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喇……」半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黑雲像是緊貼著日月宗,隨著狂風刮過,大雨傾盆而落,瞬間將整個日月宗淹沒。雨水拍打在地面上,薄薄的水汽滋生出來,繚繞著各處。
伴著一聲重響,院落大門被踢開,木門撞上牆壁一顫,來回輕微搖動著。
孫造略淋著雨進了院落裡,一臉不忿,大聲喊道:「牧白,你給我出來!」
「你敢來我這裡鬧事?」牧白端坐在屋簷下,如有實質的眸光掃過,潛藏的殺意讓孫造略不禁倒退兩步。
孫造略深深吸了幾口氣,不停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看見牧白為什麼會怕,彷彿是面對可怕的妖魔那般。可實際上,兩人明明只是修為相同的弟子而已。
「我是來跟你算賬的!」孫造略強撐著膽氣道:「你上次偷襲重傷我,太過卑劣,難道還想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那你動手吧。」牧白淡淡道,眼底那股輕蔑看得孫造略心中又是火起。
只要想想自己父親孫德和爺爺孫學兵將要去眾神遺跡,孫造略就非常悲哀。而這些,都是因為牧白的緣故才發生的,他對牧白的恨意十分濃烈。
孫造略直接衝了上來,施展日月拳攻擊。
「啪!」牧白卻是輕描淡寫地出手,輕易地將孫造略的手掌抓在手中。
「什麼?」孫造略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緊接著牧白猛然出拳,用的正是升龍拳,由下而上,隱隱間似乎還伴著龍吟,轟出去的時候帶動雨水都逆卷而上,重重轟在了孫造略的胸膛上。
「噗!」孫造略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倒飛了出去,摔倒在院落中,溢出的鮮血將身周的水跡都染紅了。
他簡直無法相信,這反差怎會如此之大?
牧白緩緩起身,神色淡漠地看著孫造略。元境修士,以養體魄為主,他靠眾神圖錄修煉,引來星辰霞光煉體,身體強度比同境界修士不知強出了幾個檔次,豈是孫造略能夠對付的?
「你敢傷我?」孫造略十分悲憤,自己在牧白面前竟如此脆弱,一招而敗,難道前幾天的失敗也不是意外麼?
「滾!」牧白居高臨下地看著孫造略。
「哈哈哈,你竟敢這麼對我?」孫造略有些瘋癲了,大聲道:「我打不過你又如何?等你去眾神遺跡,我父親和我爺爺肯定會教訓你的,你只能得意一時。還有你父親,我外公也不會讓他好過的。什麼聖子地位與長老相同,我要讓他成為一個笑話。」
「你敢?」牧白大步踏入雨中,來到孫造略身邊一腳踩住孫造略。
孫造略又咳出了幾口血,慘然道:「日月宗裡,我們孫徐兩家終究比你們父子勢大,這是不爭的事實,你以為你們父子得意一時就能有永遠的好下場麼?」
牧白腳下逐漸用力。
孫造略臉色慘白,有些瘋癲地道:「你這麼侮辱我也沒有用的,有本事你殺了我啊。否則我天天給你們父子下毒,我看你們是不是每時每刻都能防備住。」
「那你就去死吧。」牧白看著孫造略的目光完全是在看著死人,腳下更用力了,似是要將孫造略的胸膛踩穿。
孫造略不斷咳血,感覺呼吸都愈發艱難了。雨水淋在他身上,冰冷透骨,讓他終於有些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情形心中一陣發涼。
「你……你住手,你不能殺人,這是大罪。」孫造略有些惶恐地道。
「我不喜歡威脅存在,你只是第一個。」牧白一腳蹬下去,徹底踏穿了孫造略的胸膛,將這個生命收割。
只是殺個人而已,他的心緒根本不會有什麼波動。前世他殺的人太多了,孫造略只是他兩世之中最差的對手。
不過,今生畢竟不是前世,在日月宗如此堂而皇之殺了一人,恐怕會有不少麻煩。牧白思忖了下,覺得不會將麻煩帶給牧東,就放下心來了。
與此同時。
孫德卻是心情大好。
剛剛他和孫學兵去找陸陽說了老半天,終於讓陸陽答應孫府這座建築不算進孫家要被處理的資產中,損失總算小了很多。
晚上餐桌上,孫徐兩家人在一起食用,獨獨缺了一人。
「造略呢,怎麼這時候還不回來?」徐茹問道,心裡總有些不實在。
「我已經讓人去找他了,相信很快就能回來吧。」孫德看了看門外的大雨說道。
正當孫徐兩家人用餐時,一名弟子冒著大雨跑了進來。
「不好了,孫師弟死了。」這名跑進來的弟子一臉慌張地說道。
「什麼?」孫徐兩家人都是一怔。
「孫造略,孫師弟死了。」弟子重申了一次。
孫徐兩家人嘩然,立刻站了起來。
孫造略戰死,牧白所殺。這則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日月宗,引起極大的嘩然。
宗主閣。
短短幾天時間,數次前來宗主閣議事,此地的人沒一個能笑出來,整個大堂裡瀰漫著沉重的氣氛。
孫德看見地上再無生息的孫造略,只覺得頭暈目眩,雙拳握緊數次又鬆開,狠狠地盯著牧白,簡直想要擇人而噬。
「你竟敢殺我兒!」徐茹摸著孫造略冰冷的身體發出了尖叫,轉過頭來披頭散髮地衝向牧白。
牧東立刻擋在了牧白面前阻止道:「此地是宗主閣,不可隨意動手。」
「滾開。」徐茹直接攻擊牧東,但她修為還不如牧東呢,兩三下就被逼退,根本無法逾越一步。
其餘孫徐兩家的人倒是沒動手,但一個個看著牧白的眼神簡直要將他生吞活剝。
「聖女先帶著孫造略的屍體下去吧。」陸陽開了口,緩和了下大堂裡的氣氛。
「我一定會殺了你。」徐茹看了眼牧白,抱著孫造略的屍體離去。徐舒也在一旁跟著,唉聲歎氣。
大堂內除了陸陽,只剩牧東父子和孫學兵父子。
「宗主。」孫德悲涼地道:「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居然被牧白狠心所殺,還請宗主能為我們主持公道,將牧白五馬分屍,以慰我孫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