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殺了我,只怕不是這般容易的事!」
慌亂之中馬長安心神微微一定,祭起手中《離騷》卷宗,提縱嗓音幾乎嘶聲說道。
「無極盾雖然不是什麼無物可破的神器,但就憑你馬長安的武功,還不配對我說這樣的話!」
中年漢子眉目如凝,吐露嗓音更堪堪宛若是偌大虛空裡憑空產生的聲響。
「那麼咱們便來試試看好了!」馬長安業已將全身玄力孤注一擲的灌注到了那一冊薄薄的《離騷》之上,「閣下如若想要毀去我馬長安的《離騷》,恐怕也不是那樣容易的事!」
「呵呵,」淡淡冷笑,雙掌結印,不悲不喜的說道,「那我便讓你嘗嘗我襄陽趙家的厲害!」
破風裂空的無極盾業已隨著中年漢子掌式的變化,緩緩激散為了數道極為凜冽的銀白色強光!
「我倒要看看你能抵擋多少?」
銀白色的強光又在一瞬間變作無數支純白色透明的玄力投鏢,宛若傾盆雨點般朝向馬長安通身蓋來!
「這漢子運用玄力製造暗器的功夫也比我高明多了!」馬長安要咬了咬牙,「不過我也不必怕他,他的玄力修為雖然遠強於我,但是我卻有法寶在手!想來還是可以與這漢子拚上一拚的!」
《離騷》卷宗展開,洪聲吟誦道:「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清音似水,聲線之中未曾夾帶一絲半毫的雜音。
而在馬長安唇口緩緩開啟時,凝注與他喉頭玄力業已伴隨馬長安誦詠單音,變作一個個凝固與虛空中無比清晰的正楷字體來!
「哈哈,看來狗急該跳牆了!」
似笑非笑的彎起了唇角,小聲自語著道。
「不過,狗終究是狗,想來這世上是沒有一條狗,能咬死一隻猛虎的!」
如飛箭步以飛縱身前的無極盾為掩護,向著馬長安衝刺過去!
「你能夠構築幾條防線,我便能破壞幾條防線!」
指掌盤錯如枯籐樹根,身形在極快的閃爍之中在自身背後淺淺擱下幾道碎影!
「帝高陽之苗裔兮」一串長音業已將虛空中幾近半數的無極盾撞為齏粉!
「朕皇考曰伯庸」神似繚繞煙塵,緊緊纏繞在中年漢子週身幾處要穴之處。
「就算我不能戰勝他,能拖上一時半刻也是好的,」馬長安淺淺舒了一口氣,有些安心的想道,「這漢子的武功大開大闔,千萬不能讓他將他那門極為厲害的『子龍掌』使用出來,這些玄力凝成的字符多少對他有些牽制的作用,也許,我可以他尚未破解這些字符之前尋找到他武功的破綻!」
「喝!」
中年漢子眉頭一皺,神色已是極不耐煩!
「這些東西惹的我好生煩躁!」身體宛如咆哮雄獅般抖了一抖,「我要將你最引以為傲的東西毀滅掉我要讓你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受死吧!」
自中年漢子左右臂彎肘部漾出一圈極為強悍霸道的玄力氣圈,而馬長安自唇口間激射出的字符業已被這氣圈之力毫不留情的吞噬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稍顯的目瞪口呆,雙手微微顫抖,而馬長安手中的問天氣劍與《離騷》卷宗,早已沒有方初的霸道氣場,「我馬長安是失算了嗎?我明明就算好,這一招起碼可以拖這漢子十數招!卻沒有想到,他竟在一念之間便將我的玄力破解了乾淨!」
中年漢子足步微微一頓,挺直了身子,緩緩活動頸椎頭顱,嘲謔的將馬長安面門種種複雜情緒睹在眼中:「馬長安,你現在服不服?」
「我不相信,難道當真是『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我馬長安苦苦修煉十數年的武功也絕不可能被一個與自己年紀相近的人士這樣輕易的便破解了去!難道說……我馬長安練了這麼多年的武功,全部都是累贅,全部都是錯的?不!不可能!一定是我輕敵了!或者是這傢伙抓住了我的弱點和破綻!」
「為什麼不說話?」目光刀鋒般直指馬長安驚恐面頰,一字一頓緩緩開腔說道,「是害怕了,還是服了?」
「我並不是害怕,」馬長安抬頭努力直視中年漢子的目光,故作鎮定著道,「我只是在想,我馬長安這十幾年來修習的武功,是不是完全錯了!」
「呵呵,」唇角略略有些會心的勾起,淡淡說道,「看來你還當真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武林敗類,不錯,現在大宋武林之中的武功以及修習玄力的功法全都是錯的!只不過,你知道的太晚了!你已經沒有機會觸及真正的武功了!」
眉峰一褶,掌面青筋驟然墳起,中年漢子一雙手掌只在常人一次吐納的時間內變作了一面偌大的蒲扇!
「卸甲訣!」
掌力宛若九天急速下墜流星一般朝向馬長安眉心正中「印堂」穴位,印擊過來!
「不好!」
身姿稍稍偏讓,雙肩「肩井」穴位的破綻便不由自主的顯露了出來!
「彭!」
一聲悶響,中年漢子指尖業已逐漸陷入了馬長安的「肩井」穴位。
「想不到吧,這原本便是一個圈套,我便是要引你躲避,從而擊中你肩頭的『肩井』穴位,馬長安,想不到吧!你現在是不是感覺肩頭略略有些酥麻之感?是不是感覺貯藏與氣海中的玄力宛如落了地的雨滴一般,全然不能將之提縱起來?」
中年漢子的眸中放射出奇異的神光,原本麻木平凡的嘴角,現在反倒顯得有些猙獰!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馬長安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祥,只能試探著開口問道。
「那便很好!」中年漢子掌巔玄力吐露,幾乎要將馬長安結實的肩骨震碎了去,「那便說明,你的武功已經要離開你了!」
「說明意思?」
「哈哈,明知故問,自然是你的趙老爺已經一點一點將你的武功廢掉了!」淡淡微笑,極為平常的說道。
「趙魂,就算我與你在十五年前有著尚未了結的私人恩怨,你也不必這般來報復我吧!」
言語間喉頭一甜,嘴角處沁出鮮紅的血跡來。
「呵呵,我趙魂向來便是有仇必報,今天在這裡看見了你,哪有讓你逃跑的理由?你便認命吧,馬長安!」
掌心玄力猛然僵硬,喉頭不時發出微然笑聲,但趙魂的眼珠之中,卻全然沒有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