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對付怪病 文 / 指導靈(書坊)
到後來我乾脆拿了一張床單把衣櫃的大鏡子給遮上了,我心想不管鏡子裡有什麼鬼東西,我現在已經把你遮蓋的嚴嚴實實的了,看你還能怎麼樣。這麼做完,我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挺聰明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悄悄轉頭看鏡子,果然鏡子被床單遮蓋的嚴嚴實實的,沒有任何異常,我放心了,扭頭剛要閉眼,卻聽衣櫃裡傳來了「咚!」一聲敲鑼的聲音,聲音特別大,接著就是辟里啪啦放鞭炮和打鼓的聲音,好像是村裡人在做法事,我起床尖叫著讓我親戚過來聽,可我的親戚們趕來卻誰也聽不到這怪聲,呆了半小時啥都沒發現,還埋怨我疑神疑鬼的,好端端的把衣櫃的鏡子給遮上了,於是很無奈,最後我睡覺乾脆戴著一個耳套,聽不見心不煩!
戴了一晚上的耳套,次日起床後發現眼睛不對勁,時常睜不開,尤其是到了晴朗的戶外,感覺陽光會分外刺眼。這麼過了一周,越發感覺不對勁,為此我看過校醫,校醫說我眼球曾有過劇烈的感染,很可能是幼時接觸了感染源而長期沒有得到護理所致,如果經歷過這種感染,必須停課治療,嚴重的話還得隔離觀察。我當然矢口否認,醫生沒法,只好每次都給我開一些眼藥水,滴過眼藥水之後眼睛確實會好受一些,然而好景不長,三五天之後又會犯。
白天眼睛不好,到了夜晚的時候耳朵又出現故障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的耳邊常會響起一些淒厲的叫喊聲,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聲音都有,還有動物的慘叫聲和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聲音,好似獵槍開火的聲音、獵刀剝皮的聲音,斧頭砸骨頭的聲音等等,七七八八的,搞的我整夜都睡不踏實。
我想是不是日魘的毛病又犯了?
最驚悚的一次,我剛躺下閉上眼睛,就聽見枕頭旁邊有個聲音在輕聲的問我:「心武,你不是說要娶我嗎?」
「誰?」我一驚趕緊坐起來,旁邊沒人,但是我能感覺到屋子裡的氣溫比往常要冷的多,乾巴巴的冷,用手摸被子就感覺好像在摸院子裡的鐵皮,又硬又冰涼!這時候院子外面的燈是亮的,透過紗窗照進來,紗簾的影子在對面的白牆壁上會漸漸變形,顯現出一個山羊頭的形狀,我趕緊閉上眼睛拚命搖頭,我知道我肯定又魘了。得讓自己趕緊變清醒一些,不然會出事。
就這麼搖一搖腦袋,在臉上拍幾巴掌,眼前的幻覺又消失了,這時候不能馬上睡,得開燈小坐一會,或者看看書喝點水什麼的,不然的話魘又會回來,一次比一次難對付。
別人晚上至少睡八個小時,而我最多睡四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在跟魘做鬥爭。這種日子過的真難,以至於每天上課我都無精打采的。
起初我還把這些秘密告訴我的同班同學們聽,可他們大部分人都說我有神經病,只有少數幾個女生願意相信,而且她們都願意聽我的故事,覺得我的故事真的很棒。我很喜歡被人傾聽的感覺,我會把她們覺得難理解的動物畫下來,教她們識別,久而久之,我的圖畫本和作本成了「動物世界」和「靈異事件備忘錄」,在班級、甚至是年級裡廣為流傳。一時間我的粉絲如雲,有很多外班的同學專門湊錢買了棒棒糖和巧克力給我,為的是能聽到我的故事。
於是,我的書包裡再也找不到數學書,別的課本也是殘缺不全的。只有無數的零食袋子和兩大本訂到一起的筆跡拙劣的「動物世界」和「動物解剖圖示」。我會刻意把豬尿泡(膀胱)畫的大大的,然後誇張地畫出下面的把兒,唯恐同學們不識這就是豬尿尿的東西。
我還畫黑山羊、畫土狼、畫牛黃、畫鹿茸、畫想想中的地魈等等。
一時間,整個四年級的同學們都會在午休時提前一刻鐘進入教室,為的是爭相傳閱我的新作。聽到隔壁班的起哄聲,我心裡洋洋得意。久而久之,我得到的零食也越來越多了,多到裝不下,吃不完,只好雇了同桌馬可當我的會計和倉庫保管員,結果馬可的書包也比平時鼓多了。我拿巧克力換他的彩筆和圖畫本用,而他吃巧克力吃到連牙都是黑的。
馬可的母親是經商的,會算賬,所以馬可會一些會記技巧,他每天都會用本子細心地記下出入的賬目,比如:某天上午,某班的某某同學送來了棒棒糖兩個,然後就會提醒我下午畫兩頁豬尿泡給他,不得超過晚上,而我就得趕緊畫,按時交貨。馬可會按照時間順序登記,所以來往賬目之間絕無差錯,我很守信譽,又重質量,所以業務量節節攀升。
馬可還精通倒賬,比如某天某班的某某送來巧克力兩盒,天熱不好保存,而正好本班的某某有多餘的棒棒糖想交換品嚐,他就會倒賬,按照「進二出一」的原則,收兩個棒棒糖,出一盒巧克力。
由於有高人相助,我的事業如日中天。
半個學期不到,我發現自己名氣飆升,而且在外班的名聲比在本班大多了。我成了年級裡的大明星,人氣堪比唱《星星點燈》的鄭智化。這巨大的成就感讓我的畫冊更新的越發勤奮,也讓我漸漸萌生了轉班的念頭。我得意的同時又很氣憤,為什麼好同學都在別的班裡呢?而我的班卻是這麼死氣沉沉?
久而久之,我去廁所的時候,門口經常堵塞,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好多同學為了聽我的故事都得憋尿。
當我站到放學回家的隊伍裡時,其他班的同學都會擠過來,造成了秩序混亂。他們都以跟我結伴同行為榮,好一路上聽我講獵人神的故事,為此通常只有一列的回家隊伍變成了三五列,引得路人好奇連連,汽車鳴笛不已。我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般的感覺,覺得自己就是當年夢裡的那一匹領頭的駿馬,奔馳在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其他的馬兒都跟著我,追隨我,唯我馬首是瞻。
我們班的班長對此十分看不慣,常打小報告給了班主任,說我妖言惑眾。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從哪兒想到這麼個詞,說我妖言惑眾?妖言惑眾這個詞兒怎麼能用到我身上?他見過啥叫妖嗎?
班主任也接連接到了許多同學家長的「投訴」,有本班的,也有外班的,說四年級(二)班有個叫心武的從山裡來的野孩子,專門畫野獸的生殖器給孩子們傳閱,危害了同學們的身心發育,他們的家長都不喜歡自己的孩子跟一個小野人接觸。
為此,四年級還專門開了一個全年級的家長會,會上我受千夫所指,但我依然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