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風水寶地究竟是什麼寶地?」我問:「財?運?官?福?還是壽?」
萬婷說:「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我也只是聽說,不過我覺得應該都不是。」
「那黑瘦老頭呢?既然是風水寶地,是不是不甘心被拒絕?」
「沒錯。那黑瘦老頭三番五次來,非要讓這房主人把房子賣給他,也正因為這樣,房主人越發堅定地認為,他當初只是隨機搭建的房子所佔的地皮是塊上好寶地,堅決不賣,最後一次這房主人實在急了,拿根扁擔將老頭打跑了,不過老頭給他留了一封信,上面只有幾個字:堅決不要挖房子下面的地。」
「這老頭這樣一搞,那房主人肯定要挖的。」我說:「是人都有好奇心。」
「是的,房主人看過信後就開始挖了,然而在挖地的那一夜,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烏雲密佈,但是沒有下雨。本來正是三伏天氣,一年中最熱的幾天,卻瞬間冷的厲害,人們都穿上了棉衣,這且不算,上塘河同時發起大水。」
「沒下雨怎麼會發水?」
「沒下雨,也沒山洪,就這樣憑空的起了大水,然後這大水將上塘河兩岸淹沒了,其中就包括這個房主人一家,第二天水退以後,房主人一家不見了,他的房子被沖成了平地,而在他建房子的那塊地上,有一個水桶粗的洞,不過這個洞也被水中的泥沙填的差不多滿了,所以這洞挖多深也沒人知道,挖出來了什麼也沒人知道。這時那個黑瘦老頭又出現了,看到這一切,頓時癱坐在地上,對著天空說:「我說不讓挖,還是挖了,現在挖出來可咋辦?我買你房子,不是看中了風水,是想在這裡住著,防止有人把它挖出來!哎,如今說什麼也晚了!歲在甲子,必有妖怪為害!」然後這個老頭就再也不知蹤跡了。」
「甲子?那不就是六十年嗎?」
「沒錯,所以就到了現在,上塘河開始出現了這種妖蛾子。」萬婷說:「不過我再聲明一下,這只是猜測,不當真。」
「這麼說來,那些釣魚的也是知道了這個傳說。按照這種說法,上塘河中的一切就是這個挖出來的東西做怪,然而這傳說久遠,那些釣魚者怎麼能那麼準確地五點鐘後離開了呢?莫非是有人告訴過他們?」
「不知道。」
我又問:「那當初高價買房子的黑瘦老頭呢?」
萬婷答:「不知道,那時我媽還沒出生呢,這傳說我也是聽我媽說的,她也是聽別人說的,更何況就算知道那個黑瘦老頭是誰,在哪住,但是那黑瘦老頭還能再活六十年嗎?現在去找他,也只能找到他的墳,說不定墳都沒有了。」
「我回頭再去找那些釣魚人問問。」
「你只聽聽就好,不當真。」萬婷說:「接下來說說你吧,你的口供繼續錄,還是堅持上一篇口供?」
「我堅持我已經錄下的口供不會變,而且我可以保證:我所見到的是百分之百事實。另外我想說的是你就算沒有見到張強把劉慧推下去,你也應該知道,那水裡有東西。」
「我知道,可是光我知道也沒用啊,必須得別人知道才行,從專業的法律角度上來講,我雖然知道,但是我沒有看到,我也不可能去當人證的。」
我歎了口氣:「換個話題吧,那個律師叫什麼名字?」
「律師姓方,全名叫方學。」
「方學?不錯的名字,不過實在太可氣了。」
「雖然他人品有問題,但是我理解他的工作,因為現在社會就這樣。你知道嗎?我曾經有三個同事,去做了黑警,他們都是被我抓的,可是他們最後竟然脫罪了,而且過的很瀟灑,以至現在在見面,非常尷尬——不說這些了,挺無奈的,你還要錄口供嗎?不錄的話,你也可以走了——疑罪從無。」
「什麼叫疑罪從無?我沒犯法,怎麼會疑罪?不行,我要起訴那個律師誣告。」
「又來了,這樣糾纏下去沒什麼意思,本案缺少核心證據,你告他們,他們告你,你們就這樣翻復去誰都不會贏,但是你能耗得起嗎?聽我勸,先就這樣,等領導把上塘河查明了之後,找到屍體,一切都能明瞭。」
「那個時候,恐怕屍體都不知道去哪了。」我說。
萬婷說:「這也是現實,那能怎麼樣?」
我越想越氣說:「不行,我一會出去,必須得弄明白他家在哪兒。」
「你要是這樣的心態,還不如把你關在這裡面幾天呢,你要小心他弄個套讓你往裡鑽,到時他拿了你打他的證據,你不是讓我很難做嗎?你現在不是失業了嗎?重新調整心情,去找工作吧,現在你可以走了。不過,在這個案子沒有查清之前,你無論如何不能離開本城,是受到出入限制的。」
「這不是與保釋差不多?我又沒犯法。」
「沒錯,基本上等同於保釋,你現在在保釋單上簽個字,按個指印就行了,我還要有一些重要的事去做,我剛剛收到一條秘密消息,是關於我舅的。」萬婷說完,走出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