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國家的弊病 文 / 游雨(書坊)
三國的交際處同樣是一片戈戈荒漠，灼熱的風吹拂枯萎發黃的小草，帶有著強烈的肅殺之感。
三兄弟，趙雄、趙輝、趙明，已在這裡翻爬了十餘年，他們英勇善戰，盡忠盡職的守衛邊疆，強烈的軍人職責告誡他們寸土不讓的意志。
直到新的上司的到來，改變他們本打算戎馬一生的命運。
「你們知道那個混蛋做了什麼嗎？那個混蛋竟然私下和敵國書信往來，通敵賣國！！」趙輝身上輕微的包紮了幾處，他激動地拍著桌子，一想起那個狗頭上司他就恨的牙癢癢。
「那你們是怎麼發現的呢？」沈長峰和他面對面坐下，以茶水相待。
「我的三弟趙明是探查地形的先鋒官，於是那個狗官卻想買通我三弟，讓他去做書信來往的中間人。結果我三弟覺得此事十分蹊蹺，便偷偷把信件打開，發現了這個秘密。」
「然後？」伊雪坐在茶几邊，問道。
「三弟找到我和大哥，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們，我們都很氣憤。但是我們為了穩住那個狗官我們便重抄了一遍書信給敵人送去，把原件托人送回京都。但是我們疏忽了一件事，原來那狗官早於敵軍有書信往來，敵軍認得他的字跡，所以事情敗露。」
「好狡猾的敵軍！所以那狗官就痛下殺手了吧。」沈長峰倒了杯茶，皺著眉細細聽著。
「那狗官有所察覺之後，快速的攔殺了送信的手下，還把我們三人安排到一個地方去守衛，但是那個混蛋就只點撥給我們兩百人。第二天敵軍就派出五千多人來攻取，還真是害了那二百多個兄弟來陪葬了。」趙輝思緒又飄回到了那個矮矮的山谷裡，他看見那二百多守兵的屍體，就那樣無奈的與妻兒老小人鬼相隔。
「三弟是個喚獸師，他為了掩護我們拚死作戰，穿山獒便是他的其中一隻妖獸，也是他留下的唯一遺物。從此以後大哥的性情大變，視別人的生命如兒戲。他苦苦修煉終於突破了召喚兩隻喚獸的瓶頸，收下了那只穿山獒，並且比心疼自己還要心疼那只妖獸。那時候大哥也有點神志不清，總是把穿山獒當成三弟那般愛護。」
趙氏三兄弟早年因戰爭家破人亡，趙輝腦子裡至今還記得他們母親臨死時留下的囑托：努力走上正道，保護家園，老三還不懂事，你們要好好照顧老三。
但是這無奈的結局實在是諷刺到足已令趙雄變成另一個人的地步。後來他們兩個兄弟聯手殺進大營，不顧一切的殺了他們上司。
這也是他們兩個背上叛軍的原因。
「太可惡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就連曉北都氣憤的錘下桌子，茶水一震，抖落出一些。
「這一百多年的安詳生活，從某種意義上改變了大國部分子民的心，這是大國的弊病，居安思危的意識已經逐漸被繁華富裕所遮掩，趙明的死以及你們落草為寇的舉動，實在是大的遺憾。」沈長峰皺著眉頭歎息。
「山羊鬍大叔，你們太遜了吧，要是我的話，我早就一刀捅死那個狗屁上司了。」躺在床上的徐飛不屑的說道。
「徐飛，要是都像你這麼沒腦子……」沈長峰無奈搖搖頭，話語卻被趙輝所打斷。
「這傢伙說的對，早知如此還不如一刀捅了那狗官，不然三弟怎麼會死？大哥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暴君模樣。」趙輝眼圈泛紅，狠狠的說著，現在看來他還真想上去多桶那狗官五十幾刀，就算是剁成肉泥也洩不了他們的恨。
「大叔冷靜點啊，傷口會裂開的。」孟曉北關心道，卻不知趙輝心中的痛，比這些刀子口更加疼痛百倍。
「呵呵，我應該好好勸阻大哥的，都怪我沒堅持住。為了讓大哥開心點，我竟也像他一樣，禍害我們曾經誓死守護的大子民。」趙輝苦笑，摸了摸十分懂事的孟曉北的頭。
「大叔，那些都過去了，爺爺說過棄惡從善的人都會成為一個大好人的。」孟曉北咧開牙笑笑，仍然有著一副童真孩子的模樣。
「趙輝校尉，麻煩你能阻止你大哥趙雄嗎？」沈長峰雖然知道這個選擇在趙輝面前很難，但迫於當前局勢，他還是開口了。
趙輝陷入沉思，看著眼前的茶杯裡淡綠色的茶水發呆。
伊雪在茶几下重重的踩了沈長峰一腳，好像是在埋怨他怎麼會問這麼一個混蛋問題。
沈長峰看了看她只能是無奈的苦笑。
半響……
「好吧……」趙輝從沉默中終於擠出一個聲音，雖然聲音微弱如蟲蚊，但在場的每個人同是精神一震。
「啊，山羊大叔也加進來一起對付虯髯大叔嗎？哈哈，好像很有意思啊。」徐飛興奮的一陣亂動，一下子碰到了傷口，自己疼的驚叫了一聲。
徐飛這個舉動立刻惹得眾人一陣哄笑。氣氛也終於不在凝結。
「不過我大哥的喚獸確實很強，僅憑你的天爪狼人和飛武螳螂很難打敗他，風刃豹還能夠操縱小型旋風，大力金剛熊也能架出，妖氣凝成的防禦盾，而且我大哥他還擅長體術，加上個我估計也很夠嗆。」趙輝細細盤算著，摸了摸垂下的山羊鬍。
「是夠難辦，可是總比不辦要強。」沈長峰笑笑，信心倍增。
「我這罪人之軀就算是死一百遍也難抵我們兄弟二人在村民間犯的罪惡，我現在只希望大哥能清醒過來。」趙輝看看窗外歎息道。
「可惜啊，虯髯大叔沒你那麼深明大義。不過好想再和虯髯大叔干一架。」徐飛嬉笑的說著，一臉的躍躍欲試。
「大混蛋你還是歇著吧，被別人打成這樣還不老實。」伊雪淡然道，但說的確實還是真理。
「小伊雪~不要在這麼多人面前關心我嘛，很難為情的。」徐飛故作嬌羞的說著。伊雪也強忍著，差點就把握在手上的杯子差扔了過去。
「拜託，又搞哪一出啊？」沈長峰擦擦額間無奈的汗滴。
幾人又是一起哄笑。
到了傍晚，孟曉北坐在院子門口，跟著肩頭上的小青一起看著，昏昏欲睡的夕陽，彼此瞎侃著，也不知為何就聊到了那隻老虎身上。
「小青，你說我能成為一名強大的喚獸師嗎？爺爺不喜歡喚獸師，我也不敢告訴他。」孟曉北拖著下巴，燦燦的夕陽倒映在臉上。
小青乖乖的吐吐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你就不應該答應那隻怪獸，你連喚獸師具體是什麼都不清楚，怎麼才能變強？再說了孟爺爺也不樂意喚獸師啊。」
「啊，好煩啊。」孟曉北撓撓頭一臉的苦惱。「可是沈長峰大哥就是個喚獸師，而他就很厲害啊。」
「曉北，你不變強那隻大虎就會把你吃掉，而你爺爺還不願讓你當喚獸師，這麼看來你是必死無疑了。」小青嘶嘶也是憂愁的樣子。
「唉！」孟曉北發出重重的歎息然後，便一言不發的看著夕陽羞答答的臉孔，至到孟修雲發現孫子有些異常時，無聲才被打破。
「曉北，怎麼無精打采的？」爺爺微笑著，把那刻滿皺紋的手，輕輕的落在孟曉北的頭上，溫柔的愛撫著。
「沒什麼了，只是……唉。」孟曉北又歎了口氣，喚獸師的事情，實在是不敢開口。
但孟修雲卻注意到前天孟曉北即將被山賊斬殺時，那個佈滿奇異字符的圓陣。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不過還是沒能逃過孟修雲的眼睛。
「曉北，你想成為喚獸師嗎？」孟修雲看向孫子，眼神裡沒有責怪。
「啊？！不……」
「呵呵，你想當就去當吧，孫子翅膀已經硬到可以直接飛了。老頭子的我，怎麼管得住啊。」孟修雲自嘲，卻也只能是無奈的自嘲。
「啊，爺爺，為什麼同意了？」孟曉北瞪大了眼睛，又驚又喜的看向孟修雲，嘴上咧開一口白牙，暴露在孟修雲面前。
「曉北啊，其實有很多事情我都在瞞著你。其實你的父親也是一名喚獸師，而且絕對是一名非常偉大的喚獸師。」孟修雲精神一振，只要一提到那個男人，根本就無法壓抑住孟修雲的自豪。
「啊，那爸爸一定非常厲害吧？」孟曉北又次驚喜的大笑，腦中那個崇拜的身影彷彿清晰了，也近了。
「你父親是我的驕傲，所以曉北，如果你想成為一名喚獸師就必須要變的和你父親一樣偉大，不然以後我就沒你這個孫子。」孟修雲眼神一下變得嚴肅，完全沒有了剛才慈眉善目的形象。
「那是當然。」孟曉北站前，對著孟修雲信誓旦旦：「我一定會成為一名偉大的喚獸師的，不管爸爸有多厲害，我都要超越他。」
「很好。」孟修雲起身，慢慢走回屋子，留下一直在那興奮狂甩小青的孟曉北。
雲晉，真是對不起你，沒有按照約定讓曉北平凡，不過你這個淘氣的傢伙，難道根本不瞭解我的個性嗎？
難道？
孟修雲笑了，輕鬆、拜託罪責的笑。
你這傢伙絕對是最瞭解我性子的，看來這次是被你小子給擺了一道。
哈哈，真幸運曉北是你的兒子。
那麼，安陽若明師父，希望你能好好庇護你的後代——孟曉北，你的不肖徒弟在這裡無奈的請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