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0章 ·就肉償吧 文 / 媚璣
在顧懷安急著追出去時，沈寫意突然叫住他。「顧懷安。」
顧懷安幾乎帶著種憤怒的眼神看著面前這個女人，「你現在滿意了？這就是你要的？沈寫意！」
這次他終於徹徹底底的看清她是一個怎樣的女人了！偽裝的外衣撕掉，他也不用像剛剛那樣再裝模作樣的叫她沈小姐。
沈寫意從茶壺裡倒了一杯熱茶出來，像是怕冷似得雙手捂著漸暖的茶杯，卻並不喝，只是定定的維持著這個動作。
楚聿衡看的分明，在她剛剛倒茶的時候手有些輕微的顫抖。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情緒似得。
「顧懷安，雖然明明知道和你在一起是不會有結果的，但我卻依然選擇了這條路。雖然我曾用顧准威脅過你，但是今天這個場景是我早就已經預見過的了。和你在一起，也許一開始的時候我想不清楚是為什麼，只把這當作是一場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但是後來我才漸漸明白，能夠讓一個女人無怨無悔的呆在一個男人身邊，守著空空的房子別墅，開著名車，但是心卻很空的原因是什麼。我才漸漸明白，為什麼一個女人情願相信對方一次又一次的承諾和欺騙，卻始終不願放手的原因是什麼。從我知道我愛你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完了。從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所圖，到我後來只想成你太太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無可救藥了。」
沈寫意緊縮著肩膀，眨也不眨的眼睛在看向茶杯的時候有些失神，「我明明知道結果是什麼，可是卻依然選擇這條路。自己犯傻又能怪得了誰？他們都說我很聰明，可是越聰明的女人在犯傻的時候才顯得越可笑。今天，我覺得這應該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做一個結束的時候了。我會把別墅裡的東西都搬走，車鑰匙和房子要是我會找人快遞到你公司。從此我們兩個人，各不相欠。」
「房子和車子算是這幾年我對你青春和感情的補償，你不用還我了。我不差那點錢。」顧懷安看了沈寫意一眼，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或者說事情鬧到現在這樣，除了他的寶貝兒子他現在腦子裡已經沒有任何重要的東西了。
可是，看起來他這句很大度的話卻聽在旁人耳朵裡是帶著些施捨味道的。
就好像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真的開始於一場你情我願的邂逅，而結束於物質和金錢的兩清。
那個男人除了付出錢，其它什麼都沒有付出過。哪怕是在最關鍵的時刻，他所做的也不是勇敢的承擔，而是逃避和推的一乾二淨。
顧意人去寫。在大家都離開後，姚菍看了沈寫意一眼，「以前，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可是現在我突然可悲的發現，原來我們什麼都不是，或者對你而言，誰對你來說都不算什麼。因為在你心裡，只有你自己。」
接著她拉著楚聿衡的手臂道，「我們走吧。」
楚聿衡沒說什麼，跟著姚菍一起出了包廂。
空蕩蕩的包廂只剩下沈寫意一個人。她就那樣在坐著，輕輕的笑著，笑著，便落下淚來。
本來楚聿衡打算帶姚菍來這好好吃一頓，為她補充一嚇體能的，卻想不到今天出了這檔子事，姚菍一時也沒什麼吃飯的興致，楚聿衡索性讓人把點好的肉和菜打包拿回去。
他想：現在不餓是因為她在生氣，等她氣過了平復下來後總會餓的。就算她不吃，還有滅滅呢，東西買了總不能浪費的。
楚聿衡上車的時候，就算他沒看姚菍也知道她此時的情緒不好，就只告訴了她一句，「每個人都有選擇感情的權利，每個人也都有走錯路的時候。這是她的人生，也是她的選擇，她自己會承擔一切，不需要你幫她分擔情緒。」
「我知道。」姚菍小聲的說，「可是楚聿衡，我是真的拿寫意當朋友的，可是我卻覺得寫意她好像從來都沒有拿我當過朋友，這讓我覺得很受傷。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直被人蒙騙著似得，我什麼都和她講說，但是她內心的話從來都沒有和我講過。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外人。虧我一直還自作多情的把她和畢夏當我的中國好閨蜜。」
楚聿衡摸摸姚菍的頭，就像摸一條受傷的小狗。他很高興姚菍在他面前占線脆弱的一面，而不像剛剛那樣冷言冷語的偽裝。這說明她已經從內心漸漸接受他，並且對他感到信任和放心。也許這對別人來說是一件容易而順理成章的事，但是對於她這種極其沒有安全感的人來說卻分外不容易。
「那你是和我因為什麼結婚的，又是怎麼認識的事有跟沈寫意說麼？有跟你的中國好閨蜜聊過麼？」
姚菍像是看外星人似得看他一眼，「拜託，這種事我怎麼好意思講得出口，說出來肯定是超尷尬的啊，更別說拿出來聊了。」
她和楚聿衡的認識以及到怎樣結婚的，的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一切無非是被人下藥、一夜錯情、未婚懷孕、極力牴觸、反抗無效、奉子成婚、貌合神離、合作愉快這個過程。遮掩都來不及呢，更別說交流了。
楚聿衡挑眉，「所以，你在感情上但是事不是也沒和你的閨蜜分享和交流嗎？不是也有事情是下意識瞞著她的嗎？」
姚菍微微一怔。
楚聿衡繼續誘導，「所以，也許並不是她不拿你當朋友，而只是就算是朋友也並不見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拿來分享的，正因為你知道我們兩個之間真實的關係是如此的烏龍和尷尬，所以總是刻意避諱著你的朋友從來不提。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秘密，說不定沈寫意也是一樣，正因為她知道這段感情說出來一定會引起驚濤駭浪，會讓人無法理解，甚至會引起指責，讓人懷疑她的人品所以她才不說，不敢說。你怎麼就不能把它看待成她是為了珍惜和你之間的感情，所以才辛苦的隱瞞著你呢？」
「可是她也不能和一個有婦之夫談戀愛啊？而且那個人還是顧准的父親！」這點也是姚菍最不能理解的！她清楚的看到顧准離開時那雙眼睛為什麼會猩紅猩紅的，因為裡面滿滿的，都是含著的淚！
她從來都覺得像顧准他們這樣的公子哥們都是沒心沒肺的主兒，可是有些東西卻總是眼見為實。有些人要麼不用情，一用便是情深根中。1cx8b。
「雖然她和顧准認識在先，她和顧懷安認識的時候說不定是根本就不知道對方身份的，然後再被雙方吸引，而後變成覆水難收，一發不可收拾。就算知道顧懷安是顧准的父親後，沈寫意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無可自拔的愛上他。任由著自己一錯再錯下去。畢竟感情的事，每個人的控制能力都不同。控制力好的懂得什麼叫做懸崖勒馬，控制能力弱的則會一味的沉溺下去。也許沈寫意是聰明的，但是聰明卻並不見得就有著良好的自控能力。畢竟有個詞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再比如說我和你之間，雖然我的智商不低，情商也不低，自控能力更是不低，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人打破這些引以為傲的理智。」
楚聿衡看得到，他的一番勸說姚菍是聽進去了，因為她的身體不再緊繃的那麼厲害，而是一點點的放鬆下來。
「雖然沈寫意說她愛顧懷安，但是她真的愛這個男人麼？要是換做我，知道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騙我，說出的承諾無法兌現，我肯定早就一腳把他給踹了！你看他都一把年紀的人了，當著我們這些小輩的面卻還能撒謊連草稿都不打一下，打死也不肯承認和寫意的關係，真沒種！虧我還叫他聲顧叔叔的。他根本一點也不值得！」
姚菍說著不值，但她心中最不值的還是在替沈寫意叫屈。她真是瞎了眼看上這種渣男！顧准他爸還不如顧准呢！雖然寫意常說顧准在她眼裡就像個孩子，但你瞅瞅今天人家顧准做了多麼爺們兒的事兒，真是一點也都沒掉價！反而是他爹，慫的啊，就像個包一樣！所以說這男人再成熟再穩重再多金都沒用，真正有用的是他得疼你！像個爺們兒一樣的把你往死裡疼！
其實姚菍心裡也不是真的那麼怪沈寫意，尤其是聽楚聿衡和她這麼一分析，她的氣兒下去了一大半。其實更深層的追溯起來，她對沈寫意更多的感情是一種疼惜。
她把她丟在那並不是真的不要她這個朋友了，瞧不起她討厭她了，而是希望她一個人靜靜後真正的想清楚！
姚菍歎口氣，你說說，不管是她，還是寫意，亦或者是畢夏，她們幾個的前男友怎麼就這麼渣呢？她們明明都很認真的在付出，很認真的在愛，但是怎麼就遇不到好男人呢？
不過倒是屬她點兒最高了，在最失意的時候遇到了楚聿衡，而且經她仔細的研究和試用後發現，此男還挺靠譜！這狗屎運走的，走到點兒上了！
「也許她今晚說的那些話中，有些話是假的，但有句話我相信肯定是真的。那就是她說喜歡顧懷安這句話。」楚聿衡考究的解釋道，「在顧懷安一次又一次的失信於沈寫意後，就算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他根本就沒有半點要娶她的意思，可她還是留在他身邊。如果她真的在乎錢的話，那麼憑著她初衷的外表、職業和高學歷，完全可以找到更多金的男人，而犯不著在顧懷安身上浪費時間。一個女人願意把自己比金錢還要寶貴的青春賠在一個男人身上，還是一個對做出的承諾遙遙無期的男人身上，除了愛我想不到還有其它。」
姚菍托腮看楚聿衡，「大叔，你這麼在替沈寫意百般找理由，這似乎一點也不像你與己無關的冷漠性格和平時冷硬的處事方式。」
楚聿衡勾唇，「什麼處事方式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不開心。如果問題的兩面性中有一面讓你覺得心裡好受的話，那麼我寧願幫你找到好的那面，分析給你聽。」
姚菍心底泛起一陣溫熱。有了楚聿衡的分析，她亂亂的腦子裡線路也一條條的梳理開來，心情也漸漸明朗起來。不然換做平時，等她獨自想明白一些事，只怕最早也要等明天了。通常都是先心煩壓抑著再說。
而她想開的最主要原因是，她也相信沈寫意不是那樣的人，也許在感情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衷。走錯了路不要緊，但別忘了回去的路。
雖然她從小沒有父母，只有一個爺，做什麼事情都是靠自己，遇到再害怕的事也要堅強的面對，不斷用偽裝把自己強大起來，也遇到過人渣，但是在某件事上她似乎比一般人都要幸運。
難怪姚老爺子挖空心思也要把她栽贓嫁禍給楚聿衡，死命的也得把她嫁出去。非楚聿衡不要。擅長謀略的老狐狸就是有眼光，有遠見啊！
果然，男人靠譜比什麼都重要。
想到老爺子，姚菍就轉頭對楚聿衡說，「大叔，我們明天就去趟我爺家，探探他的口風，跟他討論下把他接過來的事吧？」
「不用擔心，有我呢，保證他會過來跟我們一起住。」
楚聿衡的話讓姚菍立刻就放心下來。既然他這麼信心滿滿，那就肯定有層出不窮的辦法。更何況老爺子最喜歡楚聿衡了，他的提議他是不會拒絕的。
大叔辦事兒她放心！
「老婆。」楚聿衡那突然柔下來的語調讓姚菍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平時從不這麼煽情的叫她，這讓她頓時條件反射的覺得肯定沒什麼好事！
你想想吧，平時那麼悶騷的人突然間明騷起來，你能受得了麼！
姚菍真心覺得，她瞭解楚聿衡越深，她就月不想瞭解他。因為不管是柔情蜜意的楚大叔，還是思想邪惡的楚大叔，這都和以前她剛認識時的楚大叔截然不同！！這都非常挑戰她的接受底線！
楚聿衡用一種非常理性而又溫柔的語氣和姚菍商量著，「你看，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我們上午客串了養老院，下午拍了友情婚紗照，晚上我們遭遇了情感大戰，現在我又化身情感分析師，不管是陪伴還是講解，都是非常動用腦力和體力的，我可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陪你而甘當綠葉，感動什麼的就不用了，但是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是不是？」
哎呦，這還厚著臉皮的跟她邀功來了？
「好吧。看在你這麼功勞苦勞的份兒上，今晚的羊排三七分，我三你七好了！」姚菍當即大度的揮揮手表示。
她這做了多大的犧牲和忍讓啊，他還不得感動的涕淚滿面？
兩人說話間，車子緩緩停靠在了他們家二層小樓的路邊上。
楚聿衡亮起車裡的燈，轉過頭來時分明一臉清晰的黑線。
「你以為我說的是這個？」他皺眉，然後上下看了姚菍一眼，「我說的是肉償。」
姚菍無辜的眨眼，「我說的也是肉償啊。」
楚聿衡突然一把把姚菍摟過來，「我說的是人肉。」
那溫熱的懷抱讓姚菍的臉一下子就燒了，卻聽到他沒個正經的道，「老婆，我都累了一天了，不單單要身體補充，精神也是需要慰勞慰勞的。不如今晚咱倆——」
「正是因為累了一天了，所以才要晚上回去吃完飯好好休息休息。」姚菍嬉笑著用手指撐開她和楚聿衡之間的距離，卻被他抱的更緊，「沒事，你老公精力好著呢。」
「流氓！放手啦！這人還在戀愛初期考驗呢，就這麼動手動腳的不規矩！當心我直接把你xx掉！年紀大了還整天想三想四的，當心人到中年你養的那隻鳥就只會天天打瞌睡了。」
「我們都以結婚為基礎的談戀愛了，不算耍流氓。」某男嘴硬的辯解，而後他瞇眼湊過那張稜角分明的英俊臉頰，「那你今晚就把我xx掉吧。人都說槍越磨越亮，不磨才長銹呢。」
說著還在她臉上卑鄙的又偷個香，氣的姚菍用手背狠狠的抹著嘴唇，「我說的xx是打叉，pass掉的意思！」
「沒事，我不『怕死』。今晚你就槍林彈雨的來吧。」楚聿衡抱著姚菍，說的話越來越沒個正經，聲音也越壓越低，那溫熱的口氣兒噴灑在她臉上，輕易讓姚菍緋了臉頰。
她怎麼就覺得這道代溝挖的跟那萬丈懸崖似得，這麼深遠而悠長呢？怎麼就這麼沒有共同語言呢？怎麼就這麼讓人有種想要殺人碎屍的感覺呢？
完，這種感覺強烈的她已經有點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了。
正想著呢，姚菍總覺得自己正對著的那塊玻璃，也就是楚聿衡主駕駛那邊玻璃有些怪怪的異樣——
她不經意的看過去，突然一個哆嗦的雙目圓睜，當即鬼叫起來！而給她這舉動嚇了一跳，被她簡直要手腳並用拍打著的楚聿衡下意識的一轉頭，也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