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萬蛇老人 文 / 青爭谷主

    鴻蒙為老者把脈探查了一番，便知曉老者並非受了什麼外傷，而是急火攻心所致的內傷。生命無憂，只是一身修為恐怕再也無法精進了。可憐又一個無敵強者自此將被世人遺忘。

    天鴻城鴻氏世代行醫，鴻蒙雖然不會什麼生死人肉白骨的絕世醫術，不過一些基本的救人之道他還是懂的。

    去淤血，通經絡，度靈力，注新血一系列的流程鴻蒙輕車熟路很快完成。一切完工，接下來就只有等待老者的醒來。

    夕陽西下，日落月升，凜冬的夜空月朗星稀。寂靜的林間，一堆篝火跳動著暖人的光。篝火旁邊，一個消瘦的少年盤坐運功修煉，一位白髮老者沉睡於乾草之上。

    咳咳咳

    一陣乾咳之聲打破了林間的寂靜，鴻蒙連忙起身而至，望著因為乾咳面色有些潮紅的老者，眼神流露出關切和可憐之色。任誰也想不出這樣的眼神會出現在一個曾經殺人如麻的人眼中。其實鴻蒙並非真正絕情冷血，他的冷是對西方人而言的，而面對東方同胞，他一樣有著滿腔熱血。

    「前輩，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老者警覺的自查了一番才點了點頭。

    對於這末微的細節，鴻蒙並未在意。畢竟在這個爾虞我詐充滿欺騙弱肉強食的世界裡，處處充滿了陷阱，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是必不可少的，更何況兩人之前從未謀面。

    鴻蒙友好的笑了笑道：「醒了就好。」

    「小兄弟，大恩不言謝，請受老夫一拜。」覺出自身沒有少什麼，更有被救的跡象，老者便知自己方才面對救命恩人有些太過多慮，連忙起身拱手言謝。

    「前輩這樣折煞小子了，如此大禮，我會折壽的。」鴻蒙出手止住老者的拜謝，轉口問道：「前輩為何無故自傷於此？」

    自傷？我是那麼想不開的人麼？老者有些好氣，不過見鴻蒙關切而誠懇的眼神，最終幽幽一歎道：「也罷，小兄弟是老夫的救命恩人，我也就不隱瞞小兄弟了。我是道修，小兄弟可知道道修有本命獸一說？」

    「這個自知，所謂的本命獸其實和西方修煉界法師的契約魔獸類似。只不過東土道士的本命獸是巧用命運的偉力讓人與獸兩者的命運聯繫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西方的契約魔獸則是以契約之力將人與獸相連，達成某種承諾，形式多樣，有最嚴厲的血契，還有主僕契約，平等契約等等。總的來說東土本命獸比西方契約魔獸的達成條件更加苛刻，所以也更加厲害。莫非前輩的傷與您的本命獸有關？」

    「實不相瞞，確實如此，昨日我派遣我的本命獸幽冥蟒偷入萬毒谷深處尋寶，結果在逃離的途中被殺死，禍及我身，只怕以後一身修為不進反退！唉，都是一時的貪念惹的禍啊！」老者悵然興歎。

    萬毒谷，幽冥蟒？鴻蒙瞬間就聯想到了昨日萬毒谷內，八隻小蟲追殺一條百米巨蛇的場景，莫非那可憐的百米巨蛇便是眼前這位前輩的本命獸。若真是如此，那老者的一身修為恐怕真的不進反退了。想起老者搭上本命獸而偷出的寶物卻被自己不勞而獲，鴻蒙覺得有些對不住眼前的蒼顏華髮。不過關於功法的事他打死也不會說出去，不管對方是誰，這是原則。

    「傳聞，萬毒谷內有八大遠古毒物，連武聖級別的高手都要止步禁足，前輩卻敢闖一闖，這份勇氣，在下佩服之至。」武聖禁足萬毒谷的事天下皆知，鴻蒙由衷的向老者表示欽佩之情。

    老者苦笑不已，心道：佩服個屁，要不是我有本命獸可充當第二生命，打死我也不去冒這個險。

    「對了，這都寒冬臘月了，小兄弟怎麼會出現在萬毒谷附近，莫非小兄弟是藥師，來此處採藥。」老者顯然不想再提自己的傷心事，轉口問道。

    「我哪是什麼藥師，一介武夫而已。」鴻蒙平攤雙手道，這一攤手，正好露出了手腕處被八大毒物咬傷的一處傷口，傷口處紅裡發黑，表現出有毒的跡象。

    老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鴻蒙的手便開始把脈。「小兄弟中毒了？」

    鴻蒙可不敢老實回答老者的問題，要是讓對方知道自己是被八隻遠古毒物咬傷的，坑定會聯想到他的本命獸之死，更能聯想到被本命獸帶出的寶物。萬一老者為了曠世功法，殺人奪寶，那鴻蒙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想起那百米巨蛇威武的樣子就可以猜測出老者的實力，就算現在老者身受重傷，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一百個鴻蒙也並非老者的對手。

    「咦！小兄弟你身中八種劇毒，竟然還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老者驚歎一聲，用吃驚與狐疑的目光看著鴻蒙。

    鴻蒙心裡猛跳了一下，連忙收回手，訕訕笑道：「可能是我福大命大吧！」

    「我很奇怪，小兄弟怎麼會同時身兼八種屬性各異的劇毒，莫非小兄弟也進入過萬毒谷，見過了八隻萬古毒物？」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鴻蒙深刻知道，關於曠世功法的事，打死鴻蒙也不會透露半個字。

    「怎麼會呢，前輩你也不想想，就我這區區三階武士的小小武修，見了那八隻萬古毒物，那還不死路一條，哪還能站在這和前輩你說話。就連前輩的本命大蛇都不是對手的存在，我怎麼能逃脫呢。其實不瞞前輩，我以前不小心被毒物傷過，身中劇毒，無法醫治，後來得知祖上有一偏方，記載著以毒攻毒之法，當時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就尋來另一種與之相剋的毒物，將其毒液注入我的體內，結果居然真的將我救活了。可是不久之後，體內的劇毒又開始搗亂，無奈之下只好在尋其他毒物來醫治，就這樣久而久之，反覆數次，就成了現在這個樣了。偏方上說，需要尋得八種屬性的毒物各一種方能根治。我聽說萬毒谷為天下最毒之處，其中毒物種類數量都是世界之最，所以就來此碰碰運氣，結果還真讓我尋到了第八種毒物，這不，這就是最後一種毒物留下的傷口。」鴻蒙面不改色，伸手露出傷口，侃侃說道。

    老者聽得半信半疑，不過有一點老者自己可以肯定，這傷口若真出自八大遠古毒物中的任何一隻，那麼眼前的少年必死無疑。不過老者不知道的是鴻蒙確實同時被八大毒物所傷，各系毒液，同時入體，瞬間達成平衡，才會不死。

    「奇人奇方啊！世界之大，果真無奇不有啊。有人能想出如此奇方，當真叫老夫大開眼界。」老者讚歎一番又道：「小兄弟也是奇人啊，今日中毒至此卻可大難不死，他日必有後福。」

    「那就借前輩的吉言了。」鴻蒙笑著抱拳。見老者不再追問中毒之事，鴻蒙的心也隨之安定下來。

    「小兄弟乃大富大貴之人，老朽倒是想結識一番，修煉界中稱老夫萬蛇老人，但不知小兄弟貴姓？」

    「貴姓不敢當，無名小卒一個，姓鴻，單名一個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