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十九章 淵土 文 / 末靈荒苑
夜已黑,景物不可見,晚間靜謐的林間泛著一股散寒的冷意,令人發抖,週遭漆黑一片,不時猛獸咆哮,震動山河,淒厲的叫聲此起彼伏。
只有霧海花樹這光亮一片,每一朵霧海花都通體晶瑩如同玉質,在散發瑩輝,不斷的抖動燦爛的光飄飄灑灑,覆蓋住洪濤的石墓,覆蓋住左牧的身影。
佇立在石墓前的身影,一動不動,他心中傷痛,不能自拔。
所有的人都來過,勸過,可沒辦法,心中最為柔軟的東西被傷害了,再也回不來,任誰也無法立刻從悲傷中醒來。
黑夜已來,星光璀璨,半夜。
卡嚓
一所房門打開,一道身影手中帶著東西,望著後山處霧海花那片光亮處,而後邁步走去。
滿地堆積的樹葉很厚很厚,那道身影站在左牧的身後,舉起手中所拿的東西,汩汩的朝嘴裡灌,喉結不定的抖動,那是酒。
「來喝一杯!」
杜命把酒遞給左牧說道。
左牧靜默片刻,就在杜命以為他還是一動不動的時候,左牧回頭接過酒,猛地朝嘴裡灌。
汩汩的喝了大半缸,妄圖用酒來解決心中的痛楚。
杜命嘴角泛起一絲笑容。雖然酒會讓人越喝越醉,可它亦是人解決煩惱,發洩鬱悶的一個途徑,只要知道發洩,那麼這個人的心還可以救。
左牧放下酒缸,喘了一口粗氣。
「呵呵,夠嗎?」杜命問。
「不夠!」左牧說。
「那麼接著喝!」
左牧汩汩的又是喝了起來。
兩人你來我往互相喝酒,喝的有些醉意。
兩人就這樣靠在一片冰涼的墓碑上,望著夜空下璀璨的星光。
「傷心嗎?」杜命問。
「傷心!」
「心痛嗎?」
「心痛!」
「好,那麼就這樣讓痛下好嗎?」杜命瞇著眼睛。雖然在黑夜中並看不到。
這時,一直漠然的左牧才抬起了頭,清澈的眸子中泛著一股疑惑,來的人都是勸解他要忘記過去,好好生活的,可杜命似乎並不這樣。
「是不是很奇怪?」杜命問。
左牧點點頭。
「死亡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它最為可怕的是死者與親人之間感情的羈絆,這份沉重的羈絆才是痛苦的源頭,記住傷痛並沒有什麼不錯,因為這樣你所愛的人還可以活在你心中。」
左牧漠然。
「見過因為時間貧乏而死亡的嗎?」杜命問。
左牧搖搖頭。在行雲府他們從小到大並沒有因為時間的貧乏而擔心過。
「呵呵,修道士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修道士並不缺少時間,他們缺少的是修為而已,他們所要追尋的是強大的肌體,能夠鎖住更加充足的時間。
而普通人,在他們出生的時刻便決定了他們的未來,每天要忙於奔波,不能夠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生怕那個時候時間突然不夠了,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死去了。」
左牧能夠想像到那種畫面,不過他並沒有見過,所以無法瞭解的透徹。
杜命又灌了一口酒:「你總不能這樣一直下去,人畢竟還是要生活下去的,努力吧!聽聞強大的醫師是可以逆天改命的,可以虛空捕捉靈魂碎片,重聚真身的,如果希望洪濤可以復活的話,那麼努力修煉吧!」
「真的!」左牧的表情很激動,洪濤可以復活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十分讓人興奮的消息。
杜命點點頭:「可以,不過前提是你自己的修為要通天徹地,這樣才會有能力。」
「好!」
左牧終於恢復了朝氣,找到了希望,拿起酒缸汩汩的灌了起來。
杜命看著左牧喝酒的樣子笑了笑,自己只不過是給他一個希望而已。
砰!
突然間酒缸掉落了下來,左牧一下子歪倒在地上睡了起來。
心神放鬆起來,多天的疲憊自然而然的顯現出來。
杜命把雙手放在腦後跟,看著滿天的星光,逐漸的,那些星光卻是化成了一個巧笑嫣然,容顏極美的少女,她嘴角輕笑,聖潔而美好,在衝著杜命嬌笑。
啪啪啪!
「杜命,記住了嗎?以後見到我就要像今天這樣,低下你卑微的頭顱!你在杜府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冬日凜冽的寒風在空中呼嘯著,發出尖銳的聲音,慶城杜府附近的一個小胡同裡,已經被白雪所覆蓋,美好而聖潔,而這一切卻被一道不和諧的聲音被破壞。
四五個身穿華貴衣衫少年,臉色稚嫩,為首的少年此時一臉倨傲的看著對面的兩個同樣年歲大小的少男少女。
單薄的少年跌倒在白雪中,衣衫上佈滿了髒兮兮的黑色腳印。
少年抬起頭,面色出奇的平靜,如墨的瞳眸靈動而非凡:「欺負一個小女孩,你覺的很開心嗎?」
這句聲音換來的自然是倨傲少年的嘲諷大笑。
那個被少年所保護的少女,一身高貴的紫色紗裙,五官出奇的精緻姣好,眼睛大而靈動,皮膚猶如白色的晶瑩玉石,白皙而光滑,十足的美人痞子,長大必然是一個傾國傾城的仙子。
此刻的少女卻只是有些好奇的看著保護她的少年的身影,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漫過心田。
杜命回過神來,嘴角輕笑,當初年少的自己居然還妄圖保護紫涵,恐怕當時她的修為就已經不低,打敗杜天涼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不是因為這的話自己或許還不會認識她。
「紫涵,你現在還好嗎?」
想起紫涵,杜命的臉上便佈滿了幸福而溫暖的笑容,在慶城那個小小的小城中,在過去的十幾年記憶中,那一道絕美的身影總是伴隨在他左右。
淵土
在數億里之遙的地方,被星光璀璨的星隕所瀰漫的廣闊天地中,整片天地中奇異的泛著漆黑如墨的黑色煙霧。
枯冷而寂寞,寒冷的黑霧能夠把人吞噬。
一道深淵而不見底的溝壑橫跨在大陸上而不見其盡頭,其中彷彿是一道黑線緊貼在大陸的表面,而那是因為太深的緣故,完全看不到地下是溝壑。
就在這無盡的枯冷黑霧中,泛著奇異而明滅不定的光,如同一層薄膜在像流水一樣發出一陣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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