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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虧欠、失算 文 / 米飯14(書坊)

    隆隆聲響震天徹地,除了七頭蝕血骨顱仍然鍥而不捨緊綴陽隴教修士身後,致使他們腳下遁光停不下來,但他們雙眼卻與他人並無二致,緊緊盯著空中絢麗四散的湛藍碎芒。

    唯一不同的是,陽隴教修士眼中是透著一股興奮期待,柳倩、吳越等人則是驚懼絕望。

    莫負己身受重創,黃大龍退出行動之下,只餘下兩名強手的隊伍中,強勢的陳三不經不覺間,已經成為了隊伍中的中流砥柱,是力挽狂瀾的最後殺手。

    若是陳三身死,八頭威力不俗的蝕血骨顱縱然不狂亂暴走,也不會輕易受人操控,到時陽隴教兩倍於己的修士數量壓制之下,莫負己帶來的八人,除了不在場的黃大龍之外,其餘七人只怕要埋骨於此了。

    回音漸消,藍芒漸散,高空之上靈氣紊亂,眾人神識方一探過去,立即便會被狂暴的靈氣亂流扯得七零八落。

    可是,對於眾人肉眼觀望,卻是沒有多少影響。

    沒有地面煙塵影響,只餘淡淡藍芒快速消散的空中,兩道緊緊依偎一起的身形漸漸顯現出來。

    點點紅線垂落而下,空中勁風掃過,依然凝成不散,頑固地落在砂石塵埃遍地的乾枯地面上,濺起點點煙塵之後,凝成了顆顆黑紅的泥垢。

    陳三木無表情的臉上,滔天殺意在其如星雙眸中閃爍泛現,有如實質的陰寒目光直射前方不遠處,屹立一副字畫寶圖上的房正元。

    房正元神色陰沉,毅然直視陳三,添了幾道細微皺紋的紅潤臉上,雙眼目光閃爍,不知正在思量著什麼。

    沈悅人雙眼一陣晦暗無光,陳三的強橫實在是太過霸道無比,強悍的肉身連中兩道法寶攻擊毅然屹立不倒,雖然攻擊是在房正元手上打出,並沒有發揮出法寶應有的威力,但硬抗兩道不完整威力的法寶攻擊,會是一名開光期修士能做到的?還有陳三那完全超出境界修為施展,連綿不絕的術法攻擊,每一道都相當於築基後期修士全力的普通術法威力。

    只憑這兩點,陳三在築基期修士中,已是鮮少有對手抗衡了。

    而且,陳三還只是一名還處在開光期境界的修士!

    若是陳三這一身厲害之極的神通不是一番奇遇,外物所致的情況下,而是修煉玄妙功法練就,那……

    想到此處,沈悅人只感覺識海一陣昏眩,左胸一陣狂跳,整個人難以自持,差點栽落墜下。

    什麼數千年前天火真人遺下的玄寶秘法,可能連眼前這名年輕修士身懷的秘寶都不如,沈悅人臉上不由一絲苦笑浮現。

    驀地,沈悅人身形驀然側移,避過了兩枚細長之極,形如長箭一般的花蕾刺射,玉容微怒,嬌聲罵道:「賤人,竟敢偷襲本宮!」說罷,手中長刺已然化作烏光射出。

    隨著沈悅人的嬌喝,術法炸響,寶物越空,醒悟過來的眾人重新尋上了自己的對手激戰起來。

    身旁的激戰絲毫沒有影響陳三一絲心神,如電目光凝望房正元片刻之後,寒冰碎落,僅餘的一隻左臂越過身後佳人螓首,輕輕搭在盈盈一握的芊腰上,嬌軀往懷裡一靠,腳下溫玉劍靈芒一盛,攬著同樣失去一臂的柳鳳轉身往坤木靈舟飛去。

    面對轉身而去的陳三二人,房正元眼神一凝,復又散開,重新閃爍起來。

    與陳三一樣,右臂齊肩而斷的柳鳳螓首輕靠心上人肩上,右臂血肉模糊的斷口處靈芒閃爍下,依然止不住鮮紅的湧出,點點血潤落在陳三近乎裸露的胸膛上,匯成了幾道刺眼的蜿蜒細流。

    「為何?」陳三輕聲問道。

    柳鳳輕抬螓首,迎向了陳三溫柔痛惜的目光,心中一暖,螓首復又低下,緊緊抵在陳三肩上,嗅著男子的陽剛氣息,聲如蚊吶般回道:「我也不知道。」

    心中輕歎一聲,陳三仰首望向凝立坤木靈舟舟首上的人影。

    莫負己已然回復了人身,套上了一襲白衣,右袖懸空,只餘左臂手持天璣幡撐出了一個昏黃靈罩,連己帶舟護在了其中。其身上縱然被染出斑斑血跡,外放氣息羸弱,但依然是朗星俊目,器宇軒昂,一副丰神俊朗的佳公子模樣,並未被現在的落魄模樣削去多少氣度。

    「陳兄,莫某沒有阻攔住柳姑娘,實在是抱……」莫負己臉帶愧色說道。

    「莫兄無需多說,個中因由陳某還是清楚的,莫兄莫要放在心上。」陳三輕輕擺頭,放下了懷中佳人,出言打斷之後,轉移望向柳鳳輕聲說道:「柳姑娘,你這次可要好好與莫兄待在舟上,莫要再幹些傻事兒了。」

    柳鳳心中一顫。

    柳姑娘!?

    我都走到這一步了,他還是喚我作柳姑娘!?

    望著陳三轉身遠去的背影,柳鳳嬌軀一陣震顫,雙眼淚珠婆娑而下,低聲泣道:「難道,我柳鳳真是如此不堪麼?」

    「柳姑娘不必妄自菲薄,陳兄也許有自己的苦衷,才會這麼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莫負己出聲勸道。

    柳鳳驀然轉身,左手緊抓莫負己懸空右袖,急聲問道:「莫前輩,你知道?」

    莫負己望著柳鳳焦急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所知不多……」

    陳三架著溫玉劍,回到房正元正面三十丈外停下,開口說道:「今日一事,誰是誰非,已然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兩方今日一戰之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話音未落,陳三指中焰星已是練成一線,化作了一道赤融烈刃離手,同時腳下溫玉劍靈芒一盛,身形化作青芒衝出。

    早有防備的房正元自是不懼,緊握手中良久的玄冰葫蘆一道雞蛋大小的寒氣光束噴出,迎面而來的赤融烈刃被其一劃而過之後,空中只餘下了道道裊繞的煙氣。

    陳三身形方一衝出,又是一道赤融烈刃離手而去。

    待衝進房正元身周十丈方圓之時,陳三已然打出了五道術法之多。

    除了用玄冰葫蘆破去了一道赤融烈刃,驅使腳下慈航寶山圖快速轉移身形的房正元就再未出手過,在空中不斷上下翻飛,左右避讓,盡量遠離陳三。

    只是,在陳三的連綿術法轟擊之下,毫不還手的房正元只會顯得是左右支絀,身形狼狽,餘下四道赤融烈刃還是硬吃了一道。

    見到此景,陳三眼中異芒閃過,也不再靠近,就與房正元保持著距離,單手連連揮動,凝出了道道厲害術法轟向對方。

    房正元暗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陳三不管不顧,直接衝上前來頂住自己攻擊,然後用那狂暴連綿的術法破去自己慈航寶山圖的靈罩防禦,將自己一擊滅殺。

    若真是如此,雖然陳三還是有可能先行被自己寶物制住,再給與其致命一擊,但是未到最後一刻,房正元都不希望此景發生。

    二人仿似互有默契一般,一追一逃間,一個手中術法不斷,一個只顧躲避防禦,落空的赤融烈刃將附近地面一陣密集轟擊,炎浪四散下,一個個青煙冉冉的焦黑深坑不斷形成。

    交戰的雙方,一旦發現二人往自己方向掠來,都是立即退散開去,先行避讓了風頭,再重新戰作一團。

    期間,空中黑點不斷,一現一隱,不知繁幾,那是交戰的聲響引來的各種妖禽。

    只是,這些妖禽一旦飛近一點,看清場上神通盡出的雙方,無論是獨行的妖禽,還是前來的偵查的前鋒,回頭之後就未再出現。

    這些妖禽的出現,交戰的雙方當然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們都清楚這些妖禽去而不返,是因為知道敵不過場上眾人,但若是來的是妖丹期妖修呢?

    隨著時間的推移,房正元額上漸現細汗,沉穩的神情開始有了一絲鬆動,顯得焦躁不安起來。

    「轟」

    身後炎浪炸開,已不復先前凝實的高山虛影一陣劇烈晃動,房正元連忙雙掌推出,穩住靈罩,同時驅使腳下寶圖快速一個側移,避過了下一道赤融烈刃的來襲。

    當雙掌從靈罩中抽出之時,房正元頓感一陣氣虛,內視一下丹田之後,臉上焦躁又是添了幾分,不禁回首望去。

    比起房正元,陳三顯得更是不堪。

    只見陳三臉上神色陰沉,同樣是顯得焦躁之極,手中術法雖然是放個不斷,但已不復先前密集,一副靈力大耗的樣子。

    見此,房正元才心中略安,咬牙強提丹田靈力注入腳下寶圖,遁速驟然加快,避開了一道赤融烈刃。

    陳三丹田儲藏的靈力實在是出乎了房正元的意料,依照房正元的計算,交戰以來的這段時間裡,陳三經已放出了百餘道這門看似極耗法力的炎刃術法。而這門炎刃術法,房正元自忖換做自己來施放,兩百道已是上限。以陳三開光後期大圓滿的境界,三十道之後自會靈力耗盡,之後就是任人宰割的份兒了。

    可是,施放了百餘道炎刃術法的陳三依然是緊綴在自己身後,遁速是一分未減,一副還有餘力的樣子。

    想到此處,房正元驀然心中一動,難道,自己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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