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1章 （大圖求推薦！求紅包啦！） 文 / 媚璣
「法眼？我還法眼一開就知道你是個什麼妖呢！還清華北大呢！倒過來寫你也進不去！」倒是姚老爺子非常不給面子的說道。還朕呢！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眼見姚菍吐吐舌頭的調皮樣子，姚老爺子倒是沒再繼續拆姚菍的台，反而表情很是感慨的說道，「這孩子真是被我慣的沒招兒了，得虧路子還沒走彎了，不然我可怎麼有老臉去見她爸爸媽媽！這會兒啊，眼見著孩子都結婚了，曾孫也看到了，就算是現在就走了我也無怨無悔了。」
姚老爺子的一句透著滿足的話卻像一記木棍般重重砸向姚菍的後腦！讓她直覺得頭一陣短暫的麻木過後，就像什麼炸開了鍋似得，大腦頓時亂糟糟成一片！
那張因為剛剛眉飛色舞說話時緋紅的小臉兒也瞬間雪白下來！甚至就連她沙發上的手都下意識的微微收緊！
她的爸爸媽媽……她的媽媽是她媽媽，但是她的爸爸……姚菍只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幾十萬根針齊刷刷的射中一般，絞痛的她差點沒呼吸上來！如果姚老爺子知道，她的爸爸並不是她爸爸，她也並不是他的孫女……他會怎麼樣呢？
姚菍突然覺得，任由千萬種可怕的事，對她而言也絕沒有一件可以可怕過她不是姚老爺子孫女這件事。但是現在！這件事就那樣如實的發生在她面前，就算是她想賴也賴不掉！墨菲定律告訴我們，你越不想發生的事，越想避諱的事，就越會發生！
她知道姚老爺子說這些時是無心的，但是都說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這個假冒的姚家孫女在聽到這些後感覺就像被人言中了心事似得，頓覺得心臟一緊，接著就有些頭暈目眩的後背好像立刻就起了一層冷汗！
不只姚老爺子感覺出姚菍的臉色變得突然很難看，就連陳老太太都看出來了，她很是關切的拉過姚菍手，皺起眉頭的道，「怎麼了孩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呀，手心裡怎麼還這麼多冷汗呢？這天氣，手不應該一邊出著汗一邊還這麼冰啊，小菍你是不舒服麼？」
姚老爺子也在那說，「怎麼回事？要是身體覺得哪兒不好就趕緊和爺說。爺家又不是外人家。」
姚菍搖搖頭，唇角努力擠出一抹笑來，「沒事兒，可能有點低血糖，頭暈暈的。」
聽姚菍說低血糖，陳老太太趕緊從桌上的六塊拼盤裡拿出一顆糖來，「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只管先吃塊含著吧，看你臉色白的嚇人。身體不舒服怎麼能強撐著不早說呢？要不要上樓休息一會兒？」
姚菍深深的覺得，這家裡就是缺了個女人啊！姚老爺子是關心她，但是男人總歸沒有女人這麼細心體貼，她相信這陳老太太對她的關心是真的，也相信陳老太太以後一定也會這麼關心她爺的。爺因為既要工作又要照顧她，一輩子都沒找老伴，現在終於有這個時間了，什麼也不需要他操心了，他也該找個老闆陪著她喝喝茶，磕磕瓜子花生什麼的，平時聊聊家常，飯後遛遛彎什麼的。
以後，她再也不能陪在爺身邊的時候，有個人這麼陪著他她心裡也放心。
越想越想的，姚菍直覺得自己鼻子一酸，眼眶突然就紅了。心裡酸澀的就像吃了片巨酸的檸檬一樣，讓她努力控制再控制才沒讓面部表情絞在一起。怕爺和陳老太太繼續看出端倪來，姚菍趕緊佯裝很困的打了個呵欠，掩飾了自己眼眶紅紅的不正常情緒。
然後她深吸一口，抽抽鼻子對這陳老太太微笑著點頭，「嗯，這糖好甜哦！正是我愛吃的口味！謝謝陳奶奶。」
其實，以她現在紊亂的心情來說，完全嘗不出這糖是什麼滋味來。只不過她的嘴甜卻對老太太來說甚是受用。這讓她直笑著說，「你這丫頭，瞧嘴巴甜的簡直比這糖還蜜人。」
姚菍一抬頭，轉眼就瞥見姚老爺子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她，這讓姚菍頓時心頭一虛，心裡暗想著該不會她這不正常的反應給姚老爺子看出什麼來了吧？慌忙別過頭後，在面對著陳老太太不放心的再三詢問她要不要上樓休息後，姚菍反而主動拉過老太太的手，以一種推心置腹的語氣，語重心長的道，「陳奶奶，你說我總是這麼連名帶姓的叫你，您不覺得怪彆扭的，我都覺得彆扭呢！什麼時候我可以不用這麼叫你，直接叫你奶奶啊！」
姚菍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姚老爺子肯定對她投以威逼恐嚇的眼神，讓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可姚菍卻根本不搭理他，反而接著對有點不好意思的陳老太太接著道，「陳奶奶，從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是個特善良的老人。職業也那麼偉大，真是讓人既尊敬又佩服！陳奶奶，你看你都和我爺交往……哦，我的意思是相處了那麼久，郎有情妹有意的小彎兒也遛了，性格人品也都互相瞭解了，家也看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嫁到我們姚家來，正式做我奶奶啊？這個家啥也不缺，只缺一個拎包即可入住的女主人！簡直比快捷酒店還要快捷！你看吧，我爺這個人在辦別的事上那叫一個雷厲風行，無極不用，可是在他自己的事兒上他總是蔫兒吧唧，我看著那個急啊！以前爺總操心我，現在他都把我雷厲風行的給辦出去了，他也總算有空可以操心操心自己了。我就這麼一個爺，我是真為他的人生大事操心啊！」
這會兒，就聽再也憋不住的姚老爺子頓時一拍桌子，氣的他老臉上的肉都在顫顫的大喝一聲，「姚菍你給我住口！」
什麼快捷酒店！拎包入住！這個死孩子！這是要毀掉一世英明，轟炸他節操的節奏啊！
那聲音，姚菍很不厚道的覺得——真是氣急敗壞極了！感覺就和被人一下子掀開了老底兒沒什麼本質區別。
陳老太太臉上帶著抹緋紅的嬌態，尷尬的對姚菍說，「小菍啊，我知道你這孩子性格耿直心眼好，但感情的事畢竟是兩個人的事。雖然我從喪偶後就再也沒想過要這個人對付一下下半生，我甚至覺得一個人也挺好的，但是後來我遇到了你爺爺，老實說他真的是個好人，他也很愛你，他和我說話時我們之間的話題永遠離不開你。雖然你爺爺脾氣是有點急，有點倔，但是我知道他的心是善良的。而善良是一個人最重要的品質。大半輩子都過過來了，還有什麼沒見過的，什麼不能忍受的呢？」
在話說到這時，陳老太太突然語氣一頓，臉上的表情不自然極了，甚至透著種一抹因為特別不好意思而漲紅的像是晚霞一樣的嬌柔，「我知道你爺爺這輩子最在乎的人就是你，就算是要給他找老伴，那也要你喜歡才行。如果你不喜歡的話你爺爺根本連考慮都不會考慮。不過……你爺爺，他從來也沒跟我提過這件事。所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也……」
姚菍一聽陳老太太這意思，立刻就忙不迭的點頭，「喜歡！喜歡的要命！我是說我爺喜歡，我更喜歡！**說過，『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我爺這個人其實就是不會表達！前幾天他還在很不好意思的問我該怎麼樣和你表白，早點把你倆的事兒定下來呢！不過他一直害怕你拒絕，所以心裡始終沒個底兒的忐忑著呢！」
姚老爺子簡直要給姚菍肺都氣炸了，更準確的說是他都快要尷尬進地裡了！那感覺直讓他坐在沙發上，卻更像是坐在針氈上一樣坐立不安！
他什麼時候問過她，要怎樣和陳老太太表白了！他根本從來都沒說過！造謠！這擺明了就是造謠！什麼『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就是耍流氓！』她的意思是他是個老流氓了？嗯？
姚菍根本就不理會姚老爺子那吹鬍子瞪眼的表情，通過陳老太太的話她更加的確定，原來姚老爺子真的和人家在一起這麼久，居然從來也沒跟人家提過！這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這麼好的小老太太不趕緊的娶回去還在等什麼，到時候萬一被人家其它的老頭兒給飛眼兒飛走了怎麼辦！他哭都沒地兒哭！
他瞪！瞪她幹嘛！她這為誰辛苦為誰著急啊！他要別人家的老頭兒她犯得著管他麼！她才懶得多說一句呢！人家小老太太都比他直接的多，也勇敢的多！別用什麼擔心她的借口來為自己的心虛找理由，其實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覺得這麼一大把年紀談戀愛怪丟人的！而且還害怕人家老太太萬一拒絕他了，他更沒面子！
聽了姚菍的話陳老太太真是又嬌嗔又不好意思，耳聽著姚老爺子也喜歡她，而且就像她喜歡他一樣多，一把年紀的人了，陳老太太居然都不敢看起姚老爺子來。
這會兒，兩個老人都不說話了，姚菍反而清了清嗓子，認真的說了一番話——
「奶奶，我爺這個人當了一輩子兵，說話難免有些強勢，也不太會說一些柔情蜜意的話，如果他說話很直很沖，他真的沒有惡意，只是一種說話習慣罷了。而且你也知道的，他在部隊一直都是參謀長，手裡有權後說話做事難免帶著點改不掉的領導氣兒，所以如果他因為這惹你生氣的話，你直接視而不見就成。其實吧，不管什麼事，不管他做的對，做的錯，雖然他嘴上不肯承認，但他心裡都揣著，惦記著呢！要是不小心惹你生氣了，他肯定比你還傷心！他是個容易說話掏心掏肺的人，最喜歡說的就是部隊裡的事，他一輩子都奉獻給了部隊，除了部隊的事在他生活中是彩色的，估計其它事在他世界裡都是黑白的。他在說起部隊事的時候常會帶著牛氣的語氣，那可是他這輩子最得意的，通常這種情況你願聊就順著他聊兩句，不願聊就一個耳朵出一個耳朵進就行。不過你在任何事上都可以表現出不耐煩來，但千萬不要在他說部隊的事上流露出來，因為他一輩子都把當兵當作是最神聖的事，別人不願意聽會讓他覺得傷心和獨孤。他愛喝點小酒，酒量挺高，特別是一高興了就容易喝多。不過你可別任由著他喝，醫生說了他身體不好不能喝酒。對於他平時偶爾喝個一杯兩杯的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由著他了。誰讓我爺就那麼點生平所好呢？人年紀大了，除了身體好，心情好也很重要。還有，爺以前吃法的時候總喜歡吃鹹，從身體漸漸大不如從前後，口味減的也越來越淡了。其實吃淡點好，尤其是蔬菜，他不愛吃，就愛吃點肉，還喜歡肥瘦相間的那種五花肉。這你可得監督著他，讓他多吃青菜，肉類可以適量的吃，但肥肉絕對不能吃。爺有神經衰弱的毛病，晚上的睡眠不好，總要借助薰衣草才能睡著。精油什麼的我怕聞多了對身體不好，就在房間裡給爺放了新鮮的薰衣草花。如果以後陳奶奶你和爺一起生活不喜歡薰衣草的味道，那麼你睡前一兩個小時給爺泡杯薰衣草茶喝就行了……」
姚菍絮絮叨叨的羅列了半天，她在認真的想，努力的想，生怕漏掉什麼，卻沒有注意到她在想的時候，這房間的氣氛格外安靜！安靜的姚老爺子沒有剛剛的氣急敗壞，垂著的眼瞼讓人看不到他眼裡的情緒。而陳老太太則拍了拍姚菍的手，「孩子，我知道你從小和你爺爺相依為命。對他的生活習慣瞭如指掌，但是能夠像你這麼細心的孩子真是太少了。你是個孝順的孩子，放心吧，就算你不告訴我這些，我也會忍者讓著包容著你爺爺，把你爺爺照顧的很好的。只不過——」
陳老太太有些疑惑的問，「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但是為什麼我會有種你再也不回來了，要留下你爺爺和我一起生活的感覺呢？」
姚菍撓撓後腦勺子裝傻的『啊』了一下後，笑笑的道，「沒有啦，現在我也結婚了，回來的時間確實比較少了，以後有你和爺互相照顧我也比較放心，不管怎麼說我的希望你們能趕緊的定下來以後就可以相互照顧了，我也不用因為老爺子自己留在家裡擔心了。這件事不只是我的想法，大叔也這麼想！今天就看你們倆都這麼有意思，那麼晚上的時候我就讓大叔過去和陳奶奶你兒子談談結婚的事！」
姚菍的直接倒是把姚老爺子和陳老太太給說不好意思了。不過人陳老太太就是比她家姚老爺子要更勇敢一點，人家直接就跟她表示，以後她一定會照顧好姚老爺子，對他好的！至於結婚的一些瑣碎就全部都省了，到時候挑個日子兩家坐在一起吃個飯就行。相比之下，反而是她家老爺子扭捏的像個大姑娘。彆扭的坐在那一聲都不吭，如果不是知道他對人家老太太的心意，換個不知情的還以為他不樂意呢！人家老太太大方的連結婚吃飯都提到了，姚老爺子還表白都沒表白一下呢。嘖嘖，這樣可怎麼行呢？哪怕是一把年紀了，女人也是需要甜言蜜語哄著的勒！
陳老太太接了她兒子的電話後沒多久就走了，本來姚菍還打算送送陳老太太，但是人家媳婦親自過來接的人，她也就沒多此一舉。只不過姚菍真的覺得，這個家該需要一個女主人了。而陳老太太在這裡說話做事隨意的就像自己家一樣，不，更確切的說，她就像應該住在這裡一樣，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半點也不覺得突兀，反而家裡有這麼一個溫馨可人的老太太是件讓人覺得很溫暖的事。彷彿這樣才能算是一個家。一個有溫度的家。
這讓姚菍不由得想到，在她離開的這幾年，大叔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屋子，家裡連個女主人都沒有，家不成家的他是怎樣一日接一日度過的呢？難怪當時他飛簷走壁的翻進她房間的時候會那副咬牙切齒的恨不能把她給嚼碎了的樣子！而這種感覺，姚老爺子居然整整過了兩代人！從她爸爸那個時候他就獨身一人，現在她都長大了，他依然獨身一人，雖然別人給他介紹對象的時候他總說沒時間，但是哪個男人不希望有個女人在背後操勞著，溫暖幸福的家庭呢？
姚菍越發深的覺得，她欠爺這個家，真是欠太久了。久到她用幾輩子都還不清他對她的情深意重！
姚菍最怕欠別人什麼，但是欠親情的，她注定無力償還。或者，如果有辦法償還的話，她也不會感覺這麼罪孽深重了。
姚老爺子在送走了陳老太太往屋子裡走時，走在前面的他酷酷的對姚菍道，「你跟我來下書房！」
那語氣，就像暴風雨前的黎明一般昏暗中透著種讓人發毛的平靜。哦好吧，姚菍知道姚老爺子要跟她算哪筆賬，不過她真是寧願姚老爺子朝她咆哮，「你怎麼不去死！」，也比他這副冷靜自持的表情要好太多！
姚菍知道，通常小火的時候，姚老爺子一般當場就發了。但是他隱忍著不發的，通常表示這件事很大條！後果很嚴重！
姚菍暗自吐吐舌頭，心想著：咱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得！人姚老爺子的臉皮子薄，為了姚老爺子的終身大事，哪怕是挨批鬥了她也忍了！
在follow姚老爺子上樓後，並沒有想像中的天雷滾滾，雷雨交加，外焦裡嫩等等殘酷遭遇，而是姚老爺子就那樣坐在紅木辦公桌背後，看都不看她一眼的一邊捯飭整理著他的桌子，一邊問她，「說吧，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啊？」姚菍突然有點懵，在下意識的想要過去幫忙姚老爺子整理的時候，姚老爺子卻拂開她的手，一臉嚴肅的接著道，「我不用你幫忙，也少給我打馬虎眼，說清楚，你今天是怎麼回事？」
姚菍悻悻的縮回手來，撓撓頭的小聲嘟囔道，「我這還不是為你的終身大事著急麼。磨磨唧唧的一點都不乾脆利索，這麼好的小老太太上哪找去啊。我這不辣手摧花的幫你把花兒插到咱家的牛糞上了麼！反正我臉皮子厚，你不好意思說我就替你說了唄！」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一抬頭，突然就看到人姚老爺子的臉兒綠了！
那個，難道說她說錯什麼了？不過，好像她剛剛說的話，好像確實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不過她這人確實有一激動就拍馬，拍著拍著還很容易拍錯了位置，把馬屁給拍到了馬腿上！所以……
還沒等姚菍仔細回想一下，姚老爺子就打斷她，「少給我在雲裡霧裡的打太極！我是問你為什麼一回來的時候臉色那麼難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啊，呵，我能有什麼事啊，不都說了低血糖麼。這不吃了塊糖以後就瞬間滿血復活了麼！簡直比靈丹妙藥還靈，這要是姚老爺子你的喜糖，我吃了估計能包治百病！到時候還得謹慎收藏著，等以後小到頭疼腦熱，大到疑難雜症啥的就能派上用場了！」
姚菍笑米米的話讓姚老爺子分外不吃她那套！直冷哼一聲後把桌上的相框那往重重的一放，「我看你也是一副頭疼腦熱，長得跟那疑難雜症似得！」
姚菍撇撇嘴，什麼嘛！不高興也不帶帶人身攻擊的啊！她長得就算算不上閉月羞花，這用『疑難雜症』來形容一個人的長相……未免也太惡毒了吧？
這年頭是流行毒舌還是咋的？不過，不對啊！為毛不管對方是誰，每次受傷的對象都是她的？這是什麼客觀定律？
接著姚老爺子道，「那麼一大顆榴蓮糖居然想都不想的就吞下去了，臉還不變色！當時我都佩服死你了！如果不是看你看都沒看的剝了糖紙就塞進嘴裡，神色如常的吃著，要換做一般人和我說這場景我都不帶信的！一臉心事的樣子，就跟那撞邪了似得！一會兒魂不守舍的，一會又紅眼圈的，說吧，到底怎麼了！哪邊兒的天又塌了？」
雖然言語上是責怪，但是姚老爺子卻句句透著關切的詢問。他在乎的並不是她和陳老太太說了什麼，而是她的臉色為什麼那麼差，心情為什麼那麼魂不守舍！她是不是不開心？是不是過的不好？
老實說，當時姚菍一肚子心事，心裡又難過的要死，她哪知道她吃的是榴蓮糖還是西瓜糖還是菠蘿糖的，她根本就沒心思吃，自然吃什麼都以i樣，吃什麼都吃不出味道來，不然她要吃了任何跟榴蓮味道有關的東西，她還不得當場就吐了！外加跑到洗手間各種刷牙漱口，消滅氣味兒的恨不能連84都用一下！誰都知道，她最最，最最討厭榴蓮了！那個味道，她倒不覺得臭，反正也不好聞，就像汽油一樣！讓她聞著就呈自然式『暈車』！而且她可以說……咳咳，它柔軟的像漿糊一樣肉，吃起來就像xx一樣麼？
好吧，她還得為自己今晚注定沒法成功進食的嘴積點『食德』，所以xx她可是打了馬賽克的。
「行了，以你現在這麼忙碌的狀態，如果不是有事和週末，平時是很少回家的。今天突然回來了，而且還是在上班時間回來的，一看就是有問題！是和阿衡吵架了？哼，想也知道肯定不是阿衡的錯，他的思想正確著呢，這我永遠不需要懷疑！所以肯定又是你明明踩著人家底線了，卻還固執不肯讓步，還振振有詞的跟他蹦高，讓他生氣了是不是？哎，我早就說過，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能做事還像個孩子一樣呢，以前沒有人笑話你，可現在你已經有建寧了，也是個母親了，就不怕建寧會笑話你？」
姚老爺子苦口婆心的勸導讓姚菍突然心頭一澀，緊接著隨著她鼻子的酸楚感突然上襲，那種心頭被清晰的感觸猛擊了一下的感覺讓她眼眶瞬間濕潤成一片，還沒等她行動上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便任由情感做主的上前一把撲倒了姚老爺子懷裡！
就像一隻失控的小搗蛋似得，一個猛子就衝他懷裡扎去了！整個人完全就半跪在地上，上半身呈現壁虎式的掛在姚老爺子身上！得虧老爺子是坐著椅子的，不然就她這大力，人還不得給她推到窗戶外邊兒去了？
繼而，那悶悶的聲音透著種埋怨的腔調從姚老爺子的胸腔裡傳出來，「老爺子，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你別對我這麼好了，我討厭你對我這麼好！討厭死了！」
那說出的話倒是更應了姚老爺子所說的，那麼大的人了，就像個孩子一樣。
沒錯，在建寧身邊，她可以擋在她面前，為她遮風擋雨，做一個堅強獨立勇敢的母親。教她怎樣做人，怎樣成長，怎麼堅強。但是到了姚老爺子這，她卻瞬間變成了一個沒長大的小女孩，不管什麼事都要他叮囑著，讓他操心著，卻讓她快要被負疚感淹沒了！一時情緒上來，竟讓姚菍怎麼也控制不住的窩在要老爺子懷裡，眼淚子就像金豆豆一樣刷刷的往下掉。瞬間便濕了老爺子胸前一小片的衣服。
姚老爺子知道姚菍心中有事，不過他一直以為她是和楚聿衡吵架了，所以才會回家臉色這麼難看，這麼魂不守舍，現在又哭的這麼稀里嘩啦的。但是夫妻之間的吵架是常事，他也並沒有太操心這些，反而在心裡暗自感慨著：夫妻相處怎麼可能沒有摩擦呢？她總歸不可能真的就像一個小孩子那樣，任由自己的小脾氣作祟，什麼事都按照她的意願她的喜好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可以無所顧忌的不用在乎任何人的想法，肆無忌憚的愛幹嘛就幹嘛，做錯了事撒個嬌就完了，一輩子都躲在他的庇護下，讓以家人的身份為她遮風擋雨，永遠不會離開她，也永遠都不會不愛她。
除了家人以外，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做到和保證永遠愛一個人，永遠對一個人不離不棄，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永遠不會拋棄她。只有家人，也唯有家人……家人是永遠不會讓你受傷的，是你受了傷後永遠會無條件包容你，接納你的避風塘。
「傻孩子，你是我孫女啊！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嗯，是不是？呵呵，傻丫頭，怎麼淨問些傻問題呢！你對建寧好圖什麼呢？還不是圖她是你家人，是你女兒，你就應該沒有任何保留的對她好，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給她？不是麼？呵呵。真是個傻丫頭。」姚老爺子拍著姚菍的後背，聲音笑著在姚菍頭頂響起，沉沉的嗓音因為熟悉的溫度聽起來既溫暖又安心。讓她分外留戀的抱緊姚老爺子的腰，把頭越發的埋深在他胸前。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寧願時間不要走，爺爺不要老，就這樣一直停留在這個時候。
現在的她就像一個心中藏著秘密，第一次考試成績下來後成績不理想，又不知道該如何對家長說的小孩一樣，心裡充滿了矛盾和茫然，然，更多的是一種驚恐無助！天知道以她的性格心中要藏一個這麼大的秘密無異於像是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不帶讓她感到非常的累，更是把她堵塞的無法呼吸！
雖然心中的不安讓她恐懼的無以復加，甚至完全無法想像那會是一種怎樣的後果，甚至她開始在心裡編造，要不就不告訴姚老爺子好了，反正她也是為了他好，萬一他接受不了這個真相一下子厥過去了，或者引發更嚴重的後果了怎麼辦？就這麼讓他蒙在鼓裡一輩子好了，她是為了他好，為了他的身體好。她發誓自己會比以前十倍一百倍的對爺好，照顧好，讓爺就這樣在幸福中走完下半輩子！
可是！
姚菍覺得自己真的無法做到這樣，無法做到這麼無恥！打著為老爺子好的旗號，一輩子隱藏著這個秘密，讓他連死都不知道真相，不知道自己付出的心血其實是養育了別人的孩子，養育了一個和自己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野種！她的良心能安麼？這不是無恥是什麼？就為了自己的恐懼和害怕，以及覺得自己心理上無法承擔的後果，她就這麼違心的欺騙一個老人，她覺得她姚菍再沒種也不至於如此！
彷彿到現在姚菍那一直混混沌沌的頭腦現在才能漸漸清醒過來，原來當時她把車子開來姚老爺子家，那個時候心裡就已經有所決定了。
對於她真正的身份，她不希望姚老爺子通過別人的口知道，她要自己親自告訴他！這大概……是她身為一個軍人，要拿出來的必須的一點點氣概吧。
在想到這些後，姚菍抽了抽鼻子的從姚老爺子懷裡探出頭來，在他面前以一種半跪著的姿態抹抹眼神，臉上帶著種像是下了某種決定一半，壯士斷腕的表情。
既然有所決定，那麼就不必畏首畏尾的了，眼淚解決不了問題，她必須要鼓起勇氣去面對這一切。這個坎她要自己跨過去，而不是摔死在坎上。
「可是，如果有天我突然發現，建寧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是我在醫院裡抱錯了的小孩，那我該怎麼樣對她呢？是該繼續對她好呢？還是該埋怨她，如果不是抱了她，我的親生女兒怎麼會搞錯，怎麼會失去。都是她的錯！讓她背負這種天大的錯誤，日日活在內疚中的子代母償？」
對於姚菍清亮的眸子中帶著晶瑩的淚光和執著的表情，姚老爺子微微瞇眼，「呵，怎麼會突然想要問這種傻問題呢？建寧不是你的孩子還能是誰的孩子？雖然她並不是照著你和阿衡之間任何一個人翻版刻下來的，但是分開看她的五官卻和你們像極了。想抱錯都抱錯不了。」
姚菍皺眉，「可是如果我說的這個假設是真的呢？我們就假設一下。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呢？」
姚菍的話讓姚老爺子漸漸帶著種慎重的表情看了她一眼，本來她以為他這表情是要說什麼認真的話呢，卻不想姚老爺子一臉探究的壓低聲音，那叫一個嚴肅，「小菍你和爺爺說實話，是不是建寧真的有什麼問題？她是你的孩子這錯不了，但是……難道說她不是阿衡的孩子？而你今天回來，是阿衡發現了，東窗事發了？」
姚菍頓時一連黑線！她發現，和姚老爺子談話，要厥過去的人絕對不會是姚老爺子！而是她！姚老爺子雖然觀察起事來細緻入微，讓她無處可躲，無力辯解，但是真當問起問題來，那叫一個不在點兒上啊！完全就是和她驢唇對不上馬嘴！燒心！
眼見她不說話也不作答，啞巴了一樣，姚老爺子原本的不確定讓他這會兒突然有了種肯定的趕角，這讓他頓時面色一凝，推了下姚菍的肩膀，「姚菍你快跟爺說實話，爺說的對不對！你真的做了對不起阿衡的事了！那個孩子……」
「不對不對不對！」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這是以虛探實！以建寧為題材隨便編了靠攏自己身世的事兒，想測試測試姚老爺子會有什麼反應！而他這反應還真是讓她消受不了！姚菍覺得她都快要瘋了！她覺得和直來直去的姚老爺子說話，打太極這招和推敲旁側這招都沒用！不然原本還在正路上的姚老爺子慢慢慢慢的就把自己的思路給引到林蔭小道上去了！
姚老爺子臉上的探究和狐疑依舊沒有消散，彷彿就認定了她真的干了對不起楚聿衡的事兒！不然他喊她起來說話，她卻總是一臉負罪的膝蓋跪在她凳子前面，分明就是怎麼看怎麼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而姚菍執意要跪在地上是因為只有這種方式，才能夠讓她的心好受一點！讓她身上的負罪感減輕一點！人不都說負荊請罪麼！雖然現在不流行這了，但是哪裡有賣荊的，她要訂購十斤的背上！
姚菍無語凝咽的垂下頭哀哀的歎了口氣，「沒有和楚大叔吵架，建寧是我的孩子，更是大叔的孩子。都不是我們之間的事，但卻比我們之間的事嚴重一千倍一萬倍，是我自己的事……」
雖然楚大叔對她很好，好的讓她感動，讓她很幸福。但是從夫妻立場上來說，他們兩個人地位是平等的，是互不相欠的。就算是她的錯她也可以高高的昂起頭，理不直氣狀的說話。甚至在生氣的時候還能嗷嗷出『大不了一拍兩散』的大腦小腦盡丟的話。但是她和姚老爺子的立場卻是，她一輩子都在欠著他。除了沒給過她生命，他真的都給了她。現在的她更是沒那個資格再跟他蹦高，更沒資格理不直氣狀的和給他說話，更更無法在任性的時候說出再也不回這個家的豪言壯語。以前的她天不怕地不怕，是仗著他的寵愛，現在的她心裡害怕，是怕他不再寵她不再愛她，這個她住了一輩子的家，以後再也不是她的。她怕的是，以後她再也沒有資格回到這個家來。
聽到說不是建寧也不是楚聿衡的事，姚老爺子頓時感到困惑不解，那到底是什麼，可以把他的寶貝疙瘩搞的這麼魂不守舍？當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的時候，接下來姚菍深吸一口氣，說出的話頓時讓他如遭電擊的愣在原地！
她表情凝重的抬起頭看他，聲音帶著種不易察覺的輕顫一字一頓的看著他說，「姚老爺子，我不是你的孫女，也不是你兒子的女兒。我是夏家的人，是夏明朗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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