人所控，韻兒何罪之有。」陸無淵正欲推開老鴇的拉扯他的手，突然皺眉盯著門口。
導演盯著鏡頭，跟坐在一旁的副導演道：「老汪，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陸循有種很特別的氣質。」
汪明呵呵笑：「是挺不錯的，形象不錯。」
導演皺眉：「不是形象……」
陸無淵萬萬沒想到他的第一場戲居然是逛青樓，看著屋內幾個攝像機和圍觀的工作人員，和走進門穿著一身青衫的高承略，女扮男裝的何小琦，他微微有些恍然。
這場戲是男主宋士修與女主追查案子，追蹤線索到了青樓，剛剛好遇到逛青樓的趙弓，趙弓一見宋士修就胡攪蠻纏，新仇舊恨一鍋端，在樓下大鬧了一通之後上樓去找姚韻兒，卻發現她根本沒病，而是跟別的恩客有一腿，他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姚韻兒慌慌張張魂不守舍看著窗外，趙弓往窗外一看果然看到一個男人逃跑的身影。
趙弓一怒之下把桌子推翻，並且跟姚韻兒大吵了一架，這時候恰好有一個暗器射入屋內，趙弓追出去，卻發現中了調虎離山計，等他回來的時候，發現姚韻兒被人暗殺在屋內，而自己被誣陷殺了名妓姚韻兒，被關押入獄。
……
「宋大人，好興，您這是體恤民情呢？」趙弓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挑謔的神情來。
「趙二少？」宋士修微微挑眉，似乎沒有想到會在錦華樓中遇上他。
「趙弓。」柳凝冬皺眉，「你為何在此地？」
趙弓哈哈大笑道：「這是男人找樂子的地方，我不問你在這裡幹什麼，你反倒問我在這裡幹什麼？難道你想同我喝花酒嗎？」
「你！」柳凝冬冷著臉，唰得一聲抽出長劍，擱在趙弓的脖子上。
趙弓立時臉色一黑，抽出手中的扇子隔開柳凝冬的長劍，瞪著宋士修道：「宋士修，管好你的女人！」
柳凝冬聽到這句話更加生氣，一劍將趙弓的扇子削成了兩半。
「……」
導演周浦原本以為陸無淵短期內會跟不上劇組的進度，沒料到陸無淵的表現比他想像中還要出色。
只有最開始幾場戲有些鏡頭感不足，還有偶爾會無意識走出鏡頭外面，演技比起其他人雖稍顯青澀，但是卻演出了自己的味道，並非是一板一眼的模仿之人。
甚至與高承略對戲的時候，陸無淵的氣場並沒有被壓制，兩個演對場戲竟十分和諧順暢毫無中頓，倒是一旁的女主何小琦卻是頻頻念錯台詞，後面導演為了直接早點收工，直接把女主的一場戲份刪掉，把陸無淵追擊黑衣人的戲份未果的戲份改成了與黑衣人過了十來招。
黑衣人是專業的武打替身，武術學院出來的，平日裡都是給主角做武術替身的，偶爾也會給女主角當替身，一般蒙面的角色都是給他和其他幾個比較臉熟的群眾演員，因為長相普通
通，以及沒有門路，所以在娛樂圈打拼了十多年還是一個名不經傳的武替。
不過他沒想到導演居然讓他跟一個看起來跟白斬雞似的小伙子對招，看這小身板能行嗎？飾演黑衣人的武替小田有些懷疑。
「陸循，我聽老薑說你是學武出身的？」周浦倒也沒給陸無淵多大壓力，思忖片刻開口道，「那這一段你跟小田就自由發揮吧，如果可以就用上，不行就算了，演完這場收工。」
高承略和何小琦的戲份已經結束，何小琦今天狀態不好，也沒好意思過來，遠遠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片場，高承略卻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走過來觀摩陸無淵的武打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