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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喪事 文 / 指導靈(書坊)

    雖然腦子裡不時地想到飛在平流層裡的導彈和避孕套,並且挖空心思地將二者聯想到一起讓我感覺十分尷尬,狠受了一番良心上的譴責,可我覺得實在想不到更好的比喻了。難道沒人把平流層裡的導彈和避孕套之間做過聯繫嗎?光看外形你不覺得挺有寓意的嗎?

    哈哈!

    有些時候,我們不得不相信運氣。真的,運氣這東西,雖然看不見也摸不到,可真實存在,搞不好就會碰到,萬一機緣湊巧還能成事,成大事!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我深有體會,因為隔了不久,我就真的用平流層的導彈打下來了一個解密的高手。

    這個高手可真不一般!

    這位頂尖高手,就是「死人」老賈。「死人」並不是老賈的綽號或者是代號,還是一段故事的引子,因為老賈經常跟死人打交道,這個「死人」的故事跟我的「新屍語」的故事名有異曲同工之妙,往後我會詳細說到。

    認識老賈後,我的世界徹底改變了,應該說我對這個世界的基本認識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以至於許多年後我都在猜測爺爺當年講的故事「屍語故事」中的會說話的「屍精」是不是暗指老賈?因為爺爺可是會占卜的,而且他的占卜結果很靈驗,也許他老人家占卜到我的生命中會碰到這麼一個「不斷講故事」的屍精呢?

    反正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堅信爺爺可不是隨便給我講那個故事聽的,他故事中的「冬珠」和「屍精」之間有著微妙和極為特殊的關係!所以我有種預感,我的「屍精」就是老賈,他有很好的故事在等著我。

    先讓我們詳細認識一下這位高手。

    老賈是一個有著中等水桶身材的醜男人,五十歲剛出頭的樣子,走路有明顯的外八字,撇著腳。說他醜是因為他的臉上有一道貫穿印堂、鼻樑和嘴的長刀疤,這道傷疤讓他的容貌變得怪異,好似他的臉是由兩張半邊臉給拼湊到一起的,只是用最粗的線縫在了一起。在中國人的傳統審美觀念中,怪異的就是醜的,暫且這麼說吧,不過我覺得他的疤痕倒是挺酷的,至少他站在電梯裡,受罪的肯定是別人。

    老賈是我所在城市北部一個火葬場的專業爐工,他的本職工作就是給焚屍爐加電,然後認真焚燒屍體,裝殮骨灰,忙的時候也幫逝者喪裝入殮。至於其他的,我沒問過。

    就是這個醜男人給了我一絲快樂,給了我一絲期待,為我解開了馬可的u盤。因為他,我認識了地獄,因為他,我找到了天堂。

    知道天堂在哪嗎?

    「天堂在天上,裡面住著一大群美麗的天使和神仙,她們手拉著手,教人們善與愛。」

    真的嗎?反正書上是這麼說的!說天使和神仙各個美麗無比。

    靠!我想說的是,快把你手頭的那本破書撕碎扔進馬桶裡去,然後衝進下水道,衝不下去就多沖幾次。

    告訴你吧,天堂就在地獄的邊上,僅一步之遙。天堂裡的人和地獄裡的鬼沒有多大區別,他們之間沒有外形上的差異,他們說著一樣的話,穿著一樣的衣服。唯一的區別在於,地獄裡的人被火焰烤著,而天堂裡的人放了這把火!

    天堂裡的人會放火?這話聽著有點可笑。怎麼可能?

    可真的不可能嗎?老賈就會放火,他不僅會燒死人,還會燒活人。

    燒活人?是不是覺得我又開始玩字遊戲了?告訴你吧,這次我可真沒有玩字遊戲,老賈確實敢燒活人,而且燒的活人就是我!這把火燒的我撕心裂肺、慘叫連連!

    以下就是我「慘叫連連」的一段精彩內容,這段內容一定要仔細看,這可是承上啟下的關鍵內容所在,看不懂這一部分,你就不知道「屍精」的真正含義,就不會明白爺爺給我的啟示,就不會明白老賈的故事。

    好了,直接說和老賈的第一次見面。

    第一次認識老賈是在母親的遺體火化現場,距今有一段時間了。

    我從崑崙博大心理學研究所犯著羊羔瘋跑出來後不久,五十六歲的母親就急匆匆走了。我覺得自己身上的詛咒又再一次靈驗了。我這種人不能快樂,每當我快樂時,身邊總會有人受傷。

    當初我快樂,黑妞和她母親死了,當初騎在獵人神的脖子上,我飛翔了一下,結果就摔了下來,挨了一頓打。後來到了城裡,在電梯上,我短暫快樂了一下,結果馬可就被摔了下來。現如今,在心理學研究所,我也淺淺地快樂了一把,結果母親摔下來了。我的快樂就是這樣,既娛樂了別人也娛樂了自己,結果母親就被死神給娛樂了。

    你敢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詛咒嗎?

    母親走了,沒有回頭。用現代人的觀念來說,她剛步入中年。原本可以過過含飴弄孫的幸福晚年生活,可她卻突發心臟病走了。因為他唯一的兒子沒本事讓她見見兒媳,更別說抱抱孫子了。因為她唯一的兒子怕丟人不肯下地幹活,因為他唯一的兒子是個住在城裡的體面人,從不肯回農村居住,於是四畝半的山地就把她給活活累垮了。因為風言風語、因為冷嘲熱諷,她在一個半夜裡孤獨地走了,周圍沒有一個人。

    我接到親戚們托人打來的報喪的電話後木然地回到租住的房間,翻出了自己的銀行卡,取出三分之二的積蓄為她辦葬禮。我想,這可能就是我能帶給她的全部。

    之前我曾和母親有過一次見面和一段簡短的談話,可就是這段談話讓我對她的去世深感木然。談話的內容我不想提及,我只是有些遺憾,因為我來不及告訴她我見到了馬可和她的母親,來不及告訴她,馬可的母親想邀請她吃飯,拉拉家常,結果我就被她給打斷了,之後我憤然離開獵戶村,暗暗發誓絕不回去。

    可短短幾天後,我又得回去了,回到那個我發誓不再回去的村子,去見母親。只是這次,她不能跟我談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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