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家的味道 文 / 古東道(書坊)
咻！
刀郎挾刀狂奔而來，眼神中有著一股戾氣開始流動，迅速調動體內全部的能量，翻滾著進入大刀之內，身體四周有著強橫的力道散播開來。
隨即，那大刀上面原本就不可估量的氣勢，陡然開始暴漲，周圍天地間，能量彷彿受到吸引一般向著刀身之上湧去，在大刀的外面形成一層刀罡，這一幕更是令得他聲勢驚人起來。
牧野看到此處，亦是變得面色凝重起來。
這把大刀也不是尋常之物，最低也是一件凡級上品法寶，在承德小輩手中也算得上是排名前列，這次八品玄者的刀郎顯然是傾盡了所有的力量，催動大刀施展神通『暴風決『，這等攻勢，必將勢如奔雷。
他這是打算一擊擊潰牧野。
這個看上去修為只是五品玄者，但是身上的氣勢和戰鬥力超出常人理解，原本的螻蟻讓他的心裡產生害怕錯覺。
「這次我看你現在怎麼接！「
刀郎面目陰沉，旋即他衝著牧野森然一笑，身形暴沖而出，手中大刀上散發出發耀眼的刀罡，狂暴得令人刺目。
刷！
刀郎速度極快，幾乎是頃刻間便是出現在了牧野前方，一刀揮出，刀身裡面雄厚的力量蜂擁而出，之後便毫不留情的對著牧野怒斬而去。
「颶風斬！「
狂暴的能量從刀身射出，掀起陣陣颶風，將牧野衣衫震得獵獵作響，黑色頭髮也是不斷的飄舞著，然而那對黑色眸子，卻並沒有刀郎想要看見的驚慌。
「這時候了，你還給我裝逼！不知死活的東西！「
被牧野那對坦然的眸子注視著，刀郎心中卻是微微一跳，接著心中憤怒更甚，有種直接將牧野踩死的衝動。
「想要踩我嗎？「
牧野望著那已經近在咫尺的刀郎，後者眼中的森然清清楚楚的顯現在他的眼中，旋即，牧野的嘴角，也是緩緩的勾起一抹弧度，心中冷笑不已。
笑聲猶如刀鋒，冷冽無比。
「就怕你沒這等資格啊.！「
牧野猛的抬頭，開始一場生死賭博，賭注就是自己的性命，而自己現在最大的籌碼，就是他從洛茵身上取得的那把匕首。當日小妖女隨便拿一件法寶，就可以和猛虎周旋，這匕首更是她的貼身之物，品階肯定不一般，相信威力絕對不會弱於刀郎的祖傳寶刀。
如果匕首只是件供人觀賞的飾品，那牧野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隨即手中的匕首也是在一霎陡然緊握起來，難以控制的能量猛的自其體內暴湧而出，霸道的乳白色能量直接順著他的胳膊湧入匕首之內。
一股強橫的波動，爆發開來。
「這是…？「此時刀郎神情鄒然巨變。
從牧野體內傳出來的波動比他還要強橫，最可怕的就是後者手中的那柄匕首。
樣子好看不代表它不會殺人，匕首小不代表它的威力小。
刀郎在烽火山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高階法寶他也見過不少，但是像牧野手中的匕首，上面的波動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磅礡的能量，猶如溪流一般自牧野體內湧出來，最後將他整條右臂都是包裹在了其中，他手臂如猿臂伸展，一種極端強猛的勁氣波動，在他的右手和匕首中聚集，緊接著右手緊握匕首，朝著面前的大刀戳出！
「黑熊出洞。「
以鐵臂拳的力道，帶動手中的匕首向大刀戳去。此刻牧野的手臂，猶如一柄繃緊到了極致的長槍，在極短的距離內，爆發出最強大的力量，空氣彷彿都是在匕首和鐵臂拳的組合下撕裂。
僅僅只是凡級下品的攻擊神通，但在此時牧野的手下，有大鼎提煉出來的液體做源源不斷的能量源泉，鐵臂拳卻是猶如山崩，席捲而出，最後直接是在刀郎那微微變色的目光中，與其那大刀，兇猛對撞！
彭！
低沉的聲音，在場中陡然炸響而開，兩個人狠狠的碰撞在一起，那股氣浪，將空氣都是震盪了開去，底下的塵土也開始凌亂，將兩人盡數包裹。
就在這狂暴的力量之下，牧野也感覺到了一陣無力，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論如何也要傾盡他一身的力量，拚上一拚。
匕首在和刀郎碰撞時，不但將大鼎中的神秘液體吸收一空，就是潛藏在自己身體裡面的能量也被它洗劫而去。而就在牧野感覺自己快要脫力閉上眼睛睡著時，周圍的塵埃也開始散盡。對面在那刀郎陰沉的臉龐之上，突然有著慘白湧上來，一張口長著老大就是說不出一個字。
就在此時，噗嗤一聲，一口血箭射出。
隨著這口鮮血的噴出，牧野和刀郎幾乎是同時跌倒。
刀郎是一眼的驚錯，牧野亦是一臉欣慰，因為他看到刀郎手中的大刀上出現一個洞，洞後刀郎的脖頸上面有一道耀眼的血跡，鮮血慢慢的從哪裡『噗噗『的流了出來。
牧野跌倒後，就進入自己在紫鴻大陸第一個美夢，在夢中他看到有很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圍在他身旁，高興的流淚…。
……
「唔。「
當牧野費盡所有的力氣，睜開那有些沉重的眼皮時，簡陋而整潔的房間頓時出現在眼中，熟悉而陌生的一幕讓得他愣了愣神。
這個地方牧野已經在夢中進來很多次了，夢中的這裡沒有想像中的感覺，缺少一點味道，現在的牧野體會到了那種感覺——溫馨。
這是牧野記憶中的家，他憧憬千百年的地方。
想到此處，牧野連忙轉頭，果然是見到，在那房中，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正坐在桌旁。
望著那兩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牧野還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精神百倍，這就是他另一個記憶中的父母。
女子身著略有些樸素，年齡看上去約莫三十左右，其臉頰略顯秀美，給人一種溫婉柔和的感覺，而她則正是牧野的母親——凌芝。
坐在女子身旁的，是一位看上去約莫四十左右的男子，他的身體有些單薄，眉宇間依稀可見些許落寞，臉龐略顯蒼白，將那落寞遮掩了大半，再加上彎躬的腰桿，看上去異常的懦弱。此人便是牧野的父親——牧平海。
造化弄人，不但牧平海從小不能淬體，就是寄托了他一身心血的兒子，也是如此。自己除了害的妻子在族人面前難堪，還讓兒子在家族抬不起頭，不管是在哪裡都得看人臉色，雖然父子兩人都有著少爺的身份，但是從來沒有被人當少爺看過。
三天前牧家眾人圍剿烽火山，得勝歸來，父親告訴自己，牧野不但沒有死，而且成為玄者，他和妻子高興的徹夜未眠，可是看到躺在擔架上，被人抬進來來渾身是血的牧野，他的心裡又是說不出的滋味，與其牧野每天在生命邊緣打拼，還不如讓他平平安安的生活。
「小野，你醒了？「
聽到牧野慢慢加快的呼吸聲，那女子率先轉過頭來，見到睜開眼的牧野，她頓時欣喜的道。
女子走過來，扶起牧野，然後端起放在桌子上面的參湯，慢慢給後者餵下。
「你怎麼會和刀郎碰見，遇見之後怎麼不躲開，幹嘛還追上去殺人家，剛剛成為玄者，自己沒有本事還如此不懂事，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為你擔心，如果在這樣莽撞的下去，就算成為玄者，最終恐怕連個收斂的屍首都找不到。「牧平海轉身看到牧野那愣神的臉龐，挺起腰板，嚴厲的道。
他這輩子只有在妻子和兒子面前能夠挺直腰說話。剛才臉上的落寞一掃而空，嚴厲的面孔之下隱藏著的是濃濃的父愛。
「他剛醒來你怎麼就說他，看你那點本事，就知道找兒子的不是。「
雖然知道丈夫不是有意說兒子，但是看到昏迷三天的牧野剛剛醒過來，凌芝不由得回了丈夫一句。
待牧野喝下參湯後，後者又伸出柔軟的手摸向牧野的額頭：「孩子，你感覺哪裡不舒服就告訴娘，我去給你找大夫啊。「
感覺到溫暖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龐，一股淡淡的暖意從牧野的內心深處慢慢升起，穿過五臟六腑，穿過奇經百骸，最後到達前世永遠沒有開墾過得一片淨土，慢慢的滋潤。
甜美的語言猶如天籟之音，開始喚醒牧野前世沉睡的一部分靈魂。
這就是母愛嗎？
「娘…。「
塞啞的聲音，連同幸福的淚水一起流出，這是他前生今世夢裡呼喚千百度，最希望說出，也從來沒有說出的一個字。
「小野，你是哪裡不舒服，快點說出來啊。別哭，我們牧家救人的藥材也有很多，我這就去找你爺爺要。「看到牧野的淚水，一旁高興的凌芝，淚水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
「娘，我沒事，能見到你真好。「牧野強行支撐自己快要散架了的身體，撲到凌芝的懷中，哭著道。
這是牧野前生今世第一次流淚，不是傷心，是高興，就算是前世獨霸一方，今生成為玄者時，都沒有此刻的十分之一高興。
「沒事就好，男兒有淚不輕彈，小野乖，聽說你成為玄者，這樣就不會成天被人瞧不起，但以後就不要往外面跑了，如果你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叫我可怎麼活啊。「凌芝一般摸著牧野的頭，一般安慰道。
淚水點點滴滴，一滴一滴流進牧野的心間，有點冰涼，觸之卻又是熾手可熱，滾燙的讓人有點迷戀。
此刻的牧野無疑是他兩世為人最幸福的一刻，不知不覺在凌芝溫暖的懷抱中再次進入夢鄉。
「從現在起，我也算是有爹娘的孩子了，從今往後，我會讓你們每一天快樂，幸福…。「這是牧野入夢時的最後一句話，一個承諾，一個誓言…。
「海哥，你快的去找爹過來，他老人家不是說小野醒來後就通知他嘛，順便讓他來看看小野，我總覺得今天的小野有點怪怪的，是不是受的傷還沒有痊癒。「看著懷抱中再次閉上眼睛的牧野，凌芝悄悄地對牧平海道。
牧野自從懂事後就再沒有哭過，就算被別人欺負，打的渾身是傷，那也是心中流淚，絕對不會讓旁人看見。
當然，更沒有像今天這樣，在她的懷中睡去。
女人的直覺一向是非常靈驗的，她可不希望牧野因為這次在外面殺過人，心裡留下什麼創傷，殊不知，以前那個懦弱的牧野已經不在了。
「嗯。「
牧平海望了一眼牧野，然後點點頭，默默地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