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屠半神 文 / 枕上雨(書坊)
不如從前!
聽見這樣的話,妖月剎的心境就難以平復下來。想他堂堂叱吒風雲的存在,居然也有落魄到這種地步的時候?
被人指責戰鬥經驗不足,這對一個半神而言,聽起來像是個笑話。可現在牧白說的如此肯定,讓妖月剎好似被打了一巴掌。因為連他自己,都發現戰鬥時的一些失誤。若非如此,局面絕不會演化到現在這等地步。
「你不行!」牧白大聲說著,聲音如雷鳴般滾滾而來,攻伐之間似乎更有力量,整個人都被金色光芒淹沒,看不清面容。
他重生前,可一直都處在戰鬥中啊,而且對手是從神界下來真正的神。歷經那等戰鬥,他的戰鬥經驗豐富到了極點,哪怕同為半神,妖月剎又怎麼及得上他?
先前牧白沒有想那麼多,可現在想起來,他越來越有信心。什麼防禦他根本不去理會,只是攻擊,不停的攻擊,讓妖月剎疲於防備而無力掙脫。
「啊!」妖月剎怒吼,拚命地搏殺著。
他無法想像結果會是這樣子,前面明明佔據了上風,卻總因為各種小問題而落入下風,這算什麼?
得意之年進入眾神遺跡探索,卻慘遭神秘的可怕存在封印,一過二十年,再出現,卻面對一個同為昔日半神的存在,結果被對方打得如此狼狽。
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妖月剎咆哮連連,一會化作紫蛟身,一會化作人形,心境被破壞了,完全無法平靜,戰得極為瘋狂,一時間沙飛石走,昏天暗地。
牧白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極近,根本不給妖月剎退開太遠,一拳一肘地攻擊,金色的光輝不時迸發。
「噗!」妖月剎再度噴血,這次的血竟是紫色的。
這是妖月剎的精血,無數滴普通的蛟龍血才能凝聚成一滴紫色精血,代表了蛟龍族的力量,此刻卻噴出了這麼多。
妖月剎一臉慘然,萬萬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輸給我,你不冤!」牧白沉得住氣,在最後關頭也沒有冒失下手,只求穩妥,免得發生什麼變化。
期間妖月剎露出了數個破綻,這都是機會,但牧白視若無睹。這些破綻或許是真的,但肯定也有妖月剎故意顯露的,實際上就是陷阱!
妖月剎怎麼可能輕言放棄,表面悲憤莫名,實際上還想翻盤。
到最後,妖月剎眼見牧白居然能如此冷靜對待,心中也越來越焦急。打到這一步,他完全失去了主動,再繼續下去必死無疑,必須要打破這樣的局面才行。
「我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讓你功虧一簣。」妖月剎說得朦朦朧朧,強行接住了牧白數次攻擊,雙手又開始結印。
牧白瞬間就懂了妖月剎的意思,這是想讓帝萱三女給自己陪葬。當然,也有可能是以這個理由為自己找出一個空隙。
這種情況,牧白早就想到過了,這回並不慌亂,只是神色更加平靜,出手大開大合,卻讓妖月剎毫無展開自身計劃的可能。
「該死的,你一定要跟我死拼麼?」妖月剎怒吼,感覺牧白實在是太難纏了。這戰鬥經驗何止是豐富,簡直太妖孽了。越到關鍵時刻,經驗這種東西就體現的越是淋漓盡致。
突然,妖月剎發現牧白頭髮竟然有一根快速失去光澤,化作了白髮,目光一瞇,心中頓時瞭然。
先是一根,隨後又是一根,緩緩地蔓延。
牧白也是瞬間有感,但他還是很沉著。他知道,逆天訣的持續時間要過去了,可他明白越是到這種地步越不能亂,否則只是給對手機會。
妖月剎的確就在等機會,盯著牧白,體內元氣奔騰著,隨時準備爆發。
結果牧白大半的長髮白了,妖月剎都沒有等到機會。
「我不信,就這樣下去你也想在修為暴增的情況消退前擊殺我?」妖月剎思忖著,也是更小心翼翼。
帝萱三女都看呆了,她們都不清楚牧白那發生了什麼情況,為何忽然白頭。
只有牧白自己知道!
逆天訣,逆了天,得到的懲罰也是驚人的,非死即殘。他不曉得自己事後是否還能活下來,不過在那之前,他一定會先殘,這種跡像已經從他的長髮上體現出來。
戰鬥到了最後的關頭。
白髮的地方越來越多,妖月剎等待著爆發的機會,牧白也突然改變了攻勢。
「太過注意我了,可曾看看此地是何處?」牧白淡淡說著,放棄了精妙絕倫的攻勢,直接一把抱住了妖月剎,往妖月剎身後衝去。
聞聽此言,妖月剎視線快速掃過四周,臉色變得慘白。
他們不知不覺中居然來到了神峰的邊緣。神峰真的很高,雲海茫茫,下面完全看不清地面。在這裡若是摔下去,就算他們是昔日的半神,但現在只是氣境修士啊。氣境修士從這種高度摔下去,同樣凶多吉少!
「你瘋了,你也會死的!」妖月剎大叫道。
「活著是我幸,身亡是我命。」牧白非常冷靜,就這樣抓著妖月剎躍下神峰。
「牧白!」
後面,帝萱和青冥雙珠紛紛叫著,全都跑了上來,可卻來不及。他們也沒想到牧白會以這種方式結束戰鬥。
呼嘯的風聲從耳畔刮過,牧白鬆開妖月剎,自由地墜落下去,一頭長髮全部白了,修為也跌回元境九重。
他的身上,毛孔中鮮血快速地滲透出來,怎樣都止不住,像是血雨般灑落出去,被風遠遠地帶走。
「為什麼?」不遠處妖月剎大叫著,萬分不甘,不斷地以各種手段想要止住這種墜勢,卻沒有任何結果,卻眼見與地面越來越近,臉上露出絕望的神色。
牧白倒是平靜得很,望著上面,模糊地看見帝萱踏著帝靈鏡快速追下來,那飄飄的衣袂以及飛揚的髮絲,仍是如此迷人。
可惜距離太遠了,帝萱絕對來不及救他的,青冥雙珠當然也來不及。
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幫他,他讓自己的白髮飛揚著,身上的痛苦毫不理會,就那麼抬頭,癡癡地望著上方那苦苦追趕的少女。
終於,這個少女又如前世那般關心他,會為他心急了。可為何竟是在這情況下?他們今生尚未相擁相依,才剛剛開始,難道就要結束了嗎?
其實,牧白也不甘,眼角有淚花浮現,顫抖著伸起了手,像是要抓住上空什麼,卻什麼都沒有抓住,空落落的,讓他心疼。
「我想你,真的很想你。」牧白輕語道。
地面,越來越近了,從模糊到清晰。
「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