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孫教授的古墓經歷(二) 文 / 水中雲天(書坊)
我們向周圍照了下,墓室裡很靜謐和空曠,空氣之中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我們決定向南走走看看,為了節約電量,只開了老戴的手電。
漆黑之中手電筒也只能照出六七米遠。
老戴走在最前面,我和老張跟在後面,大約走了四五十米,從手電筒光亮的盡頭,依稀可以看到一座大形的石柱。
我們快步走過去,轉了一圈,發現是個方形的大柱子,步量了一下,大約每一面都有十五六米長。柱子表面光滑冰涼,看來是被打磨過。老戴向上照了下,看不到頂。
我們本打算離開繼續往前走,老張突然興奮地喊了一句:「快看,柱子上面有鑿出的圓孔,可以攀上去!」
我和老戴馬上圍過來仔細一照。果然,在柱子的其中一面距地面一人高的地方有巴掌大的凹孔,密密麻麻向上延續。
要上去的話,肯定有一個人要留在下面當梯子。
老張很知趣的說:「你們上去吧,我年紀大,估計攀不了那麼高。」
我和老戴點點頭,只能這樣了。
依舊是老戴在前面,我在後面。每個孔之間的距離很遠,要消耗很大的臂力才可以向上移動。幸虧上學的時候經常鍛煉,要不真攀不上去。不過我還真羨慕老戴,只見他嘴裡咬著手電筒,攀爬起來竟然像猴子爬樹一樣輕快。
我努力跟在他身後,不被他落下。爬了有二十幾米,本以為這柱子會一直延伸到頂端,正想對老戴說讓他別爬了,沒成想他突然停下來,害的我的腦袋被他的腳結結實實踩了一下。
「幹嘛?!」我窩火道。
「到頭了,柱子不到頂端的青石板,上面很空曠。」老戴含著手電筒的嘴嗚咽出了這幾個字。
到頭了,什麼都沒發現,看來做的是無用功啊,有點不甘心的對老戴道:「看看有沒有什麼入口?」老戴聽了我的話,這摸摸,那拍拍。
「吱呀——」上面傳來石板翻轉的聲音,有暗門。
老戴把手電筒放到柱子的頂端,興奮地向我喊道:「孫幹事,還是你聰明,真有門啊!」
這傢伙又要恭維,我趕緊讓他進去,我也好上去。
老戴靈巧的鑽了進去,探出腦袋向我興奮道:「有石梯通往下面!」
我爬上去一瞧,原來柱子並不支撐上面的石板,柱子的上表面也是光滑的。小門就在距離石柱頂端幾十公分的地方,剛好能容一個人鑽進去。
老戴催著我進洞裡,我踉蹌的爬進去。柱子裡面果然像老戴說的那樣有一條窄窄的石梯,環繞著柱子內壁向下延伸,空氣裡充斥著很濃的霉味。
我正向下看得入神,「啪」的一聲,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汗毛立馬豎了起來。
「誰!」我轉身叫到。
「我,老張。」老張嘴一咧嘿嘿笑道。
「老張,你想嚇死我啊,你不是在下面嗎,怎麼上來的?」
我和老戴疑惑起來,因為下面的鑿孔離地面差不多兩米高,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攀不上來的,何況老張一把的年紀。
「哦,我在下面轉悠了會,發現有很多方塊的石頭,把它們壘起來,墊在腳下才攀上來的。」
我和老戴不禁對老張豎起了大拇指,想想我們這才爬上來,老張就跟上來了,這速度這體力讓我們兩個青壯年人臉紅。
「我聽見你們說有梯子,什麼梯子?」老張向我們身後張望道。
我和老戴趕忙把老張拉進來。
我們朝下面喊了幾句老胡老李,沒有任何回答,連我們的回音也沒有。
三人商議了下決定下去看看,說不定老胡和老李就在下面。老戴走在前面,我其次,老張最後。石階上有很多青苔,上面還很濕滑。不知道在沒有陽光的地方它們是怎麼長出來的。我們小心的向下一步步走去。
剛走幾步,又是「吱呀」一聲,上面的石門自己關上了。我們相互瞅了下對方,暗淡的手電筒燈光下,依舊能看出彼此被嚇得蒼白的臉。
「應該是慣性,沒什麼的,不要自己嚇自己。」老張在後面解釋道。
我們繼續順著石梯旋轉而下,走了一會,並沒有出現什麼機關陷阱,所以放鬆起來,大步流星的向下邁,想快點到達底端。
忽然,我感覺扶著牆的手摸到了濕濕的東西,拿到嘴邊一聞,腥腥的。老戴看見我不走,向我照過來。藉著光亮,我一看,頭髮差點豎立起來。手上不知什麼時候,沾滿了鮮血。我趕忙朝衣服上不停的抹。
血的顏色很鮮,像是剛剛流出來的。我們趕快打開所有手電筒,朝牆上照去,只見有無數針孔大的斑點密密麻麻分佈在牆上,血正從孔裡往外滲出來。
「怎麼回事?怎麼會有血?」老戴瞪著眼睛驚恐著問向老張。
老張盯著牆壁搖了搖頭:「我也是頭一次見古墓牆壁中滲出血來。
我仔細朝手上照了照,發現上面的血已經被擦得乾乾淨淨了,心裡才算鬆了口氣。
老戴用手抿了點牆壁上的血,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皺眉道:「這是人的血!」
我不願多呆一秒鐘,向他們兩個催促說:「趕快走吧,下去看看要是老胡和老張不在下面我們就趕快出去,這地方怎麼看都透著一股陰森勁。」
三個人都不敢說話,默默地向下走去。「吱吱,吱吱……」突然,連續的摩擦聲傳入耳中,像刀片刮過牆壁般刺耳。我們三人都聽見了,停止了走動,想辨出聲音的方向。
那聲音似乎覺察出我們在找它,停止了響動。
「應該是一些昆蟲發出的聲音,沒什麼可緊張的……」老張話還沒有說完,就跳了起來,「癢……癢……」
我們朝他腿上一照。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老張的一條小腿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像水蛭一樣蠕動著,但是頭上卻有兩顆鋸齒般的尖牙。
原來剛才那些聲音就是牙齒摩擦發出的。老張癢的受不了,擼起褲管用手去抓,可是抓下來的卻是腿上的肉,肉已經沒有了血色,森白的小腿骨露了出來。
我驚恐的指著老張小腿上露出的白骨,說不出話來。
老戴一把抓住老張的手大聲喊道:「不要撓,蟲子已經吸入你的肉裡了!」
可是老張已經像瘋了一樣,甩開老戴的手,不斷地抓撓著小腿。一塊塊的肉合著黑色的蟲子,被抓了下來,片刻工夫,老張的右腿只剩下光禿禿的小腿骨支撐著。再看老張好像很舒服的閉著眼睛大喘著粗氣。
地上的蟲子拋棄腐肉,朝我們爬來。我和老戴趕緊後跳。有一些既長又粗的蟲子應該是喝了老張血後腫脹起來的,在地上不停的絞著身子,片刻就斷成兩截。我心想難道它們在自殘嗎?接著我看見扭斷的那一半快速的長出牙齒,向我們蠕動了過來。
「快跑!他們在分裂!」老戴拽著我邊跑邊喊。
「老張怎麼辦?他還在上面!」
「顧不上他了,再不跑都會被啃死!」
我倆跑了一會回頭一照地上,蟲子沒有跟過來。可能老戴覺得剛才的語氣太重了,對我道歉。我知道他是對的,沒有怪他。我們抬頭向上望了望,漆黑而又死寂。這是不好的表象,如果老張還活著,一定有手電筒的亮光和聲音。
我和老戴失望的歎了口氣,對老張的意外很難過。我倆商議了下決定還是先下去看看,要是沒有老胡和老李,再快速的跑過那片蟲區,從石門爬出去。
老戴在前面,我在後。可能是我還沒有從剛才的緊張中緩過來,老感覺有個人在自己身後,跟著我走,那感覺就像老張還在我後面一樣。有幾次我猛的向後一照,發現除了空空的石階什麼也沒有。
老戴安慰我說不要多想,也不要難過,老張的死不是我們的錯。
走著走著,突然感覺後面有一股的熱氣撲在我脖子上。一回頭,「媽呀」我嚇的喊了出來。只見老張正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盯著我,嘴裡呼著氣,滿臉都是汗珠。
聽到我的喊叫,老戴手摸著腰裡的手槍轉過來一瞧,也嚇了一跳,哆嗦著問:「老張,是……是你嗎?」
「總算追上你們兩個了,你們兩個跑什麼啊?也不等我。」老張上氣不接下氣的埋怨道。
「老張,你的腿怎麼樣了?」我急切的問道。
「腿?腿怎麼了?沒事啊!」
「那你捲起褲管讓我們看看。」老戴指著老張的腿逼問道。
老張來了個金雞**,無奈的撩起左褲管,我們用燈一照,上面的肉好好地長在腿上。
「怎麼可能?!剛才,明明,孫幹事,你說……」老戴納悶的撓起了頭。
剛才的一幕真真切切的印在腦海裡,難道是做夢,哪有兩個人做同樣夢的。
老張看著我倆若有所思地說:「我明白了,一定是剛才你們兩個在上面聞到血腥味的時候被催眠了,產生了幻覺。」
我和老戴想了想覺得老張說的挺有道理,畢竟他參與過好多古墓的發掘,可能以前遇見過這種情況。
我們三人又一起繼續順著石階往下走,走了一會,老戴突然停下來了,燈光停在石階上。
我和老張伸頭一瞧,石階上趴著一具死屍。三隻手電筒一起照過去,看的更仔細了。只見一具屍骸斜趴在地上,從衣服上看,像是民國時期的人。
「看來墓的確被盜了,這個人應該是盜墓賊,不知為何會死在這裡?」說完老張就去翻看那人的衣服。在口袋裡發現了一張皺巴巴的黃紙,展開一看,上面用潦草的筆畫寫著「*蛇」。由於前面一個字已經模糊掉了,所以只能認出後面一個蛇字來。
「老張你覺得他是怎麼死的?」我好奇問道。
老張蹲下身子用手電筒敲了下骨骼,骨骼一觸即斷。
老張深吸了一口氣:「中毒死的,而且是劇毒。」
「難道是中蛇毒,他就是要提醒後來人注意有蛇,所以才寫了蛇字?」老戴盯著我們,好像要得到我們的肯定。
「有這個可能。」老張答道。
我放佛看見下面有無數只蛇在蠕動,有點沒底氣得問他們倆要不要回去多帶點人來。
「我們才下來這麼一會,還沒有找到老胡和老李,上去再下來要浪費很多時間,再說,不能以為一個「蛇」字就確定下面有蛇啊!」老戴不甘心的說。
老張點了點頭,望向我:「孫幹事,你覺得呢?」
看他們倆這麼堅決,我想再打退堂鼓就太沒面子了,於是假裝正氣凌然道:「走,就算是有蛇我們也要下去,救人是我們的責任。」說完,帶頭前行。
於是我們繼續向下走去,走的時候我聽到背後有一絲歎息聲,回頭望了一下那具屍骸,似乎他有很多話想要跟我們說,但我們卻匆匆離去,讓他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