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節 這就是事實 文 / 勿語禪機(書坊)
我剛說完這句話,張強他媽情緒立馬激動起來:「我兒子與你有什麼冤仇?你要害他?你的良心去哪了?」
「在你的眼裡,你兒子是完美無缺天使化身,但是對我來說,我問無愧。」我淡淡地說道。
從我坐上萬婷的車開始,萬婷便給我打預防針,所以此時我心情雖然略有激憤,但總體平靜。
那律師對張強他媽說:「張太太,你不必多費口舌,我來同他講,讓他認清事實。」
律師說完,又對我笑了笑說:「趙先生,你說你是目擊證人,那麼你能不能把你看到的,講給我聽聽?」
「我講的已經記錄在萬警官手中的口供上面,你想具體瞭解,可以去找她,我現在有點累,想回去休息。」
說完後,我就要走。
那律師又攔住了我:「趙先生,其實我覺得,君子應該順勢而為,張先生是本地有名的企業家,我也知道你最近失業,去他那裡工作,不是更好嗎?」
「我有事,失陪了。」我說。
「你可以拒絕與我溝通,你可以伸張正義,你也可以不畏權勢,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一點,受害的人屍體你都沒有找到,你拿什麼報案,空口無憑,這一點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
「你威脅我?」我問。
「不是,大家完全可以做朋友。」律師笑了笑說:「一個人想出人頭地,沒有貴人相助很難的,只要你現在撤銷口供,就說你喝醉了酒,神志不清想,眼花看錯了,那麼張先生就是你的這生命的貴人,這一點,我不需要深說,你應該也明白什麼意思。」
我沉思了一下,不能不說這律師的話還是很有誘惑性的,然而如果我真的做出改變,不但秦伯失望,空同大師失望,爺爺失望,他那老夥計也同樣失望,更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那律師見我不說話,不由有些得意:「怎麼樣?趙先生,改變命運的機會馬上到了,只要你按說的去做,逆襲的機會就在眼前。」
張強父母此時也在盯著我,從他們眼神中,完全可以看到非常渴望我能即可去按律師說的去做,好處馬上大大的有。
我笑了笑說:「大律師,我福淺命薄,完全高攀不起,事實怎麼樣,就是怎麼,我只尊重事實。」
我說到這裡,張強父母的臉色頓時變了。
律師也感覺到了,讓他們不要著急,然後又對我說:「趙先生,你先不要這麼快回絕,做事要留有餘地,給別人一條活路,就是給自己留一條生路。」
「你不用再多說了,我現在想回去。」
「先別著急,」律師指了指正在傷心的劉慧父母說:「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我看了看他們,然後點了點頭問:「怎麼了?」
「你先去問一下他們,看看他們是怎麼說自己女兒不見了這件事的。」律師說。
他主動讓我問受害人父母,他安的什麼心,會不會是一個圈套?
律師見我遲疑,不由說:「你不是害怕吧?你是報案人,一心要主持公義,卻連受害者家屬都不敢溝通?」
我沒在理他,逕直來到了劉慧父母面前。
走到近處,看清他們二人,越發覺得像老實人。
劉慧父親看到我,站起了身來:「你是警察同志嗎?」
我搖搖頭說:「我不是,你們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嗎?」
劉慧父親說:「今天有人通知我女兒走失,讓我來這領人。」
「誰通知你們來的?」
「就是他。」劉慧父親指了指律師。
我回頭看了那個律師一眼,他正衝我得意地笑。
這律師果然不可小覷。
我瞬間明白,事情發生後,律師並沒有刻意隱瞞,而是直接通知劉慧父母,告訴他們劉慧走失,這樣讓劉慧父母第一印像是他女兒走失,而不會想到是被人推進上塘河,更何況現在也沒有屍體,律師想怎麼說都可以。
想到這兒,我問:「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他們搖了搖頭。
我突然感覺很悲哀,他們連我是目擊證人都不知道。
同時也很尷尬:就算是我報案,我只是證人,真正的原告是劉慧父母,如果劉慧父母都不知道去告,我這個目擊證人有什麼用?
我不由苦笑了一下,原來想伸張正義,這麼難,現在變成了多管閒事。
此時我也終於明白,我剛才聽到劉慧她媽說:「小慧啊,你怎麼撇下我與你爹走了。」的這句話,我理解成劉慧她媽知道劉慧死了,但事實是他們聽信了律師的話,只是當成劉慧走失了。
「你們女兒如果再也回不來,怎麼辦?」我問。
劉慧父親歎了口氣,沒說話,她媽又開始哭了起來。
我默默地回到律師身邊,那律師說:「趙先生,受害人父母怎麼講的?哈哈……他們只是認為自己的女兒丟失了而已,他們都沒有認為我當事人張強是兇手,你一個外人,也好意思說我當事人是兇手……」
我沒在說話。
律師接著又說:「另外,你說事實,我馬上讓你看到事實。」
律師說到這兒,走到了劉慧父母身邊,不知說了什麼,劉慧父母站起來身來。
劉慧父親握住了律師的手:「好人吶,你的大恩大德我不知該如何報。」
律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先回去吧,有消息我再通知你們,另外,這裡有張銀行卡,你們拿著,回去買些補品。」
看著劉慧父母離開,律師來到我面前,得意地笑道:「小子,這就是你想要的事實,你現在如果不改口供,我馬上就替我當事人張強控告你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