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5章 水生顯形 文 / 風標(書坊)
既然周承靈和茶花心意已決,羅教授只得說道:「罷了,罷了,還是我們一起回去吧,畢竟我知道的比你們多。」
周承靈本來打算把羅教授放在這裡的,既然他這麼說,也覺得帶上他雖然行動上會是累贅,但只要豁出去了,倒也是個不錯的幫手,因為他畢竟對巫術的瞭解遠遠超過他自己。
既然如此,大家便沒有多餘的爭執。周承靈又背起羅教授,和茶花一起折回去。
他們很快就回到了屍油燈燭的石屋,羅教授堅持一定要自己站在地上,顛著那只骨折的腿,靠著周承靈。周承靈一手扶住羅教授,一手打著手電。
說來也怪,現在石屋裡之前那種厚重的油霧沒了,手電光明顯亮了很多。周承靈戰戰兢兢地用手電掃視了一下石屋,發現裡面除了那已經被他撲滅的燭台,就是地上鬼屍們留下的一灘灘屍油污漬,並沒別的東西。而且還是那麼靜,靜得有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周承靈茫然地看著羅教授,眼神裡明顯帶著疑惑。因為按照羅教授剛才的表現,那靈嬰不應該這麼老老實實地沒有任何異動。
羅教授也覺得有些詫異,輕聲說道:「我們去石像那邊看看。」
周承靈和茶花都沒有出聲,默契地一起攙扶著羅教授戰戰兢兢地向石像那邊走去。
剛走了幾步,羅教授突然拉了周承靈一下,說道:「等等。」
周承靈此時高度緊張,竟然被羅教授的小動作嚇了一跳。忙停了下來,不解地看著羅教授。
羅教授說道:「看你緊張的,我實在不放心這手電在你手裡。萬一一會兒出現恐怖的場景,擔心你把我們這唯一的光源給丟掉,到那時我們就兩眼一抹黑,只有任鬼宰割的份了。」
周承靈也確實不敢保證自己能夠不因為驚嚇而失手掉了手電,便問羅教授:「難道你能夠拿得穩?」
羅教授搖搖頭,看著地上的油污,說道:「我們不能完全依賴這手電,得弄點別的光源。」
周承靈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知道他是想用這裡的屍油當燃料,不由覺得一陣噁心。但理智告訴他這是值得這麼做的。
周承靈就徵詢地看著茶花,茶花也點頭表示同意。周承靈便讓茶花扶著羅教授,然後從包裡摸出一件多餘的衣服,撕成兩半,分別搓成麻花狀,做成火把的樣子,在石缸上擦上屍油,用打火機點燃,放了一個在地上。石屋裡立刻被照亮了。他又把另外一個放在鏟子上,點燃了拿在手上,打算等到了石像那邊再丟到地上。這樣就不用擔心看不見了。
一切準備妥當,他們就往裡面走去。這一段距離其實很近,他們很快就到了,果然看見一地的狼藉,那石像垮成一推碎片堆在地上,月伢妹的那件白色衣服赫然平放在那石堆上。
周承靈戰戰兢兢地把火把放在地上,警惕地拿著鏟子,隨時預備著可能出現的戰鬥。他迅速掃視了一下裡面,沒有看見有人或者別的什麼讓人恐懼的東西,只有那件衣服靜靜地蓋在石堆上,在火光的映襯下十分惹眼。
這衣服不是被一種無形的東西強行奪去的嗎?怎麼又被扔在這石堆上了?那個靈嬰呢?
周承靈不解地看著茶花,茶花卻臉色煞白地看著那衣服,就像看見了非常恐怖的東西。
羅教授已經感覺到了,顫聲問道:「是不是下面有東西?」
茶花沒有回答羅教授,眼睛直直地看著那衣服,就像丟了魂一樣,慢慢地走上去。
周承靈不知道茶花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但他現在非常沉著,已經忘記了害怕,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拉住茶花,順手一揮手裡的鏟子,把那衣服撩開。
那衣服被撩開後,下面猛然冒出一個人來。周承靈和羅教授嚇得連退幾步,羅教授已經腳骨骨折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連滾帶爬地退了好遠。而茶花卻顫聲叫道:「水生哥,怎麼真的是你?」
周承靈心跳極快,大著膽子再看那人,這才看清那並不是活的人,而是一具完好的屍體,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石頭中間的坑洞裡。那屍體就像一具剛死不久的新屍,面目清晰而乾淨,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的一個青年男子,相貌很普通,說不上好看,但絕不難看,嘴角微微上翹,透著倔強而孤傲的表情。
周承靈知道這就是那個神秘的水生了,不由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有些同情又有些嫉妒。不過,居然絕對沒有害怕。
這讓他多少有些意外,便一把拉著茶花,指著那屍體問道:「他就是水生?」
茶花已經流下淚來,說道:「是的,他怎麼會這樣呢?」
茶花畢竟和水生一起生活了多年,雖然沒有特別親密的感情,但也算得上親人了,沒想到他真的被禁錮在石像裡,直到現在才現出來。為此難免傷感,早將危險置之度外了。
周承靈此時卻異常冷靜,他仔細看了水生,感覺他此時似乎沒有想像中那樣會對他們構成危險,便想起茶花剛才衣服被奪的情形,現在看來,那應該不是這個水生所為。
那會是誰呢?真的是靈嬰嗎?那麼,那靈嬰又在哪裡?為什麼不現身?
同樣的,羅教授也想到了這點,也覺得奇怪,便顧不得腳疼,在地上挪著身體爬到水生的面前,仔細看了看水生的樣子。
周承靈見羅教授神色凝重,料到他應該能看出些端倪來,為此在一旁緊張地等待答案。
過了一會兒,沒等羅教授有所解說,旁邊那件月伢妹的衣服突然自己慢慢地立起來了。而且那衣服裡明顯有個東西在動。
周承靈驚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驚恐地看著那衣服,羅教授也揚起頭來看著那衣服,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不一會兒,那直立的衣服後面又顯出一個活生生的水生。那個水生手裡拿著那件衣服,表情木然地看著大家。而石堆中那具水生的屍體仍然端坐在那裡,和剛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