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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回 衝冠 文 / 東樓春秋(書坊)

    「老頭,我敬你方才使用的掌力有些門道,便讓你先出招好了!」淡聲開腔,言語之間,通身殺氣竟已散失不見,「更何況,我是後生小子,自然有理由與像你這般的先輩謙遜謙遜的!」

    「呆子,你為何要救我性命……」秦羽的眼圈通紅,嗓音幾乎哽咽,卻憑著心頭執念,一字一字的艱難開腔問道,「我只不過是你們眼中一枚無關緊要的棋子,你又何必對我這樣好?」

    趙襄朗聲微笑,將掌中劍鋒平直垂下,亦是一字一字答道:「秦姊姊,你教授過我的功夫,便算的是我趙襄的恩師,你救過我趙襄的性命,便算作我趙襄的恩人。我趙襄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是又怎麼能眼看著自己的恩師恩人死在一個與她全然不相干的人的手下?」

    心緒微顫,饒是秦羽性格堅毅堪比鬚眉,此時也忍不住自眼簾之中滑落出淚滴來。

    「老頭,你可聽清楚我秦姊姊方才說的每一句話了嗎?」

    「你樓三爺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記不住這位姑娘說的話?」

    「那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能死?」

    「因為她的殺父仇人便近在眼前,這世上絕對沒有一個人能夠忍受這樣的機會自自己指尖流失而過的!」

    「老頭,我看你喜歡打賭,那麼我便與你賭上一賭如何?」趙襄微微一笑,只將樓三爺淺淺眄過一眼,眸光便全然轉移到了青釭劍冰冷的劍脊之上。

    「這……小子你先說清楚,是什麼賭?」樓三爺思緒敏捷,隱隱察覺出趙襄話語之中有於自己大大不利的地方,不自禁開口說道。

    「哈哈,原來你這老頭只敢和弱者打賭,遇到稍稍強盛一點的對手便想要全身退卻了!」腔子平淡,但每一個人都能聽出其中對樓三爺暗含著的巨大藐視!

    「怎麼不敢?為何不敢?這世上還會有我樓三爺不敢做的事?還有我樓三爺不敢打的賭?笑話!小子,你樓三爺明知你會暗算你樓三爺,但今日也與你賭定了!」頷下幾縷梳理齊楚的髯鬚,伴隨著樓三爺心中怒意不由自主的翩然飛舞起來。

    「樓三爺,你的那『海潮掌力』很是了不起!」趙襄豎起大拇指稱讚說道。

    樓三爺心思甚是豁達,聽趙襄一改對自己稱呼,讚揚自己武功,不自禁喜形於色,哈哈笑道:「那是自然,你樓三爺的武功,縱使放眼天下,也可以算的上數一數二的!」

    「樓三爺,我只習有一套粗淺的劍法,但是卻決然有信心將你天下數一數二的掌法破解了去,你相不相信?」趙襄眸光如酒,一動不動的停留在樓三爺業已開始蒼老的面頰之上,巨聲問道。

    「哈哈,你這小子的口氣可真是大的很!」樓三爺捧腹大笑,對趙襄說道,「你可知在你樓三爺的『海潮掌力』之下,曾經折了多少在江湖中已經成名十數載的英雄豪傑?」

    趙襄唇角向上微微翹起,淺淺笑了一聲,搖頭說道:「不知道!」

    「曾經折過一百五十二條好漢!」

    單憑一百五十二這個數字,就足以讓一般英豪之輩望而生畏!

    樓三爺這番言語的用意,當然也只希望趙襄能夠知難而退,省的自己大費一番身手與周折。

    「那又如何?」趙襄保持著不變得微笑,禮貌的詢問道。

    「也就是說,你這小子如若選擇與你樓三爺交手,便會變成敗在你樓三爺手下的第一百五十三人!」

    趙襄心神緩緩與青釭劍內劍靈契合,嗓音一揚,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我也有可能變成第一個!」

    劍尖顫抖,玄力如注,雨點般朝向樓三爺略算的上高大的身材侵略過去。

    「樓三爺你的『海潮掌法』一共有多少招?」

    一交手之間,兩人玄力迅猛吐露,如電如杏,稍粘便離,趙襄與樓三爺均沒有佔到便宜。

    「你牢牢記住,你樓三爺的『海潮掌力』一共有三十招!」

    「哈哈,那麼我趙襄便用三招劍法來破樓三爺你的三十招掌法!」

    衣袂擺動,宛如白雲出岫,星羅棋布般震盪而開。

    「啊!」

    趙襄身後愣愣站立的秦羽,徒然被這蕩漾而來的玄力震的踉蹌兩步。

    「樓三爺,我已經將秦姊姊請下擂台了!」

    話音落定之間,秦羽足跟正好踩空,不偏不倚的跌坐在了擂台下的空地。

    「哈哈,好,免得樓三爺我的『海潮掌力』運用起來礙手礙腳,不方不便!」

    大袖一揮,一道巨力貫出,將李景琛父女不留情面的狼狽推下擂台。

    「那麼,樓三爺你便出招吧!」

    「好!」

    掌動如水,無骨無形,這一招正是「海潮掌力」中的「潮平岸闊」!

    「我可不能妄然出招,以免中了這老頭的圈套!」劍尖微動,劃出一影緊密劍陣,但求化解樓三爺宛如風月般難以捉摸的掌力。

    「這小子用的是什麼劍法?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名家大氣,但劍中內涵精髓是全然可以令我的『海潮掌力』相形見絀的了!不過,這小子的弱點在於他的玄力修為甚為淺薄,這般的巧妙劍招也是絕不足以擊倒我樓三爺的,哈哈哈!」

    右掌翩然畫圈,左掌吸附玄力真元,硬自與趙襄劍力猛然衝撞!

    「刺啦!」

    劍與掌竟毫無界限的膠著在了一起,發出令人牙酸的尖銳響聲!

    台下群豪們已然忘記了自己押下銀錢的賭局,因為樓三爺與趙襄的交手,足以稱得上是千載難逢的對決!

    「樓三爺,難道你是想與我比拚玄力嗎?」

    握劍之手兀出青筋,極為費力的緩緩攪動,想要在這膠著之中發掘出一個足以令自己制勝的破綻!

    「當然,你當你的樓三爺是傻瓜嗎?」

    樓三爺的額頭業已在不知不覺中佈滿了一層細汗。

    「那麼,我便奉陪到底了!」

    趙襄的嘴角處,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小子,你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僅僅是想要報恩?」

    「我只是見不慣,一個堂堂男兒,為了一個無聊的賭賽便想就一名身懷疾苦仇恨的柔弱女子逼向死路!」

    劍尖開始猛然顫抖,樓三爺的心扉也開始猛然顫抖。

    劍意奔瀉,竟全然都是樓三爺「海潮掌力」的路子!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這不是我樓三爺的『海潮掌力』嗎?他怎麼能這般輕巧容易變轉移嫁接到他的劍法之上?」

    不及多想,縱出氣海玄力,運用右手指掌,緩緩畫出一個海潮的圖案!

    「如若這一招不能戰勝這小子,那我樓三爺從此便改名為狗屁三爺,王八三爺,烏龜三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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