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0章 ·先發制人 文 / 媚璣
「沒事,去吧。有我呢。」赫炎玨在姚菍身邊小聲的道。
本來他以為這只有他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楚聿衡卻聽了個一清二楚。
有他呢?有他頂什麼用?他是以什麼身份站在這跟他老婆說這種話?怎麼搞的好像他赫炎玨是姚菍的老公似得,而他楚聿衡就是個外人?而且還是找麻煩的那種?
而姚菍對赫炎玨的依賴、戀戀不捨,和對他的打怵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這也是讓楚聿衡最上火的地方!!
姚菍不是沒看到楚聿衡那淡漠中帶著些可怕平靜的表情,沒錯,就是因為過於平靜,所以才顯得太可怕了!
他該不會讓她過去後湊她一頓吧?先說,打一頓可以,打臉也可以,但是絕對不可以當著別人的面打她!這樣很丟臉哎!雖然她知道私自偷跑出去是她不對啦!
儘管是這樣,姚菍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她知道,如果她不過去的話。造成的直接是更嚴重的後果!
就在姚菍走到楚聿衡跟前後,他突然抬手的樣子讓她倒是反應快速的下意識一躲,楚聿衡那探出的手就那樣舉在半空中,硬生生的給姚菍隔出一段距離來。
楚聿衡微微瞇眼,探出的手沒收回去,只是臉色差差的皺起眉頭,姚菍驀地心頭一跳!就算再糾結害怕,也只能緊閉著眼睛把頭乖乖的湊過去。
雖然她一點也不想這麼瞭解楚聿衡,但她現在必須得說,就她對楚聿衡的瞭解,現在她最好主動把自己送到老虎嘴邊,或許還能留個全屍,不然的話就是被老虎瞬間撲上來撕的跟塊抹布一樣,稀碎!
可是,楚聿衡卻沒有打她,甚至連責怪都沒有,只是手很溫柔的擦拭上她的唇角,溫暖而粗糙的指腹部在她嘴角來回的擦拭著,語氣雖然依舊**的,但他這動作卻讓她臉頰有些微微的發燙。「吃完東西也不記得擦一下嘴角,真是讓人一看就知道你出去偷吃了。」
偷吃?
姚菍瞪大眼睛,雖然傻乎乎的任由楚聿衡幫她擦著,卻還在那膽兒大的抗議著,「什麼偷吃啊,這詞兒多不好聽啊。」
在姚菍的字典裡,『偷吃』這個詞兒和『偷情』幾乎是可以直接劃等號的近義詞!
在最後用指頭用力的擦了一下後,楚聿衡白她一眼,「我說的是東西。」
她看他更想說的是她不是個東西!
楚聿衡瞇眼,略帶評估的道,「去吃海鮮了?」
姚菍差點被口水嗆到!
他是長了個狗鼻子麼?這都能聞的到?事姚個這道。
楚聿衡沒說姚菍,而是轉念看向赫炎玨,一本正經的道,「赫參謀長,我想你應該明白,對於一個病患來說飲食上都是有忌口的,不能吃腥不能吃辣這是最基本的。我妻子不懂事,但我想至少你不應該由著她胡來。這不是對她好,而是利用對她的縱容害了她!」
赫炎玨不能像姚菍那麼沒臉沒皮的說句『只有魚腥才是腥的,其它都不算腥』這種話。所以他很歉意的對楚聿衡道,「對不起楚隊,這件事是我的錯,所以請你責怪我一個人就好,不要過多的責怪姚菍,她也只是太悶了才會想要出去走走。我總認為對一個病人來說,好的心情遠遠勝過一切良藥。」
楚聿衡冷哼一聲,「再良的藥也治不好她的任性。」
繼而他話鋒一轉的道,「說到悶,這點我天天都會在下班後過來陪她,從未沒有把她扔在這裡不管她。說實話,並不太需要別人的專門作陪。我的妻子我自己會照顧好,不勞煩外人費心。更不好意思麻煩別人。」
楚聿衡的話讓赫炎玨臉色有些微微的難看,而他接下去所說的更是讓他啞口無言!
楚聿衡說,「雖然我很明白這裡的一切束縛了她的自有,但是這一切都是醫生的囑托,我不想因為她的任性和圖當下的快活影響了她病情的恢復,你我都是當兵的人所以就更應該明白這種傷痛一但因為沒有修養好而落下了病根,這病根將會如影隨形的伴隨她一輩子!難道你希望她哪怕是一個陰天下雨的天氣,都會關節骨痛像是被冰冷凍著,被鑽鑽了一樣的痛不欲生麼?」
是的,像他們這種當兵的哪個身上沒受過點傷呢?像他們年紀輕輕就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又有哪個沒受過槍傷呢?而受傷過後漫長的休養康復,以及後期落下的病根真正是折磨人的,不要說她一個女人了,就連他們這些男人有時候都會被折磨的受不了!
正因為赫炎玨心下都明白,沒有人比他們更能感同身受那種感覺了,所以這讓他無話可說的僵著張臉站在原地!
他現在才突然覺得,雖然他在作戰指揮上一直都和楚聿衡不相上下,但是在對姚菍上,他卻遠遠沒有他細心!雖然楚聿衡不說,但他什麼都裝在心裡,甚至是他所做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有原因的,而不是隨便靠心情就管制一個人。
赫炎玨一直都覺得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是對姚菍好的,可是他卻只顧及到了她的心情而沒有顧及到她尚在恢復中的身體,而和她的身體,短暫的心情積鬱就顯得微不足道多了。
雖然沒想到楚聿衡居然會在病房,而他這架勢分明是等候已久的樣子,赫炎玨儘管一開始怔住了,但他卻一點都沒感到緊張的自認為自己有那個信心幫姚菍說情,可是到最後他卻是一句話都上不來的只能有些懊惱歉疚的道,「對不起,楚隊。」
楚聿衡也並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人,他只是神色清冷的淡淡道句,「沒事。今天下午陳隊還問起過你,聽說你最近手頭上有兩個案子一直忙的團團轉,既然沒什麼事了就早點回去忙吧。」
「是,那——我先走了。」赫炎玨看了眼楚聿衡後,給了姚菍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後就離開了。
雖然他很想在離開前為姚菍求情,讓楚聿衡不要為難她,但想想還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許少為她求一點情,反而會讓她現在的處境好過一點。
他是聰明人,當然看得出來,楚聿衡對他的防備,著實是透著十足的警惕。如果他在表現出『過於』關心姚菍的表現來,只會害了她。所以赫炎玨心裡明白,想要對她好,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什麼都不說。
赫炎玨離開後,姚菍直覺得屋裡最後一絲讓她賴以生存的氧氣也消失了。
於是,姚菍果斷打算先發制人!
「生病的又不是你你當然理解不了我的感覺了,如果我不是真的真的要憋死了,我怎麼也不會頂風作案的越獄是不是?當然我不求你理解,你也得體諒體諒我嘛!我明明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就是呆不住啊!除非你用手銬把我給拷在床上!我發誓,我真的只是出去放了放風,吃了頓海鮮就乖乖回來了,哦對了,海鮮我也沒吃那麼鮮的,我吃的都是貝殼類的,你也知道貝殼難弄,所以我也沒吃上多少。」
姚菍巴拉巴拉的話讓楚聿衡勾唇的總結道,「你的意思是我不但不應該責怪你,還應該表揚你麼?」
她不是那個意思!姚菍額頭頓時滑下三條黑線,就聽楚聿衡道,「不過,不可否認,你剛剛的提議的確非常不錯。」
提議?啥啊?
「每天把你拴在床上,這樣你就哪裡都不會去的乖乖呆在床上養病了。」楚聿衡對於姚菍的這個提議看起來非常的滿意。卻讓姚菍唇角人忍不住抽了抽,表情都要碎掉了,「不是,你看,你這個人一點也不幽默,我這不就開個玩笑麼?我又不是小狗,你怎麼能把我拴著呢?你這樣等同於侵犯人身自由!」
楚聿衡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湊身走了兩步,就把姚給憋屈的頂在了桌沿上,一雙墨眸透著饒有興致的玩味,「你的意思是想要去告我麼?」
他是該說這小妮子是翅膀贏了呢,還是該稱讚她的勇敢呢?
「我的意思是,不管怎麼說這次也是我救了你,咱都是有良心的人,就算是不知恩圖報,怎麼也不能做那種過河拆橋,喪盡天良,豬狗不如的事是不是?」
姚菍的話讓楚聿衡唇角的笑容更濃,眼中的冰川也更冷,好像她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這事兒只會加深他身體裡不斷升騰起來的怒意!
「所以,你打算讓我怎麼知恩圖報一下你的大恩大德,救命之恩呢?」
楚聿衡的身體從剛剛的逼近到現在手臂正撐在桌沿的兩側,漸漸俯身緩慢貼近她,帶著一種隱隱壓迫的氣勢讓姚菍心臟頓時又開始快跳起來!同時他這過分靠近的動作分明就是在考驗她的腰功嘛!
還是在缺德的考驗一個傷患的腰功!
「我的打算是,可不可以功過相抵,兩不相欠?我剛剛都已經道過歉了也知道錯了,啊!」
正當姚菍後仰的身體低到不能再低的時候,她突然失去平衡的下意識伸手就去抓楚聿衡身前的襯衫,卻被他一雙大手穩穩的拖住後背!
儘管在慌亂間姚菍的手的確拽了把楚聿衡的衣服,從而撕扯了一下她肩膀上的傷口,讓她痛的頓時下意識的低呼一聲,在楚聿衡頓時臉色一凝的終於閃身扶起她,依然沉著的臉色此刻卻透著掩飾不住的擔心,「有沒有事?」1broi。
「有事!當然有事了!痛死了痛死了。別碰我,好痛,哎呀好痛啊。」
就在楚聿衡問她的時候,姚菍頓時眼珠子一轉,開始大聲的哀嚎起來,身體都縮縮在一起的拒絕著楚聿衡的任何觸碰!
痛是痛,但是還沒到那麼痛就是了。不過誰說這不是一種自救的辦法呢?現在只要稍稍有那麼一點機會,她就不能放棄啊!
看著姚菍這麼浮誇的表演,楚聿衡按照她說的,就真不碰她了。他只是冷靜的站在原地,默默等著她的自導自演可以生演多久。
果然,過了一會兒姚菍就演不下去了。楚聿衡就那麼不顯山不顯水的站在原地瞅她,好像看出了什麼似得,森的她一頭的瀑布汗,只得一邊哀嚎著,一邊往床上走去,想要藉機裝病的躺到床上去,他就不會再和她算賬了。
好吧,一切真的如她所願了,楚聿衡真的沒有繼續跟她計較下去。他只是看她那麼『艱難』的以一種彆扭十足,卻又不敢輕易挑換動作的躺尚了床後,細心的幫她蓋上被子。
「本來今天我提早過來,就是覺得你這兩天過的這麼悶,卻又表現還不錯的想要給你辦理一下出院手續,回家休養。可是看你現在這副樣子,我還是覺得你在醫院再繼續治療一段時間吧。雖然醫生說你傷了筋骨,但我怕你這樣子下去會傷了神經。」
楚聿衡是以一種極其惋惜外加風淡雲清的態度說這話的,一聽說他今天本來打算給她辦理出院,姚菍一下子忘了自己在演戲,頓時從床上一下子掀開被坐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可以出院了?今天就可以出了嗎?我好了!沒事了!真的一點事兒也沒有了!不信我下來給你比劃幾下!」
說到出院,姚菍就覺得有點小憋屈。
姚老爺子是她唯一的親人,平時簡直把她疼進了骨子裡,只要不是很重要的原則他一般都會順著她的意思,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有事兒求老爺子都不管用了。現在在老爺子的心裡楚聿衡的話就跟那聖旨似得,他一句話比什麼都好用!他說讓她在醫院多住幾天觀察觀察,老爺子竟然就真的無視她的死活了!
拒絕接收她的求救信號了!還說凡事都要以楚聿衡說的話為基準,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姚菍簡直懊惱透了!這楚聿衡說她笨,她是不是還得裝裝弱智啊?
楚聿衡制止住姚菍當真要比劃幾下的動作,沒有再繼續耍她,而是看著她的眼認真的問,「真的這麼想離開這?」
姚菍可愛的猛點頭,就像一隻等著蜂蜜吃的呆萌小熊。
「那你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沒問題!別說一個問題了,一百個問題都行!只要讓她離開這個她聞消毒水味都要聞吐的地方!
楚聿衡眸光熠熠的看她,薄唇輕啟間低沉的聲音像是悠揚的大提琴,「告訴我,那晚為什麼突然衝出來推開我,去替我迎那把匕首?」
他的目光盯的她身體裡突然橫生兩條激進的小電流,在體內辟里啪啦的相互打著火花。
「誰迎了?我那是當時沒看清,跑錯了方向。」姚菍嘴硬的道。卻偏偏不肯承認自己的真心。不管外面到底傳的怎麼風裡雨裡的,她就是堅持自己救了楚聿衡純粹是瞎貓撞見了死耗子。
楚聿衡就那樣看了她足足有三秒,直到把姚菍看的有點發毛,有點發虛後,他淡然的宣佈,「繼續呆在這治療吧。」
一句話,直接判了姚菍死刑!
「別別別!」姚菍趕緊拽住楚聿衡手臂,咬了咬唇的連聲討好道,「這位大哥,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嘛!幹嘛一句話不投機轉身就走?這樣很不禮貌哎。」
「我再給你一次『好好說』的機會,如果你繼續這麼嬉皮笑臉的話,我會考慮把一個禮拜的住院時間給你再續上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