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 要 文 / 傅渝

    當蘇小鏡端上雞蛋粥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的時候了。

    她拿了兩個大碗，裝上慢慢的雞蛋粥，最後還在櫥櫃中找到了兩把勺子，一一的放到了碗邊，才是端著雞蛋粥出了廚房。

    飯廳中，葉隱已經端坐好了，那閒適的模樣，好像就只等著蘇小鏡的雞蛋粥了。

    「你好慢。」葉隱說道。

    蘇小鏡看了一眼葉隱，沒有答話，只是把雞蛋粥推到了葉隱的面前，自己拿起勺子，開始大快朵頤來。

    經過了一夜的折磨，蘇小鏡早已經餓了，也不管對面坐著的是不是葉隱，就是大吃起來。

    只可惜，剛出來得雞蛋粥有些燙嘴，蘇小鏡舀了一口，要吹好久才吹涼。

    葉隱動作優雅，慢吞吞的吞著雞蛋粥，一邊狀似閒聊的和蘇小鏡說話。

    「以前，我記得你的廚藝挺好的？」

    葉隱沒有說謊，雖然沒有吃過，但是每次回家，都是一桌子的菜色，後來聽廚房的老媽子說，這都是蘇小鏡親自做的，只可惜，葉隱那個時候並不喜歡蘇小鏡，連帶著她做的飯菜都不喜歡，所以每次只是看一眼，動都沒有動。

    只是，葉隱不知道的是，對於蘇小鏡來說，過去的事情，就好像是一根刺，一直長在她的心中，她撥不出來，但是每次動彈之間，都是隱隱的刺痛她的內心。

    就像這個時候，明明告訴自己，葉隱已經和自己的生活無關了，應該是沒有什麼交集了，但是葉隱還頻繁的出現在她的生活，並且兩人安寧的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雖然只是一碗雞蛋粥，但是這種溫馨的畫面，是蘇小鏡從來沒有想過的。

    蘇小鏡心裡舒了一口氣，面上卻冷冷的說道：「我已經很久不下廚做大菜了。」

    以前是有時間，也有金錢，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她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那個錢財去做那麼一餐奢華的飯菜，對於她來說，她現在的目的就是賺錢，給父親治病，最後兩人平靜的生活過下去。

    「也是……」聽到蘇小鏡的這聲回答，葉隱冷冷一笑，「像你這種大小姐，是可以選擇自己做或者不做，只是憑著自己開心或者不開心……」

    葉隱話中有話，但是蘇小鏡卻好像沒有聽到一半，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個男人的存在感總是那麼強，只是和他呆在同一個空間，心痛得都好像要窒息一般。

    蘇小鏡覺得自己很疲勞，她幾乎是堅持不住自己，就像大哭的衝動。

    但是，她沒有，她自己都奇怪，在葉隱的熱潮冷風下，她居然能保持平靜，只是喝著自己已經慢慢變涼的雞蛋粥。

    雞蛋粥變冷了有點微弱的腥味，咽到口中，都有一種想吐的衝動。

    但是肚子很餓，蘇小鏡勉強自己吞了下去，未來的路還很長，她需要力氣，繼續走下去。

    「蘇小鏡！」可是這樣的無視，讓葉隱心中受不了，他倒是沒有想到以前一個一見他，都會滿臉愛慕的女人現在在他面前，會平靜如斯。

    心裡失落，憤怒，更加的是不甘。

    他葉隱討厭這種被忽視的感覺，尤其是被面前這個女人忽視的感覺，葉隱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

    他瞇著眼睛，看了一眼面前靜靜的吃著碗裡的雞蛋粥的女人，輕輕的笑了起來。()

    「蘇小鏡，你很缺錢麼？」

    蘇小鏡一愣，最後抬起頭來，想了想，好像在想葉隱有什麼壞心思，最後她點點頭，很誠實的說道：「是的，我很缺錢。」

    說完，蘇小鏡都苦笑一聲，想來，要是不缺錢，誰願意去美人香去受那個罪。

    蘇小鏡的苦澀，葉隱看到了，心裡悶悶有些不舒服，他轉過頭去，讓自己出聲。

    「不如我們談個交易，我給你錢，你過我這邊來。」

    一瞬間，葉隱這麼說完，蘇小鏡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她愣愣的看著葉隱，好像看著一個怪物。

    好半天，她才是找到自己的聲音。

    乾啞無力。

    「葉隱，你……你什麼意思？」

    葉隱推開面前帶著腥味的雞蛋粥，笑了笑，，襯衣被他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了精壯的胸膛，他盯著蘇小鏡，好像是一條毒蛇盯著一隻青蛙一般。

    「蘇小鏡，許久不見，你的智商也是退後了麼，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麼？」

    明白？蘇小鏡搖搖頭，就是太明白了，所以才覺得自己肯定在做夢？

    葉隱這個意思，給她錢，叫她過來，還能有什麼好的意思。

    葉隱，是想包養她麼？

    蘇小鏡忽然想笑，這是什麼世道，前夫居然想包養自己的前妻，到底是個天煞的什麼世道？

    蘇小鏡也真的淡淡一笑，眉宇之間都是冷冷的嘲諷。

    「怎麼了，不願意麼？」見到蘇小鏡眉宇間冷冷的笑意，葉隱彷彿也在意料之中，他站起身來，朝蘇小鏡走來，慢慢的繞到了蘇小鏡的背後，雙手撐著椅子，把小巧的蘇小鏡控制在他的懷中。

    「不然，你還想回美人香麼，憑著賣酒，掙那點錢？當然，還可能是賣身……」葉隱俯身下來，湊到蘇小鏡耳邊，輕輕的說道。

    熱熱的氣呵到蘇小鏡的耳邊，讓那白玉的耳垂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一股酥麻慢慢的傳到了蘇小鏡的全身，但是這個時候，所以的曖昧在蘇小鏡的心中都只是化成了一絲冰冷。

    透著心裡那最深處，慢慢蔓延擴散到全身。

    葉隱，你真是夠了。

    「我說了，我不賣身！」蘇小鏡站了起來，太過激烈的動作，以至於打翻了桌子上的雞蛋粥。

    彭的一聲，是大碗碎裂的聲音。

    蘇小鏡耳邊尖銳的一聲響起，她緩緩的回頭，看到的流了一桌子的粘稠，還有些慢慢的滴落在光潔的地板上。

    蘇小鏡只是垂下頭，任長長的髮絲掩掉自己的所有的情緒。

    「我不賣身，我掙得都是乾淨錢！」

    「或許……」葉隱靠在一邊，輕輕的笑，「不過，蘇小鏡，你確定，你會永遠不會爬上另外一個男人的床……」

    蘇小鏡瘦弱的肩膀猛的一僵，好半天，才是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情，我不想為了錢，爬上你的床！」

    蘇小鏡說完，就是要離開！

    「啪——」的一聲，是葉隱拉著蘇小鏡，因為太大的力氣，而撞到了牆壁上的聲音。

    蘇小鏡的背脊隱隱的發疼著，她冷眼看著身上壓著的男人。

    面無表情，只有一雙眼睛，洩露了他所有的情緒。

    她不知不覺有點心酸，和葉隱生活了五年，原來，還沒有短短的幾天，看到的情緒多。

    原來，蘇小鏡，你是這麼的悲哀。

    蘇小鏡貼著冰冷的牆壁，心中冷冷的自嘲。

    那份哀傷的模樣，看到葉隱心中，頓時心裡一軟，不知不覺就放開了蘇小鏡的手。

    蘇小鏡得了自由，一步一步慢慢的朝門口走去。

    「沒有事情，我先走了。」

    她慢慢的走著，每一步，都好像是廢掉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一般。

    身後，是葉隱冷冷的聲音響起。

    「蘇小鏡，你知不知道，我不答應拒絕的？」

    蘇小鏡頓住了腳步，但是沒有回頭，只是點點頭：「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只是葉隱……」

    蘇小鏡轉過頭，看了一眼葉隱，「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付我？我明明已經聽話的遠離你了，為什麼，你還是不放過我？我只是，愛錯了你而已。」

    只是——

    愛——

    錯了你。

    彭的一塊大石頭，重重的砸到了葉隱心中。

    說不出的感覺，只是心裡都麻木了，疼痛都感知不到了，葉隱站在原地，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語言，只能靜靜的看著蘇小鏡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的身影，是那麼的瘦弱了。

    彭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葉隱才是坐到了椅子上，他撐著自己的腦袋，他到底要做什麼？

    是啊，蘇小鏡問得對，他到底要做什麼？

    大仇已經得抱，蘇小鏡從來就是一個麻煩，他為什麼要去惹上這麼一個麻煩。

    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陷入僵局

    葉隱心中問自己，答案，是不用，也不要。

    可是，這樣的他，在做決定的時候，心中隱隱的有個聲音響起了。

    要的，他要的，他就是不喜歡不希望看到她的哀傷，看到她的背影。

    就是想要……

    她在身邊。

    不論是笑，還是哭。

    不論是哀傷，還是幸福。

    都應該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