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第十四層地下室 文 / 月枕松(書坊)
三人自以為到了底層後，一心想找萬雪飛所說的那件東西。只是「最閃亮耀眼」的東西，卻不曾在黑暗中所見。
三人心想，或許那東**在某一個箱子或是哪輛汽車裡。
於是七殺打開手電，四處照射，只是入眼處無不空蕩蕩的。未刮大白的水泥牆面灰層剝落，露出裡面黑褐色的鋼筋頭。
地上偶有幾個低窪處，積蓄著不知哪裡流過來的一灘灘污水。上面潑滿染料，黃橙相交，浮在積水表面上。
七殺又將手電向天棚處照去，只見橫樑交錯，一縷縷電線從棚頂垂下，棚面處處凹凸，極不平整。想來建成後，就從未做過基層處理。
貼在橫樑上的消防噴淋管道，噴淋頭未裝，只有一根根的管子無用地擺在那裡。
光線再移，走到了三人縱身跳下的那處洞口。三人仰頭望去，只見被砸開的樓板層層疊疊，都是希望之光手下傑作。
只是他們上面這一層樓板，卻出奇的厚實，竟比樓上那些都要厚出一倍還多。斷口處，鋼筋頭密實繁多，就差沒直接用一整塊鋼板當做樓板了。
七殺怕光線會引來殘存的蟲子，也不敢多看，又將手電照向別處，除了一塊牆壁上明顯有紅磚壘砌起來的痕跡，再沒有任何出入口。
明風快步走上前，敲了敲封死的洞門，一臉疑色，「為什麼要堵住門？不想讓別人進來？」隔牆後傳來空空的聲音，三人料定封堵的必是門口，於是希望之光又一拳砸過去，他這一拳能開金斷石，別說一面用水泥砂漿和磚頭壘砌起來的牆壁了。
只聽轟隆一聲，磚石飛濺，在手電的照射下，露出背後蜿蜒向上的樓梯。
明風皺眉思襯片刻，「我斷定這裡不是十四層。」
張先生問：「為什麼？這麼隱蔽的地方，如果我們不是砸穿樓板，恐怕進不來吧。」他猛地也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明風繼續說：「沒錯，如果有人沿著樓梯走下來，發現盡頭砌死了一面牆壁，肯定會想辦法砸開。不然造個走到死路的樓梯有什麼用？」
七殺聽到明風說完，臉色登時扭曲起來，「死路？能不能用一些好聽點的詞兒？我到了這裡總感覺上天無路下地無門，若是死在這，全拜你烏鴉嘴所賜！」
明風曾見過七殺與聖殿軍團的戰鬥，此人驍勇無匹，恨不得獨鬥百人，怎麼會無端害怕這個破地兒？也不理他，逕自走到那幾灘污水前，手指粘起一點黃橙混雜在一起的染料，放在鼻端聞了聞。
七殺和張先生一臉疑惑，同時問：「怎麼樣？」
明風搖搖頭，又抬頭看著棚頂上銹跡斑斑的噴淋管道，眉頭皺了起來，「弄明白這些水是從哪來的，就能找到第十五層了。」
七殺與明風接觸不多，只覺得這個傢伙是個膽大包天、無所畏懼、又趁機揩油的混蛋，他一想起明風親暱地摟著萬雪飛，貼在她耳朵旁說話的樣子，就恨不得上去抽他。
所以每次明風說什麼，他都想抬槓。
「弓開沒有回頭箭，我們要是按著你的思路去找，結果白費了半天力氣，到最後一無所成，直到敵人也尋到這，殺了你，殺了我和老張，怎麼辦？」
明風知道他跟自己抬槓，也不動怒，只是皺眉吸了口氣，輕聲說：「我給你們講一下我的思路吧，這棟樓從外觀來看，有多少年歷史，你們知道嗎？」
七殺和張先生連連搖頭。
明風和煦地笑了笑，又說：「我估算至少五十年了，可是五十多年前，消防噴淋管道就已採用雙面鍍鋅鋼管，根本不會生銹，防銹漆都不用刷，可這消防管道銹跡斑斑，必定是為了按期竣工，拿普通的鐵管放上去做個裝飾，噴頭都未裝，是因為並未通水。這說明什麼？」
張先生搖搖頭，七殺卻哼了一聲，嘴裡嘟囔，「失憶了還知道這麼多？」
明風又指了指四面破敗的牆壁和棚頂，「說明污水並非從上面的噴淋管道流出來，而且我斷定，這一層的建成歷史要遠遠超過地面上的建築，或許當初想設計成地下廣場之類的。只是因為一些阻礙，沒有利用到。後來政府覺得這塊地非常浪費，就在上面另起建築……」
七殺打斷明風，「這不過是你的猜測，還有，即便如此，跟我們要找第十五層有什麼關係？」
明風又伸出手指，給兩人看了看黏在上面的黃橙染料，「這是渡在牆壁上的一種防蟲乳膠，可惜遇水即化，會揮發出輕度的腥臭。它產於三十年前，正是昆蟲開始變異的那段時間，造價非常昂貴。你們想，在一個年代如此久遠的地下室內，什麼地方需要隱藏得如此之深，並用這麼奢侈的防蟲產品？」
七殺聽著明風娓娓道來，早已忘了抬槓，當聽到此處，他大叫一聲，「是了！為避人耳目，才在年代久遠且是地下第十四層的地方，令挖出一處做倉庫，又怕重要資料被變異後的昆蟲禍害，又塗了這個防蟲乳膠，可是……為什麼這麼多人都知道了這兒？當中是不是有啥問題？」
明風也對此事百思不得其解，「我也覺得可疑，怎麼這麼多人同時知道此處，噢，還有，這裡並不潮濕，但卻特別乾燥，這污水卻非常奇怪的冰冷，我覺得可能是倉庫內為了保鮮的堅冰融化後，潤濕了防蟲乳膠，從某一處滲了出來。」
七殺拍掌大笑，「好好好，怪不得老張如此向我推薦你，果然是個人才！」
明風搔搔頭，剛想謙虛幾句，七殺卻仍舊不改嘴巴惡毒的風格，又緊跟著說：「記住這麼多東西，看來你只是忘了自己不熟悉的，以前做管道工謀生時的經驗倒是沒忘！」
明風也不是呆悶的人，聽七殺有意諷他，忍不住反唇相譏：「啊，我想起來了，做管道工時還約會過你媽媽！我們就騎在某一個消防噴淋管子上……」
那邊七殺早已怒不可遏，大罵一聲，合身撲來！