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回:先見毒士起援軍 文 / 曹滸(書坊)
暖風吹拂,一隊大軍從荊州出發,向著南陽方向而去,劉琮、鄧芝、武安國和王威的兒子王岳四人帶了一小隊侍衛四下飛跑,劉琮他們頭一次在軍中,看什麼都好奇,但是王岳已經入武三年了,對這些沒有什麼好奇之處了,加上他來之前,王威千叮萬囑,讓他護好劉琮,因此他一絲不苟的提著車**斧,帶著護衛跟在劉琮的身邊,本來這只押糧軍只是有黃忠一人負責,可是蔡氏雖然答應劉琮來了,卻怎麼也不能放心,又點了刺史府護衛正將張南隨行,生怕劉琮出事。
劉琮正和鄧芝邊走邊談論著山河形式,突然一騎飛馳而至,馬上騎士拱手道:「二公子,前面就是樊城地界了,黃老將軍問您可否進城?」
劉琮道:「不必進城,抹過樊城,在樊城以北紮營。」騎士應諾而去,鄧芝笑道:「這樊城尉劉泌是景升公的族兄,二公子不去拜見嗎?」
劉琮笑道:「我這位老族伯一向囉嗦,我們還是不要進去聽訓了。」兩個人說話的工夫,鄧芝突然眉頭一皺,道:「那裡來得腥氣!」他話音沒落就聽路邊一聲怒吼,跟著一隻孤狼嚎叫著衝了出來,向路的另一側衝去,劉琮的紫翼豹正好擋在它的身前,鄧芝急忙一帶馬擋住劉琮,輪刀就劈,孤狼在半空之中一轉身,猛的躍起,向著鄧勞的頭上撲去,這隻狼的身上有傷,看樣子是被人追到這裡來的,此刻發了狂性,瘋了一般的向著鄧芝撲去。
孤狼剛一躍到空中,就聽一個聲音響起:「不要去!」隨著話音一隻羽箭飛來正射在孤狼的腰上,孤狼慘叫一聲,從空中摔了下來,武安國這會催馬趕到,一錘把狼砸成了肉餅。
劉琮四下看去,卻找不到人影,他伸手把箭取了下來,捻在手裡看看,就見上面寫了一個『封』字,此外再無標記,他向著箭射來的方向一拱手道:「是哪一位壯士射得好箭,請出來一見。」
可是路旁的樹林之中一片寂靜,王岳催馬有過來,有些懊惱的道:「二公子,我派人去搜搜,把人給你找出來。」劉琮笑道:「沒有這個道理,人家既然不想見,那就算了。」說完把箭插到了自己的箭囊之中,指揮眾人離去,卻把那頭狼給丟下了。
等大軍過去好一會,樹林之中才走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來,看了看遠去的兵將,自去撿了死狼,然後向著樊城方向去了。
劉琮大軍在樊城之北休息一夜,第二日仍向北行,樊城尉劉泌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昏睡一夜,第二天清晨才醒,聽到屬官來報,驚叫道:「二公子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讓他去安眾做什麼。」說完下令立即點兵,追上劉琮,一來勸他回去,若是不能勸動,則隨軍去安眾,可是他身體實在不好,一急之下又動了心火,沒等大軍集結,又倒下了。
劉泌急得暴跳如雷,竟然要不顧身體前去,就在眾僚屬苦勸之既,一個少年從外面走了進來,伏身一禮道:「舅父,按現在的時間來算,二公子的部隊已經要到安眾了,攔是攔不回來了,而您正在病中,就是去了,也不可能陣前激戰,若是舅父信我,寇封願意替舅父走一趟。」
劉泌有些猶疑的道:「你未足弱冠,就是去了能有什麼用啊?」寇封傲然的道:「甥兒雖然未足弱冠,可是弓馬精熟,家傳的槍法也算過得去,既然您只是為了護送二公子,又不用上戰場,甥兒應該能應付得來的。」
劉泌想了想道:「也好,你這也是一份機緣,我給你三百馬軍,你日夜趕路,一定要趕上二公子,盡量保護他。」
寇封應諾,拿了劉泌的將令去調了三百馬軍立刻北上,此時的樊城還不是前鋒要衝之地,總共也沒有多少人馬,寇封幾乎是把城中所有的力量都帶走了,劉泌生怕城中有失,不敢養病,強挺著巡視全城,並下令關城禁嚴。
劉琮擔心去的晚了被曹操跑了,不停的催黃忠快走,三天之後,大軍到了穰城,這裡守備森嚴,黃忠派了小校去城中通報,然後帶了大軍在城外等候。
等了一刻,一隊西涼騎士飛馳從穰城而出,劉琮看著他們驕健的身影不由得感概萬分,明年這支人馬就會投降曹操了,而荊州少了張繡的人馬之後,再無力於曹操野戰了,荊州軍將也開始了對曹操的恐懼,加上張繡曾殺了曹操的兒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大將典威,卻仍得到了曹操的厚待於是荊州之中的降曹之聲就開始一點點的抬頭了。
劉琮正在那裡感概就對方已經到他們的身前,當先一人士打扮,皮甲護腕,看上去忠厚老實,看不出有什麼出奇的地方,遠遠的向著劉琮一拱手道:「是荊州景升公的二公子嗎?在下賈詡,見過二公子。」
鄧芝推了一下有些神遊天外的劉琮,劉琮這才緩過神來,急忙還禮道:「是和先生嗎?不知道我父現在何處?戰事如何?」賈詡苦笑一聲,道:「曹操在安眾挖地道把輜重散去,然後示弱而戰,戰敗了我家張將軍和景升公的聯軍,隨後又復攻穰城,中了我們聲東擊西之計,損兵折將,本來兩軍還在對峙,不知道為什麼,昨夜曹軍突然撤走,張將軍和景升公已經帶軍馬去追殺了。」
劉琮拍腿叫道:「哎呀,父親和張將軍此去必敗無疑,和先生怎麼不攔住他們啊!」
賈詡有些意外的看著劉琮,一旁的鄧芝皺眉頭道:「二公子,怎見得景升公和張將軍必敗啊?」
劉琮道:「曹操雖敗,但是大軍骨架不壞,而且我軍既然退守穰城,可見主力已經受了重創,曹操跟本就沒有退走的必要,可是他卻急急退軍,險然是許昌有大事發生,要他馬上回去處理,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會不小心我們的追擊呢。」
劉琮一邊說一邊偷眼看著賈詡,『穰城之戰』劉表幾度津津提起,劉琮對這裡的每一個變化都瞭如指掌,這些話正是賈詡對張繡和劉表二人說的,他當著賈詡的面說出來,就是要看看賈詡有什麼反應。
賈詡驚怔的看著劉琮,暗自忖道:「人都說劉景升長子懦弱,次子紈褲,怎的這小子卻能有這樣的見的?」他乾咳一聲,故意寬解道:「二公子不必擔心,曹軍既然是急著撤走,那必不可能久戰,所以張將軍和景升公應該都沒有什麼危險。」
劉琮長歎一聲,故意思索片刻,才道:「和先生,我父親和張將軍此次突襲,可以說是打草驚蛇,但是也讓曹操不會再提防我們,不如我們盡起穰城之兵,加上我帶來的人馬,二次追襲,應該能打曹操一個措手不及。」
賈詡整個人都驚呆了,他自然看出曹操的佈置,而且也有了等張繡他們回來之後,領兵再攻的想法,可是這話從劉琮口中說出來,卻讓他又驚又震,忖道:「這小娃娃年紀雖小,可是機變竟然不輸於我了。」
想到這賈詡微微一笑,向著劉琮道:「全依二公子。」他這個人擅於藏拙,既然劉琮說出來了,他就不會再說一遍了。
黃忠有些猶疑的道:「二公子,此計當真可行嗎?」劉琮笑道:「老將軍放心,此計定然可行,劉琮心裡懊悔沒有早一點來,現在雖然可以取勝,但是對曹操並不能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不過看到賈詡恭謹的樣子他還是覺得沒有白來,若是能把賈詡留下,那賺得可就大了。
賈詡立即點兵出城,他早就準備好了,所以大軍全不費時,眨眼工夫就出集結完必,劉琮看著大軍,想了想道:「和先生,我們不如換一條路去追,同時通知父親和張將軍從正路再返回去,想來擊敗曹操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賈詡苦笑一聲,道:「和也想換一條路,可是我們西涼軍在這裡是客居,大路還行,若是走小路卻是要迷失方向了。」
劉琮聽了皺眉不語,他聽劉表說過,這一戰並未能盡取全功,就是因為鎮威中郎將李通,臨時出兵接應,張繡和劉表的兵力不足,只能看著曹操的後軍敗走,若是能找到這條道,直接插到曹操的後軍,然後截斷李通的道路,那定能一竟大功。
劉琮正在煩惱之間,一騎從後軍,由張南陪著飛馳而至,那馬上坐得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見劉琮,也不說話,先將一張狼皮捧了過去。
劉琮一愕,隨後從身後的箭囊之中取出箭來道:「你就是這支箭的主人了?」寇封回禮道:「末將是樊城尉的外甥,奉了母舅之命,率三百馬軍,前來助戰。」
劉琮微微一笑,道:「三百馬軍,只怕不能有什麼大用吧。」寇封凜然道:「三百馬軍雖少,可是皆與封一般不畏一死,當可為二公子一戰。」
劉琮笑而不答,他對這個日後劉備的乾兒子也還是瞭解的,知道他勇烈剛毅,自然不會拒絕他參戰,只是他還沒等說話,鄧芝突然道:「寇小將軍,這裡道路你都熟嗎?」
寇封自得的道:「末將久在南陽,對這裡的每一條路都很熟悉。」鄧勞微微一笑,向著劉琮的道:「二公子,此天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