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知客從何處來 文 / 閒坐說玄宗(書坊)
淒涼關受此一擊，整個下沉。
所有人目眩神迷。
沒有任何人敢於自稱能接下這一擊。
天地元氣都因這一擊而散亂。
原妙天禁不住仰天長嘯，大陣恢復到這樣的威力，遠超出他的預期，任歌樂皇雄兵百萬，原氏自可穩居不敗之地。
至於即將到來的敵人，他忽然覺得也不是那麼可怕，不滅之軀又如何，沒有神通變化，只憑天生血肉，如何能抵擋這樣的攻擊？
原祖弟子所面對的蠻荒巨獸，也有不少皮堅肉厚力大無窮者，還不是一一倒在大陣之外。
淒涼關上的元氣歸於平靜，金骨力士等難掩眼中喜色，這樣的攻擊，竟是由他們發出，委實足可自豪。
「萬流歸宗，咄！」
聲音來自空中的練青冥，他並未因這一擊而停頓，再次引動大陣攻擊。
「轟！」
淒涼關再度下陷。
「百轉千回，咄！」
「轟！」
到第三擊，聲勢已大不如前，最弱的金骨力士、東山大仙兩人面色蒼白搖搖欲墜，練青冥歎息一聲，再分出兩道元神分身，激飛過去抵住兩人後背：
「金骨仙長是我。」
「東山仙長是我。」
至純的氣機輸入到兩人體內，瞬間補滿。
空中練青冥喝道：
「好了，月神、鳳三先生，各位仙長，可以停下了，無方仙師，注意察看陣眼狀態，妙天族長，請將祈願神戒調到防禦狀態，隨時準備發動。」
月神和鳳鏑錄是陣中僅有的猶有餘力的兩人，其它人都接近脫力，連白骨老仙都喘息不已。
只發出三擊，就將眾人差點吸乾，而千年前原祖弟子最後一次為大陣注入法力後，供應大陣日夜不停運轉數百年，才因能量不足而沉寂，難道我們比起先人真的差那麼多？
數十個「練青冥」一閃而沒，空中練青冥收回元神分身，暗暗計算。
「大陣的攻擊力確實驚人，但如若不能持續攻擊，則難免出現漏洞，區區三次攻擊，想將不滅之身的敵人轟殺，似乎太過理想，看來要作各種應變之策。」
他一邊想一邊落回地面，眾人正各自服下本門的靈丹補充法力，原妙天也率各峰宗主和各派修士趕了過來。
練青冥先問月神：「月神，剛才這樣的攻擊你還可以持續幾次？」
月神思考了一下才回復：「大概再有五次，便無以為繼。」
練青冥補充道：「注意，因為要考慮到，有可能前幾次不能轟殺敵人，而被敵人突入陣中，所以我們還需要留下逃命的法力，在這個前提下，月神您可以持續幾次剛才的攻擊？」
月神答道：「大概……仍是五次，因為我有月神宗傳下的法器『明月蒼穹』，會在危險來臨時自動發動，將我傳走。」
練青冥又望向鳳鏑錄，鳳鏑錄只簡單地說道：「兩次。」
他只能再繼續兩次，其它人就不必問了。
練青冥點點頭：「好了，我們能驅動大陣的變化不多，剛才的演練已經足夠了，相信大家心中都已經有了輪廓，現在可以設想一下迎敵的具體方案，我就先說說我的意見了。
「首先，支天山大陣是我們所擁有的最強攻擊，次數有限，每一擊都不能浪費，我已經在支天山範圍內布下許多偵察法陣，至少可以保證第一擊能擊中敵人。」
「其次，考慮到比較惡劣的情況，即大陣的攻擊未能摧毀敵人，那麼除無方仙師留守陣眼、月神留守生門第一節點外，其它人立刻退出大陣之外。大陣之外有我布下的冰封雪煉九環連鎖大陣，調動的是淒涼關沉積的仙人之力，應當可以阻一阻敵人的追趕。」
金骨力士忍不住出聲打斷：「青冥小友，為何要讓無方仙師和月神大人停留在陣中，是不是太過危險？」
其它人紛紛點頭，陳無方也就算了，月神乃是花月星最強仙人，讓她出來與敵人周旋，豈不好過陷在陣中？
練青冥微微一笑，身形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瞬間分出數十個元神分身，每一個或走或坐宛若生人。
「承蒙白骨老仙慷慨授我分神之術，青冥可以與配合月神，短時間內操作支天山大陣，可以更好地發揮大陣威力，等各位進入冰封雪煉九環連鎖大陣後，再視情況或戰或逃。」
月神也道：「不錯，小友曾向我和鳳三先生展示過分神神通，留在陣中，確實可以起到奇兵之用。」
銀月真人瞠目道：「小友！難道剛才？！」
練青冥點點頭道：「不錯，剛才是小子的元神分身，支持片刻應當無虞，但畢竟不夠靈活機動，所以必須由月神主導。」
不理金骨力士、東山大仙等人的震驚，接著說道：
「妙天大族長應該已經向各位說明過，敵人極有可能不適應低溫寒冷的環境，所以我布下冰封雪煉九環連鎖大陣，威力雖不如支天山古陣，但或許有針對性的效果。」
「但我們也必須準備面對最壞的情況，那就是支天山大陣既不能重創敵人，冰封雪煉九環連鎖大陣也不能阻止敵人，那麼，就只好以血肉之軀來對抗，為其它人拼出逃生的機會。」
「暫時我們還不清楚，敵人是以征服為目的，還是以殺戮為目的，所以留下的人難免有身死之虞，因此，誰願誰走，全憑自願，一旦決定了，就不得臨陣脫逃。」
……
練青冥說完之後，其它人也都提出各自想法，討論了很久，終於得出大部分人都接受的方案。
此後數日，便在反覆熟練應敵方案中渡過。
十一月十一日，練青冥正在淒涼關上推導支天山大陣液化，突然感受到某處傳來波動，一躍而起。
「所有人注意，敵蹤已現，各就各位，花月星的安危，全繫於大家了！」
沒有風雲變色，沒有電閃雷鳴，敵人就這樣，突如其來，又預料之中地，來了。
支天山大陣轟然發動，不是月神等人輸入法力所致，而是千年前原祖弟子殘留在在大陣中的仙人之力，察覺到巨大壓力，自發響應。
萬丈光華沖天而起，大陣中，一處不起眼的地面，漸漸顯出一個陣法輪廓。
陣中之陣！
一隻血紅色的大手，徐徐從陣中之陣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