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以你血肉換來的又如何?我們趙家堂堂男兒漢,難道還怕了你不成?」身子一振,趙陽業已軒眉激聲說道。
「那你敢不敢來試試『血陣』的威力?」嘲謔的向趙陽遞過一個眼神,淡聲說道,「你堂堂男兒漢,難道還怕了我這一介女流之輩不成?」
趙陽站在趙暉身後六尺,自能將風雷五彪所佈陣型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暗自估量著忖道:「不知彭意晴剛才對這五條漢子施用了怎樣的妖法,可看這陣型還是一如方纔的那『風雷大陣』,哼,方才身邊兀自有一個襄弟,所以小爺我才那般狼狽,現在我獨身一人去試試這陣法威力,縱不能破陣,也自是不會被這五條漢子所傷的!」心神念及,唇角不禁微翹,緩緩頷首。
「這五人若在一刻前,自是不成氣候,」趙暉綽劍的手心在不知不覺間已被汗珠潤滑,眉頭緊鎖,想要竭力尋找出風雷五彪陣法中的破綻與漏洞,「陣法乍看之下,的確與『風雷大陣』沒有區別,但如若細細觀看……這陣法卻比『風雷大陣』高明了百倍不止,就算是我,想要破這陣法大概也沒有五成把握!」
「小爺前來試陣!」
趙暉心頭一凜,抬起頭來,只見趙陽身形飛似的掠到了自己身前,足步稍一停頓,身形又起,竟在一個起落間躍到了彭意晴精心佈置的「血陣」垓心!
「陽兒,你胡鬧什麼!你當這是兒戲嗎!快回來!」趙暉的精神與情緒竟在同一刻決堤崩潰,顧不得身份的大聲呵斥道,「你會白白將自己性命搭進去的!」
「哈哈哈,」彭意晴聲線夾柔帶軟的嬌笑著諷道,「趙暉,你還沒有你兒子有種,你就是個膽小如鼠的偽君子!」
「父親,沒問題的,」饒有信心的轉頭沖趙暉微笑著道,「方纔父親教導孩兒破解『風雷大陣』的要領,孩兒都記住了!」
「這陣法比『風雷大陣』精妙過一百倍、一千倍,陽兒,趁現在彭意晴還未發動陣法快些回來!否則待會如若想要後悔是萬萬沒有辦法了的!」幾乎業已按耐不住,想要擎劍衝入「血陣」。
「父親將孩兒也忒小看了!孩兒堂堂趙家男兒,怎能有退卻之理?」
彭意晴格格一笑,挑釁說道:「呆小子,你的父親讓你退出我這『血陣』去,你怎麼不聽他的話?你可真是不孝順!」
「我並非不孝,」略沉下頭,一字一字說道,「一人之孝與一家之孝,孰大孰小,我還是分辨的出的!」
「陽兒,你莫要中了彭意晴的激將法!你現在身陷她的圈套,自然分辨不出利害危機!陽兒,你難道不知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為父身在局外,自是將這陣仗觀看的無剩無餘!你難道當真要忤逆為父嗎?」聲色中之焦、之急、之怒,幾乎是趙陽自出生到如今聞所未聞的!
「陽兒,」彭意晴模仿趙暉的口吻,大笑開腔,「我再問你一次,『血陣』你是闖還是不闖?」
「闖!」趙陽瞳色炯炯,一口咬落,嗓聲之中沒有半分畏懼與躊躇。
「趙暉,我可沒有逼他,你自己親眼目睹,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選擇的!」彭意晴微微嬌笑,將嗓聲稍稍抬高,沖趙暉說道。
趙暉面膛時紅時紫,極為難看,體內調息玄力的軌道幾近紊亂,不自禁便要踉蹌跌倒,軟身昏厥。
「沒想到,就這樣一個愣頭青小子便幫本壇解決了趙暉這樣的一大勁敵,真是妙哉之極,妙不勝言了!」心中煞是得意,暗自想道。
「父親!」
「老爺!」
趙二叔與趙襄奔出,一人扶住趙暉,一人接過趙暉手中青釭寶劍,急切呼喊。
「趙二叔,父親這是怎麼了?要不要緊?」
趙二叔側扶趙暉,平伸兩指為趙暉搭脈輔絡,合目半晌不語。
本已跨出門檻即可出逃隱壇的趙大三人見趙陽闖陣,趙暉猛然昏厥,兀自一愣一驚,當即便已轉身入殿,大步流星回身來到趙暉身邊。
「趙二,老爺這是怎麼了?」趙三叔在四人中心腸最為耿介,性子最為急躁,見趙二叔指節在趙暉脈門間掐掐拈拈良久,卻只是緘口不語,不自禁開口問道,「你懂不懂醫術,該不會想用你身上幾分江湖郎中的功力來療治老爺的傷勢吧?」
趙暉看重趙二叔心智性格,自小便將趙襄托付給趙二叔看護照管,趙二叔心細謹慎自不必說,醫術得了數位當代名醫指點,也是非同小可,不比尋常。
「哈哈,」將趙三叔稍顯莽撞的言語化解在淡淡笑音中,睜眼目光極凝重的說道,「老爺是體內的玄力四溢,導致昏厥!」
「那可怎麼辦才好!」趙大叔性格沉穩,平素更是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氣概,但此時也不禁急聲說道,「我們恁多的人的武功,也比不過老爺一個人的,除了老爺,還有誰能勝得過那女魔頭?」
趙二叔手指梭回,轉眼凝目趙陽與風雷五彪的戰局:「有一個辦法,不過成功的概率會很低……」
「現在是什麼時候呢?」趙三叔吼道,「只要能救醒老爺,趙三我就算是受千劍穿,萬刀剮也毫無怨言!」
「好!」趙二叔略一點頭,目光飛速掃過趙大、趙四的面孔,「集我四人之力,幫助老爺將玄力引回正軌即可!」
「什麼?那豈不是用我們的功力去換老爺的功力?」趙三叔揮拳吼道,顯然十分不滿,「那樣就算老爺醒了,少了我們這幾個幫手,又怎麼鬥的過彭意晴與這五條漢子?」
「趙三,住口!」趙大沉聲開腔,眸色匆匆掠過趙陽與風雷五彪的對峙,「趙二,我信你的話!我們就按趙二說的做好了!」
「可是剛剛咱們聽得清清楚楚,趙二自己說,他已經投效了彭意晴的隱壇,大哥你難道就不怕他暗算我們?」趙三煞有介事的說道。
沉默良久的趙四叔乍然張口說道:「趙二哥的為人,我趙四信得過,趙二哥說投效隱壇,必有他自己的道理,咱們也就不必太過窮追不捨了!」嗓音戛然,望了望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的趙大叔。
「趙四說的不錯!」趙大叔點了點頭,轉眼向趙襄,恭敬說道,「二公子,小人四個在這裡為老爺療傷,大公子那邊的境況,還望二公子看這些!」
「大叔放心好了!」趙襄重聲回答,瞳光神光甚是堅決,「我的武功雖然有限,但是拼了命也不會讓彭意晴與風雷五彪傷及你們的半根寒毛!」
不遠處的趙陽,業已在與風雷五彪相呼相喚的陣陣吼聲中,輕靈身形,飛身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